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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封家書,順帶將這事說了說吧。”華夫人篤定地說著自個猜測。 老夫人撥弄著手里的佛珠,沉眉猶豫了良久。 華夫人再低聲勸:“老夫人可還記得九靈山的事,那時虞淮的房中多了個男子……”她目光懇切,“郡主很有心,這樣好的婚事擱在面前,虞淮始終都不肯松口論及婚嫁之事,怕是跟那件是也有關吧。若是尋常人家,養幾個男妾倒也無妨。可郡主如今有意虞淮,咱們說什么也不能將這件事暴露了出去。” 老夫人皺起眉,仿佛被人踩中痛腳了般不悅,“罷了,你派人將玉給郡主送去吧,再給她說幾句好話。”她實在不愿意再聽這樣的事。只是區區一塊玉石,想來也不是大事,“虞淮不是不識大體的人,等你送去了,我親自同他勸說兩句便好。” 華夫人心中大石落地,噯了一聲,忙命人行動起來。 …… 滄笙躺在搖晃的木盒中聽到了全部,睜著眼,看木盒內里的雕工精細富派,可謂誠意滿滿,叫人惡心。 虞淮念在與他們是一家人,一回二回地給他們收拾爛攤子,他們一點感恩沒有不說,蹬鼻子上臉,隨意將他當做籌碼交換攀附權貴,吃相難看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 滄笙氣不打一處來,凝息欲要一腳踹翻盒子,飛身而出,要將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一網打盡!冷冷一笑過后,卯足了勁往上一撞…… “咚!” 走在最前端的女管事回過頭來罵道:“梅子你作甚?華夫人叫你小心著點怎么就不曉得長記性?!” 梅子一臉茫然,摸了摸木匣安然無恙的頂端,垂下頭:“是,奴下次會注意的。” 滄笙捂著頭,凄哀蜷縮回原位,眼前金花閃爍、跳躍、旋轉…… 罷了,還是等一會出去了再教訓她們吧。 這木盒不但做工精細有看頭,還格外結實么…… 虞府的東西進了安陽王府的大門,將賠禮道歉的話說過,連主人都見不著,被對方的管事一句郡主尚在休息打發,灰溜溜離開了。 前頭的人聲還沒散盡,郡主手上執著采擷的梅花,慢悠悠從后屋繞出來。管事上前同她稟報,說虞府送了塊寶玉來,請她過目。 目光掃到盒子的大小模樣,郡主便知道里頭是個什么東西了,笑了聲,鄙夷與得意盡有:“幫我給虞府回個信,就說過了十五,本郡主會親自上門拜訪答謝。” 她曉得虞淮并不喜歡他,將玉送給她也絕不是虞淮自己的主意。可是沒關系,只要他們虞府一天需要她的幫襯,虞淮便會有一天容忍她在他身邊。 管家應是,拘禮后退下去了。郡主走到桌邊,打開木匣,拾起了滄笙,捏在手里仔細瞧了瞧。 女人生來對某些事格外的敏感,她同虞淮相處數月,從不見他流露過一絲真實的感情,即便是配合演戲的溫柔,深究到眸底深處也絕對的天衣無縫。這樣一個人,偏偏不肯割舍這一塊玉,就連基本的推諉委婉也不顧了,當場同她翻牌。 郡主氣惱之余察覺不對,私下打聽一番,得出的結論叫她震驚。 原來虞淮在九靈山竟曾傳出過有斷袖之嫌,這玉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才整日帶在身上的。深閨中的女子,對這種事接觸得太少,一時間接受不能,覺得愛錯了人。憤而提袖,一封家書寄給邊關,道不欲與虞淮再好了。 可信寄出去,思量過往種種,相思之情又像是要命的病癥,纏纏綿綿,混沌在腦中驅之不散。大哭過一場,還是不甘。 男子同男子哪有什么好的結局,尤其還是虞淮這樣的大家公子,婚姻之事豈輪得到他自己做主! 安雪想到那個同她搶人的“男人”,心里既是作嘔又是妒恨,猛然站起身,面容恨得扭曲,將滄笙舉起來往地上狠狠一擲。 玉石撞擊在地面,發出咚地一聲脆響,好在沒碎,圓潤潤滾到了門檻下頭。 屋外的婢女不知發生了什么,慌張跪下。 安雪氣息不穩,臉頰漲紅,低低喘了幾口氣:“給我將這塊玉碎了,丟到河里頭去。誰若是手癢把它撿回來了,我就砍了她的手!” “是。” “有病啊這是。”滄笙好端端被摔得七葷八素,心里暗自咒罵了一聲。她萬沒有想到,平素除了有點嬌氣、還算乖靜女娃突然發起瘋來,竟然是這般癲狂可怕。 按照她的性子,被人這么無端的摔一下,爬起來之后那是定然要把人摔回去的。可惜時機和身份都不對,她氣呼呼趴在那沒動,被瑟瑟發抖的婢女拾起來,往院外帶去了。 趁人不備略施仙法,滄笙找了顆石頭替代自己后脫身,往回走的路上,揉著發疼的屁/股,越想越不是個滋味。 人家能仗勢欺人,她一個仙自然也能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人的,誰還不是小仙女咋的! 打定主意,她重新轉回安雪院中,暗戳戳趴在草地上等到了入夜。 安雪就寢的時間算早,滄笙估摸著等她在床上躺了有半個時辰之久,貼身伺候的婢女也在偏房睡下了后便化作人形,坐在前庭拿石頭丟她的窗戶。那聲音悉悉索索,擾得人難以入眠,安雪很快就醒來了,怒氣沖沖地起身,走到窗邊想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奴婢做這等的惡作劇。 誰知剛走到窗前,身遭涼風一度,凄慘月光在窗柩上幻出個女子的身形來,輕且飄,隨著風搖搖晃晃,似乎就垂掛在外頭的屋檐下,脖子上系著一根緊繃的白綾。 安雪短促的啊了一聲,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在情緒反應之前,淚瞬間就盈滿了眼眶。遲一步要尖叫,聲音可以發得出來,卻細若蚊吟,任憑她非盡了力氣也喊不出動靜來。 “咚!”窗柩突然震動一下,像是有什么狠狠砸了上去。 安雪癱坐在地上,隨著聲音整個人條件反射似地一縮,面色霎時慘白,這聲巨響仿佛是敲在了她的心口,心臟被駭的猛然一竄,像是停在了喉嚨口跳動。 黑暗中,疏忽又靜了。 但恐懼已經無孔不入,她盯著窗子,瀕臨崩潰。終是忍受不下去了,驚慌失措在黑暗中連滾帶爬,不住撞著物件復跌倒,好不容易一身傷地爬回床上將自己裹著,低低嗚咽起來。 滄笙離開的時候,夜深人靜,唯有安陽王府燈火通明,郡主的哭鬧尖叫聲隔著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