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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碩給劉星讀詩: “他只一刻是我的榮耀 多少次我曾看見燦爛的朝陽 用他那至尊的眼媚悅著山頂, 金色的臉龐吻著青碧的草場, 把黯淡的溪水鍍成一片黃金; 然后驀地任那最卑賤的云彩 帶著黑影馳過他神圣的霽顏, 把他從這凄涼的世界藏起來, 偷移向西方去掩埋他的污點。” 劉星突然開口接了下去,臉上不辨喜怒: “同樣,我的太陽曾在一個清朝 帶著輝煌的光華臨照我前額; 但是唉!他只一刻是我的榮耀, 下界的烏云已把他和我遮隔。 我的愛卻并不因此把他鄙賤, 天上的太陽有瑕疵,何況人間!” 陳碩看他情緒好了起來,心里十分高興。 但劉星悠悠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再想什么。 中午陳碩出去打飯,小西下班前過來查看他的病情。 “好點了沒有,有什么不舒服?” “。。。”劉星沒理她。 “額。。。你很喜歡詩嗎?你沒醒的時候我看陳碩就一直給你在讀詩。” 劉星聽了小西的話,目光閃爍了一下,有點動容。 “你最喜歡的是哪首詩啊!” 劉星沉默了一會兒,小西以為他不會開口了,剛準備訕訕地離開,誰知劉星幽幽地開了口:“濟慈的。” 小西來了興致,剛準備和他討論一番,劉星就閉上眼睛自顧自地喃喃自語了這一段: “我在黑暗中傾聽 ,多少次 我幾乎愛上了靜謐的死亡, 我在詩思里用盡了我的言辭, 求他把我的一息散入空茫, 而現在,死更是多么的富麗, 而午夜里溘然魂離人間, 當你正傾瀉你的心懷, 發出這般的狂喜 你仍將歌唱,但我卻不再聽見, 你的莽歌只能唱給泥草一塊。” 小西一聽,心里頓時大覺不妙,忙安慰他:“你還年輕,不要多想,堅持養病康復,你以后還是可以過上非常好的生活的。” 劉星睜開眼睛看著小西,扯著嘴角冷冷地笑了下:“只不過是另外一種生活。” 小西一時竟無言以對。 后面私下找到陳碩跟他說了這個事,讓他好好注意劉星的情況。 陳碩馬上警覺,表示他會好好看著劉星的。 過了一周,陳碩來一臉不好意思來找小西表示他們要出院了。 小西驚詫:“這還沒好啊,怎么能這么快出院。” 陳碩苦笑:“我也沒辦法,他一定要出院,我拗不過他。” 小西正準備再勸他,陳碩無奈而卻堅定:“他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他心里想的我也明白,如果這輩子不能再跳舞,那他再站起來的意義就不大。如果是這樣,就算坐一輩子輪椅,我也會推著他。” 小西聽他們決心已定,只能不再多說。 “不過,還是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幫助,尤其是你,從來沒有因為我們的取向而輕視我們。給你們添麻煩了,真誠地感謝!這是兩天后的話劇票,是‘一個人的莎士比亞’,市面上很難買到,我有個朋友弄到的,只有一張,如果喜歡就去看看吧。” 小西剛要推辭,陳碩就把票塞在了她的白大褂兜里:“不要拒絕,我覺得你能懂得藝術,所以心底里希望你能過去看看,真正地感受一下,莎士比亞也曾經跟我們一樣,希望你能真的理解。” 小西沒再推辭,只說道:“好的,謝謝,我一定會去看的。” 下班后,小西把票從口袋里拿出來放在手上端詳,發現話劇是兩天后周五晚上7點的,在紅河話劇院演出,票上的白發老人正孤獨地唱著一個人的對角戲,他虔誠地向著遠方天空的方向祈禱,臉上的肌rou緊繃出奇異的情感,周身渲染著朦朦朧朧的光影。 確實很吸引人,小西決定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給大家在網上找梁宗岱版本的莎翁的十四行詩,結果電腦白癡的福晉可能搜索方式不對,不僅梁宗岱先生的版本沒找著,連全文都沒找到。 汗,只能照著書一個字一個字的全手打。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PS:今天有編輯給福晉站內信要求簽約啦! 全是你們的功勞,愛你們! 第15章 一個人的莎士比亞 第1節 周五下午,科里難得的沒有什么事情,小西準時下班,去了話劇院。 還沒入場,劇院就熙熙攘攘地來了很多人,巨幅的宣傳海報立在門口,周圍圍了很多人去拍照留念。 小西拾階而上,徑直進了劇院二樓VIP專座,一進廳門就看到滿座的觀眾,黯淡的光線,暗紅色的纖絨幕布厚重得遮住了巨大的舞臺。 從上排往樓下望去,模模糊糊間看見的盡是密密的人頭,背后有個人不時地發出小小的噓聲。空氣有點悶,旁邊小孩子不安分地在椅子上扭來扭去,接著耳邊就傳來著帶孩子的mama訓斥的聲音。 突然,一束燈光打中在幕布的中央,觀眾席上的喧嘩之聲也頃刻間戛然而止,千百雙期待的目光齊齊地望向舞臺。 一位來自西方的老人,頂著一頭亂糟糟的向兩邊分開著的蓬蓬松松的白發,高挺的鷹鉤鼻梁,深邃而敏銳的眼睛,穿著灰色西裝馬甲,提溜著個椅子出來了。 突然,老人手俏皮地往旁邊一伸,就把椅子扔在了一邊。 接下來他又像跳舞一樣把另一個椅子從舞臺燈光畫出的圓的這邊一個滑步推過去圓的另一邊,蹲下面向觀眾:“這是一張課桌,喏,這是兩個椅子。” 一個演員,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副白領子的莎翁畫像,一本莎士比亞全集,一出一個人的獨角戲就這樣開始了。 約瑟夫-格雷夫斯,就是這個老人的名字,他敘述著,表演著,一個人在多個不同時空不同年齡段的人物之間來回切換,輾轉騰挪。 一位激情四射甚至于癲狂的英國男子學校校長用抑揚頓挫,音節分明的詩朗誦給6歲的小約瑟夫展開了一場莎士比亞的震撼沖擊式教育。 他揚著拖得長長的聲調,口齒間動作不大卻清晰利落得蹦出古英語的小音節,時而表情猙獰,眼光銳利陰森似禿鷲,不懷好意地環顧整個舞臺下的觀眾,配上那粗放的鷹鉤鼻,像極了迪士尼白雪公主里面可怕的巫婆后母。 這樣張牙舞爪表演起來像中世紀惡龍一樣的校長卻是個狂熱的莎士比亞信徒,他認為一切好的劇作品都是抄襲他偉大的莎士比亞殿下,任憑誰都不能以任何形式褻瀆他的偶像,哪怕像是在他講解莎士比亞時忍不住上個廁所這樣的一點小小的不敬都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偏激而執拗,勝似于宗教崇拜。 他不允許小約瑟夫斷錯一個音節,因為那就成了兩個意思了,雖然差別并不大。 然而來自美國的6歲小約瑟夫試圖成為這所傳統英國男子學校建校史上第一位反抗強權權威的勇敢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