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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有優伶組的人。此外,士農工商中也有白衣組,稻禾組,匠人組和商會組,其中潛伏內衛從人更多,簡直到了隨時可以調用的地步。比起神秘莫測的傀儡組,優伶組并無什麼出奇之處,只不過是暗面里的明面,遠比不上暗面中的暗面之傀儡組來得重要。卿明再用眼去看漠晟,不知此時前往北地,為何非要傀儡組的人同行。“司徒大人說到了時候便知道了,還請卿明公子好好享受旅程才是?!蹦蓮能噹谋跈恢腥×瞬枞~瓜子,又從門簾旁拿了盛滿熱水的皮囊,穩穩得泡了,倒了杯給卿明,“這車廂底簧是匠人組的高人所制,就算路途顛簸也穩得很,所謂良辰美景奈何天,偷得閑事自得閑,你說是也不是?卿明公子?!?/br>漠晟左一個卿明公子,右一個卿明公子,客客氣氣,這先前的生疏也慢慢解了。還未出了京城地界,兩人已經成了茶友,倒是完全在司徒章的意料之內。第五回朝顏1尋常從京城到幽州也要十幾天的路程。漠晟卿明一行,仗著馬匹的腳力不凡,第十天夜里頭就進了幽州地界。一進幽州就有人相迎,漠晟把卿明留在車里,叮囑千萬不可露面,自個兒倒掀起簾子下去了。卿明聽外面人聲,約摸來了五六個人,又聽漠晟和為首的說話,便明白這些個都是特意從范陽趕來的接應。他們說話聲音很低,完全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所幸卿明本也不想聽,只在最後聽到有人道:“漠先生是先進范陽還是去落筆山莊?若是先去范陽,正好一同前往?!?/br>漠晟答道先去落筆山莊,范陽那邊等過幾日再去。如此作答似乎在來人意料之中,卿明聽他笑得有些個不懷好意,正有些納罕,卻聽漠晟道:“蘇公子是頂可靠的人,在那里落腳最是妥當?!彼m言語溫和,卻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待到那些個人騎著馬走遠了,漠晟才上了車,吩咐車夫快走。卿明瞧他略有怒容,仿佛壓抑著火氣,於是便不多嘴,自顧自合了眼休息。一夜無話,清晨時分馬車棄了官道拐進山路,一路上鳥語花香,竟比京城更有春韻。卿明被鳥鳴聲驚醒,揉揉睡眼,見漠晟早打扮清潔,換了衣裝,兀自坐在一旁看書。他見卿明醒了,只說不會兒就可到落筆山莊,卿明回想起昨夜那些人笑得詭異,心想不知道這落筆山莊是什麼所在,莫非是什麼不正經的地界不成。照理說卿明出身戲班,什麼事情沒見過,正經的,不正經的地方京城里也多得是,從未讓他如此不安過。他心中翻著十七八個念頭,就連馬車停了,也未馬上察覺。漠晟先下了車,然後招呼車夫去了凳,把卿明扶下來。這是照司徒章信上交待的行事,務必讓人覺得卿明嬌弱可憐,萬萬不能露出武功的痕跡,否則許是會壞了大事。好在卿明本就善於扮演弱質女流,裝嬌弱也是極自然的事。話說卿明下了車,眼前是個高大的門樓,匾牌上是金粉的落筆山莊四個字,再看門口,有十幾個丫頭老媽正跟著個中年漢子正開了門出來,瞧那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漠晟是這里的熟人。那中年漢子幾步來到兩人跟前,大剌剌行了禮,“漠先生你可來了,我家爺早幾日就在問……這下可好,可是救了人命了?!彼匆膊豢辞涿饕谎郏路鹉缮磉叺牟贿^是個擺設。卿明也不生氣,該做哪些,不該做哪些,他心里明鏡一樣,一個奴才狗眼看人低又有什麼關系。他帶著笑,眼睛盯著漠晟,只見一路上從容淡定的漠先生竟淡淡露出苦惱的神色來。“你家老爺身子又不爽利了麼?可曾請了大夫來瞧?”漠晟道:“現在可好些了麼?起得來床麼?”“找了幽州最好的大夫,節度使大人領來的,是個胡人。”他突然噤了聲,好像說錯了話似的,瞧漠晟面色尚好才放低了聲道:“說是色入骨髓,壞了筋骨,要多調養,禁了那事兒最好?!彼衷谀啥呎f了些話,卿明雖不知究竟是哪些內容,但看著漠晟臉色越來越蒼白,也明白斷然不是什麼好事。忽然一陣清香隨風而來,難以形容的雅致,又聽到有人清冷冷開了腔:“大清早不進來,在外面扯什麼閑談,莫非要在外面擺下桌子,上了點心吃茶麼?”卿明尋著聲用眼去看,只見個細條條的人影站在大門口,裹著件羔子夾襖,身子雖單薄如紙,卻透著不凡的氣魄,想來就是司徒章信上講的幽州內衛的頭兒,蘇夢醒。第五回朝顏2卿明雖從未見過蘇夢醒其人,但在內衛無數傳言中,此人卻大大有名。中書省命案,姑蘇慕容滅門,青城派掌門被jian後碎尸,樁樁件件,都和蘇夢醒脫不得干系。面如春水,心如蛇蝎,蘇夢醒之能,在內衛之中當算翹楚。只是此等人物不呆在京師,卻遠在幽州,還住在這深山之中的落筆山莊,怎麼著都有些古怪。“這便是信上說的妙人兒麼?”不知不覺間,蘇夢醒已下了臺階走到卿明身前,他用手撫弄卿明的臉,冰冷冰冷的,“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在這晨光明媚的清靜之地,卿明居然沒來由的渾身發冷,他心知理應作答,卻一時間如被同被噩夢所魘,連動都不敢動。明明眼前之人身條單薄,連他這個常作女裝的都比那人強壯,明明是清冷冷的一雙眼,卻有著常人遠遠不及的熱力,明明是個喘氣的活人,卻未有絲毫真實質感。所謂妖物,便是此類。“漠先生,這孩子是傻子還是啞巴,如此這般怎堪驅使?”卿明聽蘇夢醒開口問漠晟,口氣溫柔,與方才問自己的冷淡真是大大不同,“事情若是壞在這孩子身上,你該如何向那人交待?”話音剛落,他就覺得什麼冰涼的東西點上脖子,然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這一睡便如一場春夢,醒來時居然有些黯然。還未睜開眼,鼻端就嗅到沁人心脾的清香,氣味之獨特,絕不可能屬於他人。卿明雖心有怯意,最終還是要把眼睜開,所幸屋內空無一人,只有一對兒鸚哥臉對臉站在架子上打瞌睡。窗外已然一片漆黑,室內卻因為燃著兒臂粗的蠟燭而巨細可見。卿明躺在床上,背後是雕琢精細的漢白玉照壁,頭頂上是波斯制的巨大水晶燈盞,奢麗榮華,就連與皇宮內院作比也不遜色。許是因為深夜的緣故,四下靜寂,就連蟲鳴都顯得嘹亮無比,卿明側耳傾聽,隱約在這蟲鳴聲後,還有些古怪動靜,隱隱如微風,用心去聽,也只能察覺稍許罷了。卿明掀了被子,翻身下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