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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當年的事他很是耿耿于懷啊,這可怎么辦才好,我還想著再利用他一次呢?!?/br>此刻等在程無言屋中之人便是凌玄子的愛徒,葉致文,由玄凌子道人賜號:無須。壺中茶水已見底,他微微嘆氣,正要拂袖離去,老舊的木質門扉被推開,卷進一道夜風的凄寒。程一站在門口,目露些許驚喜:“你回來了?”葉致文淡笑:“嗯?!笔┦┤蛔拢路饎偛胖皇瞧饋砘顒咏罟?。程一拍去身上莫名沾到的灰塵,低著頭,眼里閃過一絲憂慮。葉致文狀似隨口問道:“這么晚去哪了?我等了你很久?!?/br>程一抬頭,疑惑:“我不過是出去倒了點垃圾,最多半刻鐘?!?/br>葉致文看他手:“那垃圾桶呢?”程一呆忘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回神:“???等……等我一會兒!”急匆匆跑了出去,很快回來。葉致文看著他修長的手指上沾了點污漬,暫時將追問一事先放下:“去洗一洗吧?!?/br>“好?!背桃粶仨樀貋淼较词峙_,洗干凈手后才返身坐到葉致文對面。他抬頭看看葉致文,又低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葉致文笑起:“怎么了?有什么想問的便問吧?!?/br>程一猶豫許久才說:“……你提前回來,比之前說的日期早了七天。”葉致文手指撫過木桌,淡淡描繪著上面的紋路:“暫時放下那邊的事,明早還要回去?!?/br>程一深深埋首,銀白的發絲垂落雙鬢,遮住他的自責:“是因為……我嗎?”葉致文見他已有自責模樣,倒也狠不下語氣,柔聲說:“好好的,怎么突然下山了?”問的是前段時間的事,葉致文這次出門,已有一月有余,昨日才從道觀里的其他弟子口中得知程一下山過一次,回來后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哪里奇怪。葉致文擔心他,便抽空回來一趟。程一只記得自己下過一次山,就是幾天前那次,解釋說:“有個電視劇組出了個不錯的價錢讓我給他們彈琴錄聲,說是剪輯進去當插曲和背景音,我覺得挺好就答應了。這里的錄音效果比不得專業的錄音棚,我推脫不過,就抽空下山一次。”致文這個月在外奔波勞碌,所為皆不過拉來資金修葺道觀,陵陽道觀年久失修,若是再不修葺,怕是會出什么隱患。葉致文知道對方不是貪戀錢財之人,他去掙這份錢定是為了道觀,無奈嘆氣,抬手想撫摸程一的腦袋,卻在頭頂遲遲沒有落下手,默默收回:“可你也清楚師父對你的禁令,是不許你下山,一次也不許,一步也不許。”程一抬頭:“我不過是下山一次,結束以后立馬回來,到現在也沒見有什么問題?!?/br>那是你以為,在旁人眼里……葉致文不能告訴程一真相,師父說過,他若能一直無知無覺地度過此生,便能洗清前塵犯下的種種,若是讓心魔取而代之,則真會萬劫不復。程一是程一,只是身體里還住著一位名為“程無言”的心魔,只要不讓程一意識到程無言的存在,不讓程無言能夠出來,萬事便安好。葉致文語重心長:“師父那樣訓誡,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如今他已駕鶴仙去,若是你真出點什么岔子,我……我道行不夠,怕是護不了你周全?!?/br>程一笑:“你看我現在哪像有事的樣子?!?/br>葉致文擔憂看他,程一剛剛明明就不在山上,卻不記得自己曾下過山,這就已經是有事的前兆。他提議:“今晚我替你‘鏡言’,也好讓我安心?!?/br>程一望著他,坦然接受:“好?!?/br>屋里燈火通明,光明照不亮每一處,陰暗的角落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動呢。顧念晏揉著安文卿的小腦袋,在大庭廣眾之下旁若無人地調戲他,安文卿偷偷看著客人偷笑的模樣,羞紅臉,一時激動狠狠拍在顧念晏手背,一片紅。拍完就后悔,安文卿看著那一片五指紅痕,又羞又惱:“你怎么都不躲。”顧念晏傾身,在他耳垂旁哈氣:“打是親罵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為什么要躲?”“你……你……”半天也沒說出個形容詞。正巧回來的少年替他說出口:“厚顏無恥的老流氓。”顧念晏收起笑容,冷眸:“嘖。真正的老不死竟然有臉說別人老,這臉皮也只有城墻能勉強與之一比?!?/br>少年表示:“嘻嘻。”他走到安文卿身旁,捧住安文卿的臉,在他臉頰上快速地落下一吻,顧念晏阻止不及,臉色鐵青,瞪他。少年得意洋洋:“羨慕吧,嫉妒吧,讓你惹我,下次再這么沒有規矩,我就對著這里下口?!?/br>說著,手指尖摸到的地方是安文卿的唇瓣。顧念晏看著魔偶眼珠暗淡失神,知道他是將安文卿的魂魄封住才落下的嘴,心里稍稍好受些,但依舊見不得這種事再發生:“行了,誰沒事每天懟你。”少年“呵呵”一聲,放開安文卿,甩甩衣袖上樓去,留給眾人萬分遐想的背影——老板、店員,還有這位近日突然出現的少年,這三人到底是什么關系?!任憑腦洞亂飛。安文卿回神,抬手用手背蹭蹭自己的臉頰,嫌棄道:“有蟲子飛到我臉上嗎?怎么有點難受?!?/br>顧念晏用著只有安文卿能聽到的音量說:“哦,剛剛的確有只臭蟲撞你臉上,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br>安文卿點頭:“好?!?/br>自那一日之后,老宅庭院里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男人沒有再出現在穆司麓面前,穆司麓等對方走后才想起沒有詢問到哪里去找那只鼠妖,這件事便不了了之。只不過在穆司麓心里,已然存下這個念想,他找到顧念晏,詢問有沒有辦法既能讓楊未景變回陸灣,又能讓對方不記起當年的事。顧念晏冷笑:“你想的倒挺美。又不讓他記起那些事,又想讓他一如當年那般愛著你,世上哪有這么便宜你的事。除非?!?/br>穆司麓,忙問:“除非什么?”顧念晏說:“你讓他只記起你們深深相戀及以前的記憶,這不也算勉強符合你的要求?”穆司麓陷入沉默,考慮過后問他:“如果這樣做,他會不會在之后容易想起之后的事?”顧念晏有些訝然:“你考慮的還挺仔細。的確,如果我們對本就完整封印的記憶動手,是容易讓之后的記憶在日常接觸中慢慢一同泄露?!?/br>少年隱身,等著穆司麓離開才顯出身形,嘲諷顧念晏:“你這辦事效率也太低,難怪我總吃不飽。”顧念晏忍不住想回“吃飽了也不見你能長個子”,但想起少年之前落下的狠話,緊閉著嘴巴沒說出口。程無言自從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