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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耳邊好象有聲音傳來,四周也好象亮了,我用力在棣懷里掙扎,手指使勁在胸口扣挖,如果把心挖出來就不會疼的話,我情愿把它挖出來扔掉。耳邊聽到棣大聲哭著:“娘,你還忍心嗎?你看槐這樣疼,你還忍逼我們嗎?”我聽到娘大聲喝道:“把他們拉開,去找個大夫,不能耽誤后天的喜事,一定要把方槐治好。”有人在拉我的胳膊,棣狂怒地動手,我用力抱住他的胳膊,哭著說:“棣,不要動手,他們都是咱們家的人啊!”我撲倒在地,抱著娘的腿,哭著說:“娘,您成全我們,求求您,我快要疼死了,求求您……”棣也跪在我身邊哭:“娘,你就忍心看著我們這樣疼嗎?娘,你一直疼我們,再疼我們一次吧!娘!娘!“燈光下,娘的臉死人一樣慘白,冷冰冰的眼睛盯著我倆,身子劇烈地顫抖,過了好一會才說:“你們就是死了,也別想得到我的成全。”我的眼前一黑,拉住棣的手,輕聲地說:“棣,娘不答應,她不答應。”棣慢慢地扶我站起來,說:“你現在還想不想跟我走,我帶你回神醫谷外面的山里,找到那個山洞,咱們就住在那好不好?”我的心痛奇怪地漸漸停止了,慢慢抬起頭,看著娘慘白的臉,心里慢慢有了決定。“娘……”我開口。“方槐,你別說……你別說……”娘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搶先開口,“方槐,你如果真的狠心丟下娘,娘也不會怪你。只是你現在先別說,等一等,等過幾個時辰,天亮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讓你見一個人,那時候你再說。好不好?方棣你也一樣,等見過那個人你再帶你哥走。天快亮了,不差等這一會,等見過那個人,你們想干什么娘都答應,行不行?”我看看棣,棣臉上露出奇特的神情,疑懼地問:“您想讓我們見什么人?”娘臉上也很奇特,說:“等到了你們就知道了。”揮手叫所有被我們吵醒的人都退下,自己也轉身離去,留下了空寂,留下了疑慮。棣的身子比剛才抖得還要厲害,哆哆嗦嗦地問我:“娘讓咱們見什么人?”我搖頭,拉緊他,說:“娘答應咱們了,她讓咱們走了。”棣的身子抖得更狠,說:“槐我害怕,咱們現在就走好不好?也不差這一會,反正咱們總是要走的,對不對,現在就走吧,好不好?”我說:“棣,你為什么這么害怕?那個人是誰?你認識他嗎?”棣抱著我抖了一會,突然把我背在背上,伸手去拉門。我心里越發的疑惑,說:“不行,我不跟你走,我要見見這個人,這個人是誰,你為什么這么害怕見這個人?”棣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娘讓我見的是誰。我怕……我怕你不跟我走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害怕,你摸摸我的心,你看它跳得這么厲害,槐我真的很害怕。”我喘不上氣,大口大口地呼吸,這才想起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水米未進。“你帶我去床上躺一會,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咱們歇一歇。娘反正已經答應咱們了,就聽她最后一次話,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然后再走好不好?”棣猶豫一會,轉身把我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我去給你燒點熱水,你的藥放在哪里,我去給你煎。這些日子你是不是沒好好喝藥也沒好好吃飯?你看起來隨時可能會倒的樣子。槐,我求你一事,就算反悔你不跟我走,也要好好愛護自己,就算是為了我,也要把身體養好,好嗎?”我輕輕地說:“不好。我已經答應要跟你一起走了,就要靠你把我身體養好,我如果身體好不了,你會不會像顏大哥照顧李大哥那樣照顧我?”棣低聲說:“不會,因為我天天盯著你吃藥,直到把身體養得棒棒的,咱們還要到處走呢。你給人看病,我給你當保鏢,哪里好就在哪里多住幾天,還要駕舟出海,找那兩個混蛋大哥,找到他們后罵他們為什么丟下咱們倆,罵到他們抬不起頭。如果他們敢還嘴的話我就揍他們,打得他們不敢還嘴為止。”我低笑:“你打不過李大哥的……”棣的聲音顯得很迷離,很遙遠:“那是以前,現在他中了毒,躺了好幾年,身體一定不可能恢復得那么快,一定打不過我……”到底我也沒喝上棣燒的熱水,也沒有喝上他煎的藥,我們倆躺在被子下面,臉對著臉,輕聲地描畫著以后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時候天亮了,李叔進來給我們端來洗臉水。我醒來的時候棣已經先起來了,張伯也從西院拿來他換洗的衣服,棣正在屏風后面換衣服。我坐起來,李叔急忙過來扶我。我看了他一眼,他臉上復雜,目光躲著我。我問:“李叔,你怎么這么看著我?”李叔神情尷尬,吃吃地說:“這個……這……”張伯一臉忿忿,重重地哼了一聲。棣過來扶了我,擰了熱毛巾給我擦臉擦手,幫我脫下昨天又是哭又是在地上跪弄得一團糟的衣服,換上一套干凈的,又抱我到桌邊用梳子給我梳頭,束發。這些活全是我們做熟的,李千山中毒的時候顏箴大病,我們已經練會了。李叔張伯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望著我們,好一會,李叔吃吃地問:“槐……少爺……你……你……”我淡淡地看他一眼,說:“張伯,李叔,經過昨天夜里這一場,你們也應該看出來了。我喜歡的人是棣,今天等娘帶我們見過那個人以后,我們就走了。如果娘原諒我們,我們就回來,如果娘不原諒我們,我們就永遠也不回來了。張伯,李叔,還請你們照顧好我爹我娘,就算是死,我也要報答你們。”張伯李叔張口結舌,過了一會,老淚橫流,說:“做孽啊……做孽啊……”再也說不出別的話。收拾得干干凈凈,利利索索,我望著棣粲然而笑。多日來壓在我心里的重石終于搬開,頭頂時刻盤桓不去的陰云也煙消云散。棣的眉著還在鎖著,看到我笑,眉毛一揚,也露出一個俊氣的笑,可是眼睛里卻隱隱有著一絲不安。我伸手摸了他的臉,問:“棣你不開心,你的眼睛顯得很害怕,告訴我你到底在怕什么?”棣捉住我的手指,放在嘴里輕咬,呆了一會,說:“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心神不寧。槐你告訴我,如果一會發生了很不好的事,如果一會發現我做錯了什么事,你也要原諒我,好不好?你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