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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卿明知道再勸已是無用,只從懷里取了一對兒瑪瑙墜子塞到玉牡丹手里便回房睡下。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醒來,再去玉牡丹閨房已是人去樓空,連半片紙頭都未留下。卿明發了會兒呆,縱火焚了處所,徑直往紅袖招去了。到了紅袖招那邊,有熟識的龜奴帶他去后院子歇息,一路上穿門過廊,只聽得鶯聲燕語不斷,哪里看得出內亂正起,四海不寧的模樣來。卿明想著昨夜玉牡丹所言,又看四下里雕梁畫柱奢靡非凡,居然開始神游物外,直到撞上一人才醒過神來。卿明雖內里獨孤,外面卻謙恭有禮,他哎得叫了一聲,退了半步,不想卻被人從身后抱了滿懷。“這位哥兒好相貌,不會是哪里見過的罷。”那人聲音厚重,上手牢牢把卿明鎖在懷里,所言所行真正厚顏無恥。卿明即便性子再好,也忍將不住,他將身一蹲,反肘撞向那人下腹,終于脫出身來。他躍到旁邊,抬眼去看那人,只見是個四十余歲的漢子,黑衣紅袍,腰掛玉帶,眉宇間頗有英氣,仿佛真是在什么地方見過的。那漢子見卿明神色戒備,便哈哈大笑起來:“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可記得在泰豐燧光樓里,你我也曾見過面么?不知秦大人身子可好,肚腹之上的疤痕可消干凈了么?”卿明原已想起他是何人,卻不明了為何會在此地現身,便惡狠狠怒道關你何事。那男子毫不生氣,笑得越發歡快起來,他往卿明這邊走了幾步,笑嘻嘻道:“在下甘州白隨之,是個打雜的閑人罷了。”卿明看白隨之笑容宛然,彬彬有禮,卻知道不可放松分毫。他反手攥住匕首,渾身筋rou緊繃,只想快些越墻而出,但他又怕連累了柳媚娘,壞了紅袖招,于是僵在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在此時,有個年輕公子從石徑走來,到了卿明身邊就停下來道:“今日巧了,居然在此處遇見卿明公子,上次飲酒唱詞意猶未盡,不知今日可否有空與某再續前緣。”他聲線柔軟,仿佛能安人心神,外加一雙眼暗有流光,看樣貌竟是欽天監博士御懷風。卿明何等伶俐,忙順水推舟道:“御大人說到小人心里去了,今夜正好無事,不如請柳大姑娘安置個靜室,也好與大人您再續詞曲,不知意下如何?”御壞風輕聲道也好,攀了卿明的手,兀自往廊外走去,把個白隨之晾在廊下,分明是視而未見。白隨之被卿明脫身而去,也不挽留,只搖頭笑了笑便往一處暖閣去了。他走了十幾步,繞過一叢假山,后面暖暖燈光所在正是事先約好的。開得門去,只覺得一陣幽香撲面而來,是極好的檀香。白隨之走到桌邊坐下,三只手指捏了杯茶,笑道:“白某不知教主親臨,真正罪該萬死。”屋里原有的那人放下昏睡的舞姬,從胡床上下來,腕上赤金嵌寶閃閃發光。他來到白隨之面前,用手掂了下巴,笑盈盈道:“這京里少了那位美人,留下的皆是凡花俗草,多虧你白大爺應召而來,否則實在是無趣得緊啊。”白隨之趁勢捉了他手,只覺得細膩非凡,果然是年少之人風采,若不是這人身負教主之職,天下想把他收入掌中之人不曉得該有多少罷。白隨之念頭一轉,伸手就把那人扯入懷里,其后干柴烈火燒在一處,清醒時已是到了中夜。“教主大人,”白隨之將那頭發繞在手指,圈了又放,放了又圈,言道:“教主叮囑之事,白某已經按命而行,只是這傷對秦紹陽似乎算不得什么?”被稱教主之人從他懷里起身,坐在床沿挽好頭發,淡聲道:“這樣便好,只要秦紹陽暫時回不了京城即可,別的不必去管。”白隨之喏了聲,看他穿好衣服推門而出,也不出聲阻攔,直到有夜風襲來才微微嘆了口氣。“記得剛見你那時還是個嬰兒,如今竟這么大了。果然和乃父一模一樣,不但沒有絲毫教主的覺悟,還只會任性耍賴,真是不乖得很。”他話音剛落,就聽有人道:“拜火教左使白隨之也敢現身京城,真是出人意料。”白隨之辨出來人是在屋內說話,不曉得已經呆了多少時候,尤其此人行動無聲,連白隨之也未發覺,修為之高已是匪夷所思。來人身在暗處,白隨之身在明處,想要躲閃已是不能。他靜默片刻,問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來?還請現身一敘。”那人不管他的問話,只道:“這是京畿重地,容不得邪魔外道,即便你等有文散生撐腰也不行。”白隨之聽他喝出文散生的名頭,不禁一驚,他又喝問來者何人,卻再無回音。美人恩第十五回牙狼4白隨之胡亂混到天亮,自顧自離了紅袖招,找了有名的大壺春用早,剛喝碗稀粥,就見個年輕俊俏的哥兒走進門來,竟是昨夜預見的那個卿明。白隨之看卿明點了陽春面后,不意間往他這邊斜了眼,便帶笑點頭,算是打個招呼。卿明認得白隨之,知他是刺傷秦紹陽之人,卻不曉得此番在京城相遇究竟所為何來?卿明心中轉了千百念頭,面子上仍低頭吃他的面,待到吃完結賬出門,七轉八轉之后,只見那自稱白隨之的竟已跟了過來。卿明閃入一條窄巷,拔刀回身,對追來的白隨之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尾隨小爺,不怕我報官捉你,吃官司么?”白隨之看他怒容滿面,刀光閃爍,居然毫不生氣,只笑瞇瞇道:“白某此來,只為卿明公子容色,那里犯得上麻煩官府?莫非卿明公子準備告我謀害國卿不成?若是如此,結果也非公子所愿不是?”卿明被他說得透徹,一時半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想這白隨之最愛裝那輕浮之人,內里卻深不可測,不知什么來頭,非要多幾個心眼防著他才是。他這邊想了不過片刻,不覺白隨之竟飄到身前,不知用什么手法卸了刀子,把個卿明壓到墻邊,臉對臉貼個正著,貼著耳朵道:“白某對公子別無他意,只求公子日后見了白某,不要刀子拳頭招呼才好。”卿明被他奪了刀子,卻看不清路數,心里有些慌亂,外加四肢動彈不得,只能用眼瞪他。白隨之見他桀驁不馴,又生的單純可愛,心中竟莫名喜歡起來,于是伸手取了卿明腰上的綾帶,折一折揣入懷中:“日后與卿明公子怕是要常來常往的,這物件白某先收了,也好留個念想。”說罷,他不顧卿明面紅耳赤,輕飄飄往后掠了半步,轉身走了。卿明氣得火冒三丈,想要去追,卻心知本領不濟,只能暗自壓下。外面大路上人漸漸多了,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