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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臉上不由僵了幾分,等聽到上陽侯和信國相肯賞光,一張圓胖臉上又堆滿了笑,應道:“王爺是鳳子龍孫金枝玉葉,下官本不該驚動。只是向來仰慕王爺已久,此舉實乃情不自禁,還請公子見諒。”猶不死心地向鳳篁的馬車瞄幾眼,笑向觀雪說:“酒宴就設在驛館正廳,侯爺和國相大人若安頓好了,直接過來便是。”觀雪淡淡地答:“大人請先去吧,國相和侯爺說話便道。”又用眼神示意下人立刻把車拉進內院,自己一籠披風,在后面跟了幾步,眼見鳳篁被眾人簇擁著進了屋,才轉回身向蜀度伸手一讓:“大人,請。”“公子請,公子請。”蜀度雖不認識觀雪,卻知道他定是四公子之一,哪里敢走在他前面,忙伸臂側身,半引半讓著和觀雪一起進了正廳。卻見廳內紅燭高照,案上杯盤羅列,數十名樂伎歌女早已等候在內,俱著輕紗彩緞,明媚動人。不多時,青辰和無痕一前一后到了廳中。無痕在觀雪上首位子坐定,便輕聲道:“緋憐和擷月陪著王爺,不來了。我們喝幾杯酒,意思意思也就罷了,也不用耽擱太久。”兩人說話間,蜀度已令奏樂,只聽絲竹一響,十數名艷裝少女已行云流水般飄至廳堂正中,輕舒廣袖,宛轉歌喉,卻是個個歌有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態,竟不亞于宮中樂府。蜀度精心準備了歌舞宴樂,原想好好奉承鳳篁一番,以為將來晉升之用。誰知卻連鳳篁的面都沒見到,心里不由暗自喪氣。此刻他見入席的三人俱是無甚興趣的樣子,也覺索然無味,卻藏了不悅,挑三名顏色出眾的女子跪在三人身邊奉酒,又賠笑著插科打渾,勸酒勸菜。青辰正懶懶地看著歌舞,突然開口問道:“蜀太守可是曾去過西域?”“是,是!”蜀度見上陽侯竟主動詢自己經歷,急忙笑答:“下官前幾年確實曾在西域任過職,卻不知侯爺如何看出來的?”“哦,我見你的這些女伎歌舞時都有胡風,不似普通中原歌舞,一昧綿軟無力,所以才試著一猜。”青辰眼中微微一亮,唇邊也掛上一絲笑意,向蜀度道:“我在胡國時,最喜在兩國邊境來往。卻不知蜀太守曾在哪座城關任職,說不定我與你還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也未可知。”“不敢承侯爺下問,下官曾在西平城做了五年太守。想那西平城,地處西去的喉舌之地,土地貧瘠民風刁悍,又有胡人時常滋撓……”說到此處,他急忙停口看向青辰,青辰卻大度一笑:“無妨,我是就胡人,對胡人的秉性也一清二楚。你只管繼續說就是。”“是,是。”蜀度笑著舉杯:“下官言語不謹,自罰一杯。”他一口仰盡杯中酒,接道:“西平太守之職,當真是一個極難的缺份。外人看著風光,其實下官心里知道,每天每夜,連個安穩覺都睡不著。不怕侯爺笑話,下官那時當真是想,做這樣的官,還真不如回家種地,也省得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但看著滿城百姓,又不忍心就此一走了之。就這樣熬到三年前,吏部考績司見下官任職五載無甚過失,便將下官平調到此,任漢中太守,也算調劑一下。”蜀度捻須微笑,頗有得色。“下官在西平城任職時,便極愛那些胡姬的歌舞,故特命這些歌姬學習胡舞,想不到卻入了侯爺的眼——若侯爺看中她們中的哪個,帶走就是。能服侍侯爺這樣的英雄俊杰,也是她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青辰笑著搖首,唇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他向無痕看去,兩人眼神一交,他便心領神會,故意打個呵欠站起身,懶洋洋地笑道:“今日實在晚了,就散了罷。王爺只怕要在此處休養兩天再南下。他是年青愛熱鬧的人,等精神好了,必會答謝太守今日的美意。”蜀度聽說鳳篁要并非明日就走,心中大喜,見確實已晚,也不敢再挽留青辰等人,便顛顛地一路親自將他們三人送回內院。此時已近半夜,冷風割面,那雪,也下得越來越狂。第二日清早,鳳篁卻發燒了。緋憐給他診了脈,臉一沉,一雙怒眼就直瞪到青辰臉上,嘴角扯了又扯,終究忍了,坐到桌前提筆寫了方子,才說:“王爺無甚大礙,只是受了風寒,這幾天老實呆在屋里暖著點,清清靜靜養幾天就好了。”然后拿了藥方親自去炮制。青辰垂首坐在床邊握著鳳篁的手,心里明白他這次風寒和自己脫不了干系——王府馬車板牢壁靠,又圍了幾層毛氈套,車里爐子被子褥子墊子一概是齊全的,暖得春天似的。要不是和他一晌貪歡,怎么會惹上什么風寒?鳳篁臉燒得紅紅的,卻朝他笑道:“我其實沒事,你不用這樣。”又問:“昨天晚上,可認準了?”青辰點頭,招手喚了無痕觀雪擷月一齊圍到床畔,答:“他自己承認了,到三年前為止,一共做了五年西平太守。算算時間,不是正好對的上?”說著目視無痕。無痕點頭,道:“我離京前特地去吏部打聽過,三年前李氏壞事時的西平太守確實名叫蜀度——只是本朝現有兩員名叫蜀度的官員,我們出京又太勿忙,來不及查那個西平守蜀度現任何職。”“他既自己認了,就不會再錯了。”鳳篁吁口氣,向擷月道:“李氏當初怎么敗下來的,我就讓他蜀家將來也怎么敗。只是我朝刑律寬容,除大逆通敵外,并無牽連全族之罪,擷月想報仇,只怕得耐心些。”擷月眼里閃過一絲狼樣的狠光:“我能忍得,王爺勿憂。”鳳篁“嗯”了聲,又往青辰懷里靠靠,撒嬌道:“我做不來臉上一套背后一套,只怕沒好臉色給他看,還是不見這姓蜀的罷了。”青辰替他掖緊被角,答:“也好,你若不想見他,好好歇幾日養好身體,我們就上路。這家伙也確不是什么規矩東西,竟然昨天晚上就要送女人給我——我只在心里暗笑,他這樣見人就拍馬屁,怎么也不怕拍到老虎屁股上被咬斷脖子?”“可不是!”觀雪冷笑:“朝庭規矩,王侯大臣借宿驛館時,向來是上官不召下官不見,不過遞個名貼請個安也就盡禮了。可這姓蜀的倒好,竟堵到驛館里來。他這樣子鉆營拍馬實屬一絕,若不能名留青史,反倒可惜。”無痕指著觀雪忍不住笑:“偏是三弟刻薄,連罵人都不帶臟字,也真難為你那副水晶腸肚玲瓏心。我早該叫二弟好好跟你學學,也省得他一直這么笨嘴拙舌的,被人三句一堵就說不出話。”恰這時緋憐煎好藥進屋,正巧聽到后面幾句,不滿道:“大哥又背著人說誰壞話呢?”他端著藥碗走到床前,卻不給青辰,也不給鳳篁,就那么站著。青辰的眼睛在他和鳳篁之間來回打個轉,就知道他又吃醋了,便笑著起身讓開。緋憐這才翹翹嘴角,在青辰原來的位子上坐下,舀起一匙藥汁,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