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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搭救,奈何圣心不可回轉,實在無可奈何。不過敦和公在生前曾安排人手,護送端惠太后逃往玉門關外。可最后端惠太后卻是在長安被發現并押入宮中的。那時臣受先師所托,一定要設法搭救太后出宮,卻是幾經周折才打聽到下落。” “哦?既是送往玉門關外,為何會在長安被發現?” 我頓了一頓,“敦和公獲罪,是神熙元年年初,而韓書毓之父老韓公,卻是成安二十九年十月升為京兆縣令。韓書毓也是神熙元年的文科狀元。” “霍公的意思……是韓公……向父親透露了母親的行蹤,才換來了狀元之位?” “臣不敢這么說。畢竟先帝恨的是貽誤軍機的敦和公,斬了敦和公,先帝氣消了,對端惠太后的下落便沒有這樣在意。再者,臣雖不通詩文,卻也知道天下文士皆以韓書毓為首,足見此人學識出眾,是做不得假的。只是端惠太后與韓書毓自小就親厚,比起遠走西域,當然更愿意投奔韓家。而從前先帝如何倚重韓書毓至尊也是見過的,或許韓書毓沒有這個意思,但老韓公……” 至尊的神色幾經變換,顯然是信了大半,一雙保養得宜的手卻是緊緊攥住了銀筷,指節有些泛青。“霍公此話……有何憑據?” 有何憑據?親耳所聞算不算? =============================================================================== 探聽謝氏的消息已有五月,卻始終沒有音信。畢竟我那時不曾見過那謝氏,不知她是何模樣,連閨名也無從知曉,無法辨認。何況我與皇后也不親厚,極少會進宮探望,就更別提出言打聽了。 只是無意間知道了今科狀元、官至大理寺正的韓謹,與那謝氏又親厚,應當可以從他處打探消息。 然而私救罪女出宮畢竟也是殺頭的重罪,尋常人是不敢冒這個險的,自然不能貿然與他開口,少不得也要先混熟絡了才好打聽。我在軍中與上下軍士打成一片只消片刻,畢竟都是沙場上摸爬滾打的鐵血男兒,向來以武服人。文人卻不同了,說話彎彎繞繞,要與他們攀交情著實也費工夫。 不過說來也巧,那時我的宣威將軍雖是個虛銜,卻在八月領了左翊衛中郎將的職,負責戍衛禁宮。前幾日有個不當值的弟兄外出,回來后卻有京兆尹的兵丁前來捉拿,說他當街打死了廣平縣君的獨子。 廣平縣君徐氏乃是前北庭都護府長史于嵺的遺孀。北庭都護府長史雖也是正五品的官員,到底不在長安,于嵺也并無什么戰功,先帝自然顧不上為于嵺的夫人加封縣君。 只是那于嵺也著實可憐,成安十六年,突厥二王子叛亂,希望得到大酈的支持,被北庭都護韋承業與安西都護喬師古先后拒絕借兵相幫后一敗涂地,又被新任突厥單于追殺得走投無路,竟妄率殘部強奪玄池州。北庭都護韋承業不是個有本事的,能拿下都護的位置全是因為其姐是高宗的婕妤。聽聞玄池州危急,韋承業慌得連忙派出于嵺前去督戰。長史本就是都護的幕僚,而北庭未有副都護,于嵺又是個文人,自然不會作戰。只是那突厥二王子殺得急眼,憑著一股哀勇,竟險些破了城門,于嵺不得已,只能披掛上陣,身先士卒地沖入敵陣以鼓舞士氣。最后二王子被殺,玄池州守住了,于嵺卻為國捐軀,先帝感其忠勇,追封其為忠烈伯,并加封其妻徐氏為五品縣君。 有于嵺的名聲在,他的獨子被人活活打死,行兇者自然是惹了民怨。只是我對這弟兄也很是了解,此人并不是兇猛好斗之輩,又極懂得分寸,平時訓練與同僚格斗也從不會傷人,怎么會好好地打死于嵺之子。 這案子干系重大,便移交給大理寺。韓謹當時正任大理寺正,負責主理此案,我便借著商討案情與他親近。 重陽那日,他須得值宿宮中,也恰好我不當值,才去了值房與他議事。韓謹此人,不單生得玉樹臨風清朗俊秀,文采又十分過人,卻不是個只知讀書的醋大,審案的本事也是不俗,做事又極為認真,難怪先帝會如此愛重他。我與他一聊便是許久,很快就到了晚膳十分。宮中是會給值宿的官員送飯食的,也就是在那時,我嘗到了凌波做的重陽糕。 后來我聽凌波講過,她的舅母,也便是韓謹的母親,廚藝十分有限,每年所做出的重陽糕都甜得發膩,難以下咽。她十二歲那年,韓謹偶然與她講起的詩文來,一向就愛研究吃食的她才突發奇想做出了那樣的重陽糕。韓謹中狀元并累遷至大理寺正之事闔宮皆知,而凌波這重陽糕的做法又委實特別,韓謹自然是一嘗就能嘗出來的。那時候的凌波只以為韓謹并不知她在掖庭何處,得了她的下落,便會想方設法搭救她出去的。 我當即就問了那送飯食來的典膳賀蘭昭這糕點的做法,只是賀蘭昭兩只眼睛一顆心全落在了韓謹身上,只敷衍我道是她手下的一個掌膳所做,自己并不知道。本想請那位掌膳前來,韓謹卻變了臉色,忽道他又有新發現,說是據朱雀大街那臨街的住戶講,于嵺之子出事那日,曾與大長公主府的一個奴仆發生爭執,兩人先動起手來,那弟兄是后頭才去的。 當時一心為弟兄脫罪,便一下子將重陽糕的事拋在腦后,與韓謹一邊用膳一邊分析許久,猜測是因大長公主府的奴仆恃主行兇而于嵺之子上前阻止,而后大打出手,卻因于嵺之子身體孱弱處了劣勢,而我那弟兄又是個嫉惡如仇的,見勢不好上去相幫,混亂之下那奴仆將于嵺之子打死卻賴在我弟兄身上。 一直談到閉門鼓開始敲響,我才匆匆忙忙辭了韓謹要出宮回府。 只是我自幼習武,耳力比常人靈敏許多,而韓謹心神激蕩之下也全然沒想著要避諱于我,剛剛轉出門,便聽他急切問道:“賀蘭典膳,做這重陽糕的那掌膳……是否姓謝?” “正是……韓郎如何知道?”賀蘭昭有些驚訝。 韓謹卻沒有回答她,又問:“是……謝凌波吧?” “韓郎莫不是認識阿凌?”即使看不見,聽著聲音我也能猜到賀蘭昭那泫然欲泣的神情。 韓謹卻沒有理會她,聲音有些澀然,“七巧……也就是謝娘子,她是我的表妹。” 雖然我不讀圣賢書,卻也沒有聽人壁角的習慣。只是“表妹”二字對于我來說太過重要,乍聽這二字,便挪不動腳了。原來那謝氏名叫謝凌波……只是這名字好生耳熟啊! “原來韓郎……就是阿凌時時掛在嘴上的……表兄。”賀蘭昭這話說得十分艱難,“韓郎是否要與阿凌……見上一見?” “不!”韓謹素來說話不緊不慢,這一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