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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了他的無奈與傷心。我從來也沒聽過這么美妙而又凄傷的簫聲,他是什么人?顏箴不告訴我,只說他是竹仙,他在我心里的感覺也真的像一個神仙一樣,只是這神仙也愛上了凡人,心里充滿了哀愁。顏箴罵我時帶出的那兩句話讓我猜出他和李千山也是一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情形,再想想我和棣,我幾乎是被娘趕出了家門。男子喜歡男子當真是天地不容嗎?長時間的思索讓我有點明白我喜歡棣,不是兄弟之間的喜歡,而是男子之間的喜歡。雖然還未解情事,可從那人的簫聲中知曉了情之一字的哀怨輕愁,知道了我日日思念棣不是因為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而是因為他是我喜歡的人。男子愛上男子,在這個世上無法被世人接受。顏箴深受皇帝器重,愛上了李千山,也只能黯然離去,那個陌生人,愛上了另一個男子也只能在雨夜自己傷心。我愛上了自己的弟弟,會有什么后果呢?我如今明了自己的情感,卻不知棣的想法是什么,會不會真的像娘所說,我們只要因為年紀小又自小親近,所以才做出這種luanlun舉動,把我們分開,大家都有了別的事情做,這種心思就會慢慢地淡了,棣會不會真如娘所說,時間長了,慢慢地就忘了我?第四十章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兩年過去了。神醫谷本來不允許外人進入,前來求醫的人只能住在離谷外幾十里的村中的醫館中。顏箴不管那么多,直接把我帶入谷中。也有人前來質問,說他身為神醫谷中大弟子卻不遵谷中規定,顏箴也不客氣,當著我的面將那人訓斥一頓,說我眼睛失明,如何放置谷外,又說我與谷中的一位老前輩頗有淵源,不能不將我帶入谷中。想破我的頭也想不出我什么時候與神醫谷有什么牽涉,我問他,他只是摸摸我的頭,讓我安心在谷中住下,不要想那么多,想多了會不開心。我也的確不開心,對爹娘和棣的思念就能讓孤身在外的我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眼睛的難以治愈也讓我心情煩躁。顏箴仔細檢查我的眼睛,發現我的眼睛一點事也沒有,問題出在腦部,說我腦中有塊血塊,得想辦法把這個血塊化掉。為了化掉這個血塊,我吃了不少苦頭,隔幾天就會有一碗有著怪味的藥等著我喝下去,隔幾天我的腦袋上就會扎滿了針,像個刺猬,叫我苦不堪言。他知道我也會點醫術,輪到出谷去醫館幫人看病便帶著我一起去,叫我為那些有傷有病的人搭脈,診斷傷情和病情,再開藥讓他查看。這里只有一個好處,便是我能學到許多醫術,像接骨啊(我實在忘不了李千山為我接骨時的痛苦),藥理啊針灸,我能學什么便學什么,反正山中寂寞,不學些東西也難打發這漫漫時光。顏箴很奇怪,明明喜歡李千山喜歡得緊,在山中卻從來也不提他,偶爾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這個人,顏箴不是一聲不吭做自己的事,就是轉頭離去。有一次在醫館,顏箴正看著我為人搭脈診治,幾個人等得無聊,說起京城里發生的一件大事。說是泰王爺終于娶了正妃,碎了天下所有女人的心。大婚那天當今皇上親自主婚,極其風光。又說那夜勝國風俗與天朝不同,天朝女子出嫁,要身著紅衣,用紅蓋頭蓋住面孔,坐在紅色的八抬大轎抬到夫家,而夜勝國則崇尚白色,公主則用金珠垂面,身著萬顆珍珠點綴的雪白長衣,足著鑲著各色寶石的大紅云靴,當著文武百官與各國朝賀的國賓,與穿著繡著四爪金龍的雪白長袍的泰王爺手拉手,一步步地走向皇帝,遮面的金珠一步一搖,面貌若隱若現,美艷不可方物。而天朝最有名最威武也是最俊美的泰王爺也如天神下凡,甚至比新娘子還要吸引人,以至于在夜晚皇宮筵宴上,嚴國來道賀的使臣竟然不顧天朝威儀,沒有將第一杯酒敬給至尊無上的天朝皇帝,而是獻給新郎官泰王爺。當場便有禮部官員喝斥嚴國無禮,被皇帝制止,說是泰王爺與他是親兄弟,敬他便是敬自己,又說此次設宴是為了泰王爺與夜勝國公主的婚禮,主角是泰王爺,叫文武百官與各國來使不要拘禮,索性放開來大家同樂。此言一出,各國王子和使臣便真的爭相敬泰王爺,只把皇帝冷落在一邊。皇帝也不生氣,坐在龍座上微笑不語。泰王爺那夜的風光可勝過了皇上。我的手早已離開了病人的手腕,摸索著去找顏箴,他就在我的左手邊,我摸到他的袖子,順著袖子抓住他的手。顏箴的手冰涼徹骨。我的心里充滿了莫名的疼痛,眼淚也一顆顆地流了下來。過了一會,顏箴平靜地說:“方槐,我又不是病人,你拉我的手干什么?快好好給這位病人看病,別人等急了。”冷得冰一樣的手把我的手從他手上拿開,輕輕地放在病人手腕上。病人納悶地問:“大夫,這個小哥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哭起來了?”顏箴說:“沒有事,他愛哭。”顏箴自始自終一直守在我身邊,到了醫館關門的時間,把我再帶回谷中。我的心里一直堵著,時不時地流淚。晚上到了只有我們倆人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拉著他的袖子顫聲叫:“顏大哥。”顏箴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靜靜地站著。我想著來神醫谷時他罵我的那一天,他一時控制不住說出了他和李千山的糾葛,讓我明白他與李千山之間的情怨糾結。李千山當時還未娶正妃顏箴已經痛苦不堪,如今親耳聽到李千山婚禮的情況,顏箴的心里該是怎樣的心如刀絞。我對李千山充滿了怨念,對顏箴充滿了同情。顏箴輕聲說:“方槐,你會彈琴,去給我彈一曲。”我答應了。凈手,換衣,焚香,捧琴,跪于幾前,調弦轉軫,彈起長門怨。彈了一會,顏箴說:“別彈這個,你給我彈一曲高興的。”我愣了愣,想著這種時刻,如何彈那些高興的曲子?心中想著有哪些聽起來讓人高興的曲譜,一時想不起來,手指輕推慢按,彈的曲子還是長門怨。我想著初識李千山和顏箴時的情景,他們一路護送我和棣回家,路上棣的無理取鬧,江德卿的忍氣癟屈,李千山的狂放佻達,顏箴的斯文溫和,我的別扭任性,一路上打打鬧鬧嘻嘻哈哈,那一段時間現在回想起來是多么開心熱鬧。只是美景難長久,轉眼即逝,我和棣的無奈分離,顏箴和李千山的情怨交纏,如今天涯遙遠,天各一方。李千山的婚禮風光無限熱鬧非凡,卻不知斯人貪歡享樂的同時,能不能記起神醫谷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