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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治療,目前還沒有更新一步的消息……希望他能夠平安無事……”展翔晚間終于趕到醫院。政委的表揚鼓勵總結性講話他都沒心思聽,從頒獎臺下來就直接沖出體育館,絲毫沒有顧及領導同志想要嘉獎犒勞有功之臣的一片體恤之心。彪哥在醫院樓道里邁著虎步,一陣風似的刮過,臉膛上籠罩黑壓壓一片陰云,表情難看得像是輸掉了奧運會。程輝把身體填在樓道把角處的陰影里,腦袋伸到窗戶外邊,不停地抽煙,窗臺上整整齊齊碼了一排煙屁股,看見展翔來了,扭過臉去不說話。蕭羽心臟停跳整整四分鐘,幸虧隊醫壓胸施救及時,救過來了。初步檢查的結果,長期過度疲勞和劇烈運動互相誘發導致快速心律失常。若是單純的心動過速,停止運動后吸氧就可以基本恢復。然而蕭羽似乎是心臟病突發,心室內多個部位發生損壞,劇烈抽動,完全無法有效地供血攜氧。嚴重的室顫致使心臟驟停,血液循環在那一刻戛然凝止,全身的命脈懸于一線。展翔就只有機會站在重癥監護室門口,遠遠地看一眼蕭羽。蕭羽臉上罩著半透明的呼吸面罩,兩只手背都插著輸液管子,一動不動地躺在白色床鋪正中,肩膀和胸口從床單邊緣裸/露出來,身材單薄得像個孩子。展翔在ICU門口看到蕭愛萍。第一次見面,他不用問也看得出,那一定是小羽毛的mama,并非因為那極其相似的一副眉眼輪廓,而是因為只有做mama的人才會用那樣的眼光看自己的兒子。蕭愛萍一個人坐在長凳上,兩眼腫痛失神,臉頰上沒有掛淚,牙齒緊咬下唇卻幾乎將嘴唇咬出血來。程輝掐掉煙走過來,坐到蕭愛萍身旁。他右側肩膀受了傷,腫起來兩寸,脖子上掛了個冰袋。蕭mama突然抓住程輝的手,像是溺斃的漩渦之中恍然抓住一片浮萍,兩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眼淚終于還是流下來,程輝用手臂攬住蕭mama低聲拍撫,那情景像極了孝順姑爺百般巴結奉承丈母娘。展翔站在一旁傻傻地看著,插不上話,開不了口,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不知道怎么跟小羽毛的mama做自我介紹:岳母大人,真不好意思,我就是那誰誰,剛才在場上,不當心把您的寶貝兒子給打休克了!他默默走上前,在蕭愛萍面前蹲□,壓低聲音開口:“阿姨,我……對不起,對不起啊。”蕭愛萍流淚搖頭。展翔的眼底洇出兩片殷紅:“阿姨您別太傷心。小羽他很堅強,我認識的小羽特別特別堅強。”蕭mama望著展翔,這張臉眉目五官如此熟稔,讓她恍惚當年。小羽這孩子一貫最要強,卻是自己這個當媽的沒有照顧好兒子,產后就奶/水不足,又買不起好奶粉,生生地把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給養壞了身體。全運會羽毛球賽場上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故,國家隊的鐘總和教練組也隨即傳來反饋。蕭羽雖然搶救及時,情況卻很不樂觀,人醒了,身體還虛弱著。這人需要馬上回京治療。飛機是肯定不能坐,本來就喘不上氣,可經受不了起飛降落高空低空的氣壓氣流變化,于是吊著瓶子抬上最快一班臥鋪列車運回北京。可是展翔走不了。全運會的比賽還沒有打完,他還要和李桐配合打男雙單項。展翔實在找不出一條說得出口又令人信服的理由向團部領導請假。除非自己的心臟此刻也停跳廢掉,就可以和蕭羽同車一起運回去。頭一回發覺,身體健康強壯在某些情勢下也會成為痛苦和內疚的源泉!作者有話要說:這段沒寫完,明天繼續吧。安撫一下被虐到的萌物,每一只都抱抱~話說,翔草會不會表現得太明顯了……感謝塵不染塵和artumnvision兩只萌物的地雷摸摸。小羽毛:嚶嚶,暈倒了,阿姨們救我~阿姨們:天哪,羽毛,羽毛,你出了什么事?87 彷徨的岔路口男雙單項賽開打,三十二對組合悉數登場亮相。李桐展翔兩天之內連闖兩關,迅速打入八強。八進四的比賽迫在眉睫,展翔坐在更衣室里發呆,沒有心思檢查自己的球拍。這些天往醫院打過好幾趟電話,每一次都是蕭羽的mama接電話,告訴他蕭羽正在做檢查,正在測心電圖,正在輸液,或是正在睡覺。展翔習慣性地兌好了兩瓶檸檬水,一瓶給自己喝,另一瓶遞給李桐。李桐挑眉笑道:“呦,翔子學會照顧人了?我不愛喝檸檬水,我從來都是喝鹽糖水的,你都忘了吧?”展翔球包里的手機響了,竟然是蕭羽的號碼。他激動地抓起電話:“小羽?小羽?!”“小鳥他要找你說話?!彪娫捓锸浅梯x冷哼哼的聲音。半晌,電話里傳來蕭羽的話音,聽起來有些綿軟,卻透出某種刻意為之的輕松暖意:“翔哥……哥,是我啊……”一聲“哥”叫得展翔心都軟成一灘水,聲音不由自主地放輕,生怕呵出來的氣太重了,會傷到小鳥的一顆玻璃心:“小羽,你好些么?很難受么?”蕭羽笑答:“嗯,我好了,沒事,你別擔心我,今天是八強賽,翔哥加油??!”展翔走到窗邊無人的小角落,望向窗外燈火輝煌的夜色。耳畔是浮躁喧囂的聲浪,他的聲音里溢出愧疚:“小羽,我知道我應該陪著你的,對不起啊。我必須要打完這次比賽……”蕭羽電話中的聲音因為虛弱而顯得格外溫柔:“我知道的,哥,沒事的嘛……”展翔咬咬牙,低聲解釋道:“小羽,我其實想跟團部打報告說我不比賽了,我滿腦子想得都是你,這比賽沒法打。我不怕領導批評我削我,真的,可是如果我不打了,桐哥也沒法打了。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我不怕少打一屆全運會,可是桐哥不年輕了,這是他最后一次拿金牌的機會。我現在撂挑子說我不干了,太對不起他,就等于是把人家給坑了,畢竟也是這么多年的兄弟……”“哥,你跟我說這些,你也太見外了吧?咱倆誰跟誰啊,我這人有那么不懂事嘛……”蕭羽的語氣溫存,聲音沉沉緩緩,從胸間流淌出來:“咱們做運動員的,一輩子即使捱到七老八十,其實真正‘活’得就只是那短短幾年,這幾年就定一個人一輩子的功業成敗。四年一屆的奧運會全運會,運動員能有幾個四年啊……比賽比什么都重要,我都明白……”展翔偏過頭去,嘴唇貼上手機殼,想象那溫潤的觸感是蕭羽的臉,輕輕吻上去:“小羽,真好……等我把比賽打完了,我天天都陪著你。”蕭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