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炒好放冰箱了，你吃的時候拿出來熱一熱就成。”

    “行，您不用管我。”周喬應(yīng)聲，“您路上注意安全。”

    沒多久，齊阿姨提著她的小花包也出了門。

    周喬吃完早餐進屋復(fù)習，一個人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到了晚飯點已是夜幕初升。今天效率還不錯，已經(jīng)把之前落下的復(fù)習計劃都給趕上了進度。

    周喬摸了摸臉，有點燙。她關(guān)了空調(diào)，然后起身去開窗透氣。正準備去熱飯，手機響得歡快，是金小玉。

    這位隨時出現(xiàn)又隨時消失的母親大人，風風火火地召喚周喬去外面吃飯。

    一家頗上檔次的上海菜館。

    進門，就見金小玉就在那拾掇菜譜，頭也不抬地說：“我給你點了條魚，再來個烏雞湯，別的還要嗎？”

    周喬緩身入座，自上次不告而別，也有近半個月了。

    金小玉性格帶火，行事麻利，三兩下點好菜交待服務(wù)員快點上菜。

    周喬給她倒茶。

    “行了，別倒了，我這有礦泉水。”金小玉抬了抬手，打斷直接問：“周正安最近來找過你沒？”

    周喬放下茶壺，搖了搖頭，“沒有。”

    金小玉當即冷嘲熱諷沒個好語氣，“這個臭不要臉的，還說我不是個好mama，我呸，也不看看他自己什么德性！”

    周喬手頓住，無語失聲。

    金小玉清了清嗓子，仿佛才記起這個女兒，像完成任務(wù)似的關(guān)心：“你怎么樣，在你陸哥那住的還習慣嗎？復(fù)習辛不辛苦啊？”

    周喬點頭，“還行。”

    金小玉哎的一聲，語重心長道：“喬喬，mama也是沒辦法，你爸爸他太過分了，外面的話都傳我到我耳朵里，說那個狐貍精肚子都五個月了，真是老不要臉的，五十歲他還想老來得子嗎？！”

    周喬的手指摳緊茶杯，一字不吭。

    “這段時間我飛美國都飛了兩趟，又聯(lián)系律師搞得頭都大了，你那個王八蛋的爹太陰險，財產(chǎn)轉(zhuǎn)移了不少，想和狐貍精快活，美的他！”

    好不容易一次母女相聚，又變成了吐槽大會。

    金小玉憤懣難平，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水，終于說起正事，“喬喬，我和你爸這婚肯定得離，那天在陸家，不方便多說，現(xiàn)在，你必須給我一個態(tài)度。”

    周喬不解地抬起頭。

    “你和mama站在一邊，我們不能便宜了狐貍精，財產(chǎn)我們多分點，甭管你那個爸說得多好聽，你一定不能輕信他的話。”金小玉雷厲風行地打開手包，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筆，“你在上面給我簽個字。”

    白紙黑字寫了一滿篇，周喬快速，是一份以她口吻擬定好的，關(guān)于周正安婚內(nèi)出軌事實的證詞，用來增加他在過錯方的比重。上面的內(nèi)容精確到年月日，半真半假，夸夸其詞。

    周喬脫口，“媽，我……”

    “簽簽簽。”金小玉不耐煩地擰開筆帽。

    周喬僵持半晌沒說話，用沉默表達態(tài)度。

    金小玉陡然泄氣，“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是不是周正安跟你說了什么，你可不能對mama撒謊。”

    周喬自嘲地笑了笑，“你把我送到這，不就是為了讓他找不到我么。”

    金小玉能想到的主意，周正安肯定也能想到。她索性把女兒送出省到陸家，減少周正安作妖的機會。夫妻倆為了爭家產(chǎn)，步步算計，滴水不漏。

    此刻周喬不想再多說，她起身，“晚飯您自己吃吧，我回去復(fù)習了。”

    “喬喬。”金小玉覺得莫名其妙，氣憤地拍案而起，“周喬！”

    大街上燈火通明，人車往往，乍一出來還分不清方向。周喬逮著公交車站跑，不管是不是回家的車，直接坐了上去。

    這個點人少，后排有座位，周喬坐在靠窗的位置，依稀能聽見金小玉在叫她的名字。遠了，聲兒沒了，她手機又瘋狂響震。

    “mama”兩個字蹦跶閃爍，堅持不懈了一遍又一遍。

    周喬不接也不掐，估計金小玉已經(jīng)氣得半死，果然，沒多久就發(fā)來了炸裂的短信：

    [你對mama怎么這么沒禮貌，和長輩不打招呼就走的？]

    [mama養(yǎng)育你不容易，現(xiàn)在你爸爸這樣對我，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觀。]

    周喬捏緊了手機，靠著座位閉緊了眼睛。

    最新的一條信息：

    [周喬，你學什么不好，就跟周正安學會了沒良心是不是？]

    周喬條件反射地把所有短信刪除，空白了，干凈了，但每一個字都烙在了心里。

    父母的過錯，總是無辜牽扯孩子，孩子有什么錯？錯在運氣不夠，沒能生在一個和諧萬歲的家庭里。

    周喬道理都明白，所以她從小比一般小孩兒要早熟，不多事不多嘴，努力做到第一名，她以為，爸爸mama會看在第一名的面子上，準時來參加家長會。

    周喬手肘撐在膝蓋上，彎腰低頭，把臉埋進了掌心，能哭的事情有很多，她早就練就了眼淚倒流的本領(lǐng)，金小玉和周正安對她為數(shù)不多的教導(dǎo)里，只有一句話是兩人都提及過的——

    愛哭的小孩沒人喜歡。

    或許這只是順手拈來嚇唬孩子的話，但周喬卻記得比誰都清楚。

    二十出頭如花的女孩，誰不喜歡熱烈張揚的人和事。

    但多年的冷靜自持，守規(guī)克己，已經(jīng)讓她覺得感情和男人也不過爾爾。

    這時，她手機又響。周喬低眸一看，竟是陸悍驍來電。

    接通后，那頭一陣嘰里呱啦的抱怨，“怎么回事兒啊？這么久才接電話，你人不在家跑哪去了？是不是又去見什么師兄師弟了？”

    周喬鼻尖就這么發(fā)了酸，她憋著氣，悶聲：“嗯。”

    “我靠，真有師兄？”陸悍驍一聽可著急，“周喬你很可以啊，咱倆怎么約定的？你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你答案還沒給一個字，轉(zhuǎn)眼就去和師兄約會，你要氣死我啊！”

    周喬嗓子收緊，哽咽地打斷他，“我上錯車了。”

    “……”陸悍驍遲疑了一下，“什么？”

    已經(jīng)遮掩不住了，伴著細微的抽泣，周喬說：“我不知道怎么回家了。”

    半秒后，電話里似有砰砰咚咚桌椅絆倒的聲音，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