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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商歸天朝名將李隱所有。從此隨李隱轉戰四方,平西狄,卻北戎,不知斬了多少好頭顱,飲了多少英雄血。數年前,李隱被人告發在鎮守邊關期間私通胡國。天子震怒之下,鎖拿李隱全家,嚴令徹查到底,卻想不到李隱竟敢殺了前去調查的欽差大臣,拋家棄眷,只身逃入胡國。欽差隨從抓不到李隱,只能帶回欽差的尸首和已斷成兩截的畢商劍。李隱走了,他的家人卻無處可逃。天子旨意,李家凡成年者,男丁一體斬首,女子充為官伎,十八歲以下男女一律發往各王府宮苑為奴。圣旨下的那天,正是李隱獨子李無疾十八歲生辰。李氏是天朝的開國功臣,雖已式微,但天朝名將多是李氏弟子,田氏興盛之初,亦曾多借李氏之力。就是鳳篁幼時,也是師從李氏學習兵法。鳳篁與無疾有同窗之誼,不忍,入宮苦求皇帝,終于求到一條恩旨,立即親自飛騎直駛法場,從斷頭臺上把李無疾搶了下來。誰知才以為逃出生天,第二條圣旨緊接而至:李隱大逆,罪在不赦,其子李無疾年幼,雖予免死,但若無罪釋之,則天朝國威何在?令無疾入蠶室受腐刑,賜信平王為奴。腐刑者,天朝特有。凡親貴大臣犯罪免死者,需受此刑,將陽具割去一半,令其無法再與女子行房,以絕香火。姜是老的辣,鳳篁到底少吃了幾年飯,算來算去,還是算不過皇帝。欲再入宮相爭,卻被無疾攔住。無疾跪在鳳篁面前哭道:王爺厚愛,無疾銘感五內。我父大逆,無疾能留得性命已屬天恩浩蕩,王爺切莫再為無疾與皇上相爭,恐為王爺種禍。鳳篁亦大哭,然無奈何,縱千般不舍,也只能將無疾送入蠶室,一待刑畢,立即接入王府療養,錦衣玉食親自照料,又恐舊名惹禍,重新為無疾取名為“水擷月”。鳳篁說:“鋼堅易折,只愿汝如柔水常在,伴我左右。”又說:“汝父之事雖疑點頗多,但汝若想為父伸冤,只恐是水中撈月。汝之脾性,卻是愈挫愈勇,百折不回,故為汝取名水擷月,不求其果,只取其勇。”待他傷愈,鳳篁又千方百計取來已如廢鐵一般的畢商,送至他面前,笑顏如花:“無他,惟我知汝定然想要。”從此擷月對鳳篁死心塌地,盡心不已。只是這只鳳凰,從來不讓人省心。此次征胡,擷月原想隨鳳篁一起去。但考慮到自己身份敏感,只怕被有心人得空在皇帝面前讒言,只得忍了,臨行前一夜纏綿,萬般恩愛自不必說,擷月枕席之間,尤其叮囑鳳篁千般小心萬種在意,唯恐他趁四公子不在身邊胡鬧惹事。可鳳篁呢,在他身上都答應得好好的,他說什么便應什么,等一到西域,便將一切忘到九霄云外,以千騎人馬,竟敢深入敵后,是可忍,孰不可忍?擷月檢視鳳篁的傷處,想起這些便心里氣急,臉上自然也沒好神色。鳳篁這時卻學會察顏觀色了,裸著半身倒在他懷里,哼哼嘰嘰地喊疼,手也不規不矩地在他身上亂摸。擷月不動聲色,打掉他的手,冷冷道:“緋憐說了,王爺體內余毒已清,沒什么大礙,只是前陣那些御醫的藥補得太猛,有點虛火上升,讓王爺清心靜養,又給王爺開了扶正固本,補中益氣的藥,我命下人煎了,一會兒就給王爺端來。”他邊為鳳篁重新穿上衣裳,邊道:“王爺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要是萬一裂開,疼還好說,只怕以后會留條又長又丑的疤。”“啊?”鳳篁立刻被嚇住:“真的會留疤嗎?”“若用羊脂玉和南海珍珠配成生肌散。等痂脫瘡落,每日以此藥涂抹傷處,日久可以使傷疤消失。但如果讓傷口裂開再長,以后就不好說了。”“可是……”鳳篁咬咬嘴唇,低聲道:“可是我想……”“那是虛火上升,忍著。”“擷月你……唉!”鳳篁嘆氣,“青辰呢?”“我過來時看到他在后院空場上練武呢。說實話,青辰公子的刀法確實出眾,王爺這一刀挨得一點也不冤枉。”“什么話?難道我活該被砍?”“王爺練武從不用心,受點教訓也好。”擷月語氣冷淡依然,嘴角卻忍不住帶出一絲笑意。他替鳳篁結好衣帶,問:“要不要我陪王爺出去走走?”“好呀!”鳳篁笑道:“我們去看青辰練武。對了,干脆你和他較量一下,怎樣?”一路笑語不絕,走向后院。青辰見兩人聯袂而來,輕輕吹聲口哨,收刀凝身,向鳳篁一笑:“今天好興致,這么早就起了?”鳳篁扮個鬼臉:“我從不賴床,只是在馬車上,醒也在你懷里,睡也在你懷里,只好偷懶。”“是,是,是。”青辰半真半假地向鳳篁一躬,笑道:“是小人伺候不周,王爺見諒。”“呸!”鳳篁笑啐一口:“你別得意,你斬我一刀,射我一箭,今天可有人給我報仇了。擷月,好好給我爭口氣!你要輸了,只怕我們要被他欺負一輩子。”擷月也不推辭,從腰畔解下佩劍平舉胸前,向青辰道:“龍公子,請!”青辰微一拱手,道:“四公子,小心了。”話音未落,身形一晃已拔刀在手,閃電般地向擷月當頭斬去。擷月閃避不及,忙連鞘舉劍架住青辰這一斬,隨即抽劍反擊。兩人來往幾個回合,擷月漸漸看出青辰刀勢迫人,但十招里有九招半是攻招,防守全靠靈活的步法與身形,于是尋隙賣個破綻,乘兩人身形交錯之際側身回劍,直擊青辰后背,滿以為這一劍定能削下對方腰間絲絳,卻聽“鏘”的一聲,這一劍,竟被架住了。擷月扭頭一看,頓時面無人色——青辰竟同樣以背手回刀的姿勢架住他的劍——兩人的手勢,刀劍的角度,身體的姿勢竟然分毫不差!“回龍斬?!!”擷月脫口而出,這一招是李氏的家傳絕學,青辰為什么會?他直瞪著青辰再也轉不開眼睛,表情驚異不定。“是,回龍斬。”青辰瀟灑一笑,收刀入鞘。“你是李隱的兒子吧?李隱……還活著。”“他,為什么……”擷月臉上白得一點血色也無。“我們先回房間吧。”青辰扶住他的肩,溫言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不急。等一下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他柔言細語,半拖半抱地拉著擷月進屋。鳳篁淡淡笑著,無聲地跟在兩人身后。一入室內,青辰將擷月按在椅上,說:“好了,現在沒有旁人,你想問什么就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擷月愣了一會,掙扎著想站起來,眼睛望著鳳篁,卻道:“王爺的藥該好了,我……我去看看。”“不用。”鳳篁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