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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宮女將琴取走,扶了他坐在身側(cè),一只手按住他背心緩緩用內(nèi)力疏通他的經(jīng)脈。此時花雨還未落完,零星紛至沓來,花影中走來兩位年輕男子,輕袍緩帶,其中那個較高的的男子,穿著淡淡青衫,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便像一塊美玉,溫文如玉,儒雅似書。另一個年紀(jì)較輕,我看呆了眼,李千山顏箴和皇帝都是英俊瀟灑的俊逸男子,江德卿也五官秀逸,卓爾不群,可是我從來沒見過哪個男子能長得這樣清麗無塵,眼神清澈見底,卻不帶絲毫脂粉氣。如果那個人比做玉,這個人便是水,便是風(fēng),便是云。我呆呆地看著,心想男人怎么能長成這樣啊?只聽得皇帝在笑:“子清,逍遙,你們也來賞花?”那個高個的人俯身下跪,給皇帝行禮。年輕的正想跪,被皇帝一把拉著:“現(xiàn)在不在宮中,這些虛禮免了便是。”年輕男子到底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方才站起。皇帝笑著撣去落滿身的桃花,說:“你們可來晚了,剛才方侍郎家的兩個小公子還為朕獻(xiàn)技,可惜你們沒瞧到。”那個叫子清的微笑道:“臣無意偷聽,卻聽到化外仙樂,無意偷窺,卻窺到天魔之舞。遙兒說回去便將此情此景畫出,以獻(xiàn)陛下。”我一直看著那個清麗得如清晨葉尖清露一樣的人,忍不住問:“你會畫畫?”那個人本來一直低著頭,忽然輕輕倒吸氣,抬頭迎上了我的目光。我忍不住心里一窒,惹得棣不高興,狠狠擰了我一下。我吃痛地收回目光,收回之前還是忍不住再偷看一眼。那人眼中醞滿笑意,嘴角向上微翹,說不出的清靈秀逸,低聲對著名叫子清的人說了兩句話。饒是我的耳力超群,也沒聽清他說的什么。只見那子清對著我們微笑:“兩位方公子,舍弟說畫卷完成后也會送兩位一張。”顏箴笑著說:“多謝君大人任大人。小槐小棣你們還不趕快道謝,要知道任大人可是皇上御封的天下第一畫師,千金難求一畫啊。”天下第一畫師?我忽然想起那個天下第一玉師琢的玉簪,原來是他啊,居然是這么年輕,還這么……心虛地看了棣一眼,不敢再想。皇帝也很高興,看得出他對這兩個人也十分的喜歡。那個名氣極大的任逍遙只是偶爾微笑,幾乎不說話,就算說話也是聲音壓得很低,只讓那個子清聽到再轉(zhuǎn)說。他的眼光很多時候都是落在我和棣的身上,好象對我們很好奇。李千山也很奇特,捉弄棣的時候顯得有點精神,自打開始咳嗽到這兩個人來到,病情似乎加重,一直沉默著除了皇帝和他說話他回答外,別的時候一聲不吭。顏箴倒似很喜歡這兩個人,不似對常人的傲倨疏離,顯得很愉快。踏青賞花回來后,李千山的病加重了,以前還能勉強起身,現(xiàn)在根本是動彈不得。顏箴干脆就住在王府。他既回來了,我和棣就很少在王府留宿,想多陪陪爹娘。踏青回來后有半個月的時間吧,有人給我們送了一副畫,打開一看,數(shù)枝桃花,漫天花雨,一人白衣侍琴,一人華衣起舞,目光凝視,眼中似有無限情意。畫工精純,活靈活現(xiàn),似能聽到琴聲玲瓏,看到舞姿翩躚。這張畫便似活了一樣。我深深吸著氣,半天吐不出來。棣也看傻了。畫中兩人視萬物如無物的情意綿綿,若不是洞悉我們的心思,斷然畫不出此情此態(tài)。我和棣對望一眼,拉住對方的手。畫卷中還卷著一張小紙條,上書:簫音寂寂,琴聲泠泠,花間故人,雨夜知音。我想起三年前失魂落魄前往神醫(yī)谷途中的那個雨夜,那與我琴聲合鳴的簫音,想起了那個神秘的男子……第68章娘覺得奇怪,以前我和棣動不動就竄出去,特別是顏箴沒回來的時候,十天里總有四五天不回家,就算是回家也是很晚才回來,怎么突然天天膩在家里,時不時就纏著她和爹爹,到了好晚也不回床休息。好幾次都是爹爹忍無可忍地把我們押回各自床上,用被子壓住不準(zhǔn)我們再動。以前晚飯后都是爹爹自己在書房里看書,現(xiàn)在我也時不時跑去,棣見我去只好跟著。我和娘經(jīng)常彈琴比琴藝,爹讀書,棣則拿了筆亂寫亂畫。有時候爹爹會和娘說一些官場之事,我趴在爹爹的膝頭聽著玩(娘現(xiàn)在不讓我和棣動不動就膩她身上了)。如果娘不逼著棣娶妻納妾就好了,娘怎么也不學(xué)學(xué)爹爹啊,他就從來也不逼我們。有時候娘數(shù)落得我和棣生氣跳腳時,爹爹還會勸娘,說他們還沒成年呢,等行了冠禮再想這些也不遲。又笑著說:“我的兩個兒子,一文一武,站出去鶴立群雞,哪里怕沒人喜歡,只怕連男子看了都動心。”娘順手拿起旁邊花瓶中的花打過去,怒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和棣吐吐舌頭,爹爹說得還真對,我和棣都是男子,可不就喜歡彼此。有天爹爹從衙府回來,臉色不太對頭。我無意中聽到他和娘說的話,說是監(jiān)察御史君玉一向謙謙君子溫文爾雅,最是重禮敬上,今天不知為何,突然與太子爭吵,種種大不敬被很多來往官員看在眼里。我一聽是那個告我們狀的監(jiān)察御史,幸災(zāi)樂禍。就是他沒事找事告爹爹家教不嚴(yán),教子無方,害得我們在那多少人面前出丑,哼!現(xiàn)在得罪了太子,一定會受到責(zé)罰,哎呀想想就開心。爹爹干嗎憂心忡忡啊,上次他還告你狀呢,害得你官降一級,俸祿少了八十兩呢。爹爹又說,翰林院編修任大人突然請辭,皇帝萬般不準(zhǔn),任大人索性自閉謝客,足不出戶。還有泰王李千山,病情加重,辭去戶部和軍部的差事。皇帝只準(zhǔn)了戶部辭呈,軍部仍由李千山主管,暫時由他人代管。這幾日,我和棣沒有出門。聽小道消息,李千山病得奄奄一息,已經(jīng)移居到后花園里單獨的一個院子的小樓上靜養(yǎng)。這天下午我和棣去泰王府看他。王府總管一見我們就愁云滿面,嘮嘮叨叨說什么顏大神醫(yī)有言:謝絕大小官員探望,不準(zhǔn)任何人打擾王爺,以防再沾染其它病氣。現(xiàn)在就連世子和懷孕七個月的側(cè)妃也不能見王爺了,其它人更是只準(zhǔn)在院外候著,貼身侍女和仆人也只在院門耳房里候著,如果有什么事顏箴自會吩咐。總管啰啰嗦嗦了半天,聽得棣極不耐煩,問:“你什么意思,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