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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不敢僭越。不過程含玉非曲府的人,不存敬畏之心,若曲無漪極怒下將他攆出曲府,對他而言也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思及此,程含玉肆無忌憚踩進桃花林。那一大片的林子,綠蔭蔥蔥,暖春甫至,但園子里的桃花未開,綠葉未得花紅襯,總是少了些春意。他緩步走著,林子很大,清幽雅致,不失為金屋藏嬌的好地方,不遠望去,美人兒居住的竹舍映入眼簾。曲無漪打造這處人間仙境,只為了一個女子……既然已經有了如此重要的姑娘,他又為何要強留下他?難道真是男人見一個愛一個的劣性在作祟,他在曲無漪眼中也不過是新鮮的樂趣?「幸好,還沒讓他得逞。」程含玉口氣很酸。竹舍里,傳來了女人悲凄的哀求,其哀之極,連程含玉還站得有段距離也能聽得清楚。「曲爺……你娶我!你娶我呀!你替我贖身下就是貪戀我的身子、喜歡我的美貌嗎?!收我做妾啦——嗚……」「你夠了沒?!不要再耍性子了!」是曲無漪的聲音,咆吼得非常大聲,仿佛震得竹舍為之搖晃。「反正你身旁那么多美婢,加我一個又怎么樣?!我又不是要纏著當你的正妻,我只要求一個小妾名分而已,這樣你也兇我?!你說愛我都是騙我的?!」好膽量的姑娘,敢跟曲無漪對吠,不去瞧瞧她的模樣太可惜。程含玉稍稍加快腳步,踩上竹舍的竹制臺階,透過窗欞看見屋子里的情況。曲無漪先一腳踹開攀抱在他腿上的姑娘,再一把拖起她,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你不是當妾的料!認命做好你唯一會做的事就好!」猙獰的臉孔逼近小美人。「誰說我不會當妾的?!我當然會,我知道怎么討好男人,那些手段我一清二楚,不然我當場做給你看!」天香一把就要扯開曲無漪的衣裳,當場印證她的話,卻被他一掌制止。「天香,我要扭斷你的脖子了!」曲無漪是認真的。「嗚哇哇——」天香先哭為贏。「你們兩個都冷靜一下好不?哇——」曲練充當和事佬,卻被曲無漪的拳頭打中,只能捂鼻止血。「你沒有良心——」天香邊哭邊吼,好似沒看到曲無漪那只扳得咔咔作響的大掌就在她頸子不到幾寸。「我沒有良心早就一掌劈死你了!」曲無漪吠回去。「嗚——你有良心就早納我做妾了!」天香又吠回來。「天香,我現在給你留遺言的機會,你說吧。」曲無漪決定要鏟除掉天香,用她的香消玉殯來換他一輩子的心平氣和。「你始亂終棄!」「這就是你的遺言嗎?好,死吧。」十只指節一只一只扳響,折骨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曲無漪陰寒著臉,眉宇間全是殺氣。「主子——」曲練不顧滿臉的鼻血,誓死保護天香,不讓曲無漪因一時憤怒而做出令他自己后悔的蠢事。「當你對女人的恩寵消失之后,你的處置方法就是殺人滅口嗎?」程含玉站在窗外,終是忍不住撇著嘴角插嘴,打斷眼前這幕薄情郎痛宰癡情女的橋段。「含玉?」曲無漪臉上的鐵青怒氣像「唰」的一聲全數消失,連方才浮現在額際的青筋如今半條也不剩。「你怎么會到這里來?」「來瞧瞧你曲大少爺專寵的美人長什么模樣。」程含玉推開門扉,不請自入,直直走到天香面前。「很可愛的姑娘嘛。」轉身面向曲無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此艷福還不享……她都跪著求你收了她,你有何不滿意的?她跟了你這么多年,討個名分不為過吧。」曲無漪看不出來程含玉到底是否誤會,因為他臉上表情淡淡的,像隨口在閑聊,甚至站在天香那邊替她出氣,要他娶天香。「天香和我的關系很單純,不是你所以為的那種。」曲無漪不在乎被任何人誤解,獨獨程含玉不成。「怎么,你玩膩了,所以不認帳了?」程含玉的一對眸子都快瞇成小隙縫。曲無漪終于發現,程含玉不是面無表情,他的眼里凈是冷淡,看向他的目光隱含著嗔怒及指責,口氣比平常和他斗嘴更具攻擊。「天香只是我手下做事的人——」「原來又是一個貼身小婢。」程含玉一哼。而這個貼身小婢和之前挑釁他的那位待遇天差地別,至少順眼些,長相甜美多了,否則他真要懷疑曲無漪到底有沒有眼光,而被他看上的自己是否要可憐到和這些貼身小婢相提并論。「你所有愛妾愛婢是不是都有一個共通的名字,就叫貼身小婢?」只要是「貼身小婢」就全和曲無漪有一腿,都曾爬上他的床!「天香,眼淚鼻涕擦一擦,過來跟程公子解釋我倆的關系。」曲無漪知道他現在無論說什么,程含玉都會扭曲他的話,還是找第三者來說清楚講明白。「我如果幫你,你會用收我為妾報答我嗎?」天香得了便宜還賣乖,和他先談條件。咔、咔。指骨扳折的聲音重新響起,搭配上森冷冷的嗓,「我會賞你一個痛快,讓你不會感到太疼痛就斷氣。」好狠。「曲爺剛開始好疼我,總是找來好多玩意兒討我歡心,現在卻對我無情無義……嗚。」天香才剛擦干眼淚,馬上又濕了滿頰。「那是因為你剛開始多乖!你自己瞧瞧現在,你的一切行徑值得我疼嗎?!」之前不用人催,稿子乖乖奉上,完全不撒潑、不任性,要他不疼她這個暢銷yin書作者反而難。但日子一久,開始拿喬,懂得耍賴,教人如何再放縱她?!「你聽你聽,他竟然這樣說!」天香尋求程含玉的支持,連袂指責沒心沒肺的曲無漪。「禽獸!」程含玉說出旁觀者的感想。「對吧對吧!」終于有人站在她這邊了,嘿。「含玉,別信這丫頭的話,我會愿意費功夫疼她,是因為她為我曲家書肆寫書,如此而已。」「寫書寫到跪地求你收她做妾?怎么我在程府里就沒你這等艷遇,沒幾個美婢燒糖燒到求我收她們做妾?」擺明就是自己行為不檢點,見到府里工作的美婢就心癢難耐。畜生。「天香是個怪脾性的人。」連他也時常被天香氣到理智全無。程含玉冷掃他一眼,壓根沒將曲無漪的話聽進耳里。「不要想甩掉人時就凈挑她的缺點來講,以為將所有過錯推給她,你的始亂終棄就顯得理直氣壯!」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