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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眼皮在打架,許久不曾有的安心籠罩著北北,頭漸漸東搖西擺,開始還能控制,到最后還是偏倒在月月的肩膀上。肩膀又寬又挺毛裘又暖又軟,夢鄉又厚又甜,口水又長又臟。電影院燈光大開,北北睡眼朦朧的站起來,發現月月支撐了一個小時,動也沒動,衣服上有他流的好長的口水,這次整張臉都漲的鮮紅,慌忙的就隨人流往外走,想了一下,又回去抓已經坐麻了的月月的手,無奈他已經出了偏廳,一大群剛看過的人民群眾罵著娘的就沖了過來。宛如戰爭場面再現,北北在人群里慌忙的找月月,而月月也在找北北,兩個人的眼淚在眼眶里轉,背景音樂是凄涼的二胡伴奏,隔著匆忙逃命的人群遙遙的伸著手,槍在響、馬在鳴、黃河在咆哮,一對有情人就這樣被不守公共秩序的人分離了,血淚長流啊。適當的藝術夸張后,聰明的月月和北北決定到門口等人,但他們不知道,電影院的設計者更聰明,設計的電影院可以申請世界第一傻,兩個門竟然隔了一個大轉角。向左走,向右走。插畫家幾米把都市里的緣分詮釋的太好。在鋼筋水泥的天地里我們注定失望與迷惘,我們注定相遇與別離。我們也許會邂逅,在等得心灰意冷以后。守著兩扇不同方向的門。北北和月月等到最后一個人走光。這是一個奇怪的冬天,南方下大雪,而北方晴朗著。鉛灰色的天空開始飄雪了,大片大片的,機場又要誤點了,公路上事故頻頻,保暖問題成為物業的難題,蔬菜水果漲價引起市民投訴,寒冷引起大面積流感…………與這些相比。兩個男人的失望與惆悵,是多么微不足道。第十一章作者:月關像霧像雨又像風。全都是摸不到,一忽就過去的東西,盡管郁悶過,北北又很快就振作起來了,畢竟月月連電影院都找的到,他就算藏在魚肚子里,月月說不定能——魔鏡啊,魔鏡,告訴我那個人在那里的找到他,就象被系了線的人參娃娃。他北北想跳出月月的手心,是多么困難?這個想法本來是個極自卑的想法,但是北北知道這一點,反而感到很安心,他相信月月一定會在不遠的地方等他,光明就在眼前,曙光馬上到來……既然北北這么想見月月,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逃,等北北反省到這一點,放慢腳步的時候,真覺得自己長了兩只驢耳朵。雪越下越大,北北的腳步越來越沉重,馬上就到賓館的時候,他開始轉彎,買了票,拐到旁邊的小公園里。他需要安靜,他需要好好思索。“去你媽,你聽著,老子玩膩你了,馬上從我眼前消失。”“跟我回去吧。”“…………”極為難聽的謾罵。“跟我回去吧。”“…………”涉及到人體器官的謾罵。“跟我回去吧。”被罵的人好象論壇里的自動發文器,連其它說法也沒有。北北只所以選擇看電影,而不去大劇院看話劇,是他一向對演員刻意營造的熱烈氣氛無動于衷,他只會嫌人家嗓門大,吵的他不能睡覺,往白了說,就是他身上一點藝術細胞也沒有。所以當他面對這場吵架鬧劇的時候真一點看熱鬧的勁頭也沒有,他開始挪地方,吵架的兩個人也跟著北北移動,氣的北北要打人。想躲都躲不了,北北只好坐在冰涼的椅子上看著兩位外賓吵架,是的,還是兩個外國人,丟臉丟到別的國家來了,也算國際洋相。氣勢洶洶的破口大罵的是個不下于月月的美人,看起來東方人相貌,但從美腔的英語和動作來看,是個囂張的山姆大叔,敢在這種公共場合甩同性愛人,國內還真很少有這么皮厚和大方的。苦苦哀求,很笨拙的是個棕色人種英俊帥哥,挨罵挨的好象還很爽的樣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架勢,很值得服務業學習。一個極端囂張一個沉默羔羊,所以口水攻擊很快就變成拳腳交加,再往下很可能就變成虐戀觀摩了。從來沒當過活雷峰,也從來沒想過英雄救美,不過路見不平,拔手機相助,北北在某女王扯對方衣服時終于說話了,純正的英語:“市民求救警察,應該十分鐘內可迅速趕到現場。”就當是三極片中間插的廣告好了。抓著帥哥領子的美少年停止踢對方小腿的動作,楞楞的看著北北。別是想打擊報復吧?北北更楞,就看虐待人的人感激的撲過來抓著他的手大叫:“恩人啊──”被虐待那個倒像兔子一樣的竄掉了。這是一個什么世界?黑白都顛倒了。北北躲開被他救下的惡霸,心里發毛,有種見鬼的感覺,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疾步快走。少年水蛭一樣的跟著北北,討好卑微的笑著,完全看不出來剛才的兇悍樣子,嬉皮笑臉的自我介紹著:“叫我三三吧,多謝你救了我啊,要是你不來,我這樣的美男子,一定會被人蹂躪了。”腔調里有點港音。我怎么看都好象你要蹂躪人家啊,北北不說話,他又開始想自己的問題,他到底為什么要離開月月?為了rou體上的不平等?他確實也從中獲得了快感。那么是為了精神上不受控制?月月其實很少干涉他。那他怕著什么呢?非得要逃荒似的離開自己的家。“……我很討厭他,心里面怕的要命,就算表現的多厲害,我忘不了他……”三三還在傾訴,北北有點明白了,這孩子是真的害怕,所以要牢牢抓住一個人,宣泄自己的恐怖。“他做了什么?”北北停下腳步問,這個城市里也許有很多同性戀,但并不是說碰到就碰到,就算是看在大家都是同志的份上,北北也不能狠心叫三三立刻滾蛋。不過北北問這句話好奇的成分比較多,他又不是知心大叔,得到他要的答案,三三還是有多遠滾多遠的好,北北的本質還是相當自私的。三三在發抖,艷麗的嘴唇哆嗦著,大眼睛里一層水霧:“他要殺死我,他有了新的愛人。”自從那個人要殺死他,他就沒有哭過,但是現在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