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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即使有伴,也都簡簡單單的準備點吃食,兩個人在家窩上幾天,或者zuoai,或者吵架——因為他當初就是這么過來的。現在身邊的人是常禾,他也知道常禾對如何過年沒什么意見,只是今年父母要來,似乎還得住在家里,所以他不由得焦慮起來。他不喜歡一直堅持的生活被打亂,甚至還在考慮讓他們還是住賓館的好,可心底又產生一種對一家四口人一起過一個真正的年的期待,所以不免有些猶豫。常禾看見杜宇閣最近總是皺著眉頭,但也沒深問他到底有什么擔憂,他猜到幾分,只等杜宇閣做決定,畢竟他深知杜宇閣這個人到底有多難以改變。兩個人推著車子在超市采購,人擠人的環境中,常禾正比較哪種醬油更鮮美的時候,杜宇閣突然對他說:“還是讓他們在家里住吧,真不想為這種事煩心了。”常禾回頭看杜宇閣,那張臉寫滿了不耐煩,可皺著的眉頭卻舒展開來。他不由得笑笑道:“好啊。你要實在不喜歡的話,我那套房子收拾一下也能住的。”面對常禾的提議,杜宇閣擺了擺手,“跟他們挺長時間沒見了,去年和前年都沒回來,我也懶得去看他們,如今回來了,怎么都得留他們在家里過個年的。”“你覺得好就好,我聽你的。”常禾拿起一瓶生抽,及時轉換了話題,問杜宇閣:“買這種好不好?”杜宇閣卻把他手里的瓶子放回到貨架上,拿起另一瓶說:“我比較喜歡這種。”“好。”常禾從杜宇閣手里把瓶子接過來放進購物車里,然后看了眼寫好的購物清單,說:“還得買點速凍包子和奶黃包。”“嗯,好。”他們從超市回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在半路上隨便吃了點兒面,回到家躺在床上就不愿意起來了。誰知這時電話響了,杜宇閣拿出手機一看,是以前給常禾代理的律師,常禹的案子得年后才審,有涉及到賠償的部分,所以杜宇閣還是請了他。杜宇閣把電話接起來,站到窗邊只是聽著,他沒說什么話,窗子反照出來自己的表情卻是無比嚴肅的。電話收了線,常禾的眼神是在詢問發生了什么。杜宇閣猶豫了一下,對他說:“律師從法院那邊聽說常禹不僅傷了你那么簡單,還涉及點別的,所以就退回去補充偵查了。”杜宇閣看了看常禾的平靜的臉,忍住沒說常禾父母的突然離世也與常禹有關系,怎么也得瞞到過年之后。“多判幾年才好。”常禾憤憤不平道。杜宇閣躺到常禾身邊,抓住那雙細滑的手,在手心處找了一處有些細繭的部分輕輕的摩挲著。常禾被弄得直癢癢便笑著看他,杜宇閣滿腹心事的扯出一抹笑容來,常禾卻沒看出任何異樣。可有心事到底擱不住,就連半天都沒到,杜宇閣還是決定把這事兒告訴常禾。此時正吃著飯,常禾在網上學了一道微波爐烤花生米,咸咸甜甜的酥脆外殼,因為還放了孜然,就更有風味了,吃起來就停不住嘴,他都吃了很多飯菜,還是忍不住抓了一把來吃。杜宇閣卻沒多少胃口,把筷子放下,及其嚴肅的看著常禾,“常禾,我跟你說點兒事。”這時常禾剛把手里的花生米全都放在嘴里嚼,然后又抓了一把,聽見杜宇閣那種語氣,便怔怔的回看杜宇閣,“什么?”“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或許會影響心情,但也該跟你說。我下午接到那個電話,律師告訴我說,常禹交代你父母的死與他有關,雖然他辯解說只是為了想害死你母親,誰知道卻連你父親也一起……”常禾聽見這話,手里的花生米掉了一桌子,他狼狽的一個個撿起來,放回到盤子里,掌心還粘著食物的碎屑。心很疼,就像被鈍刀子來回的銼,跟著腰側已經痊愈了的傷口也疼,兩個地方的傷痛聯系到了一起,疼得他腦子都木了。他站起身,手掌抵在那處傷口,似乎隔著衣服都能摸到傷疤。他低下頭,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卻在這時候,杜宇閣走到他身邊,把他攬在懷里。“乖,別難過……你要這樣,我就不該跟你說的。”杜宇閣拍著他的后背,“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別憋著。”常禾緊咬著牙,“哥,我……他為什么要這樣……爸本來愛的是我媽,要不是因為他媽,我們也不會過得那么辛苦。”常禾吸了吸鼻子,憋憋屈屈的繼續說:“小時候別人都有爸爸就我沒有,我媽帶著我,還被姥姥那邊的親戚唾棄,我生病了有我媽,可我媽生病了就只能挺著。我們吃的不好,住的很差,三天兩頭還要被那個女人煩……后來回去了又怎樣,那么自私的一家人,看見我們連好臉都沒有。背地里罵了我多少次野種我都沒敢說什么,就怕惹她不高興。我們受了那么多苦,最后卻落得這個下場,他如此喪心病狂,就算千刀萬剮都不解恨。”話到一半,常禾控訴的聲音就已經變得哽咽,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杜宇閣沒有用言語去安慰,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常禾的后背。常禾哭到沒力氣,才從杜宇閣的懷里出來,杜宇閣身上的那件家居服早已被淚水和鼻涕浸得不成樣子。杜宇閣用手指揩去常禾眼角的淚,又在他發紅的眼皮上輕輕吻了下,“以后都沒人能傷害到你了,因為我一直都會在。”常禾的思緒很混亂,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卻因杜宇閣的這兩句話又涌出眼眶,他瘋狂的吻著杜宇閣的嘴巴,杜宇閣就任他又親又啃,最后把他的嘴角都咬破了,杜宇閣都沒說什么。“好了,不哭了。你要相信,常禹總會得到他相應的懲罰,曾經傷害過你的人也是,我們就靜靜的看著他們滅亡。”“嗯。”“要過年了,哪天陪你去看看你的父母。”杜宇閣提議道。“好。”他們挑了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又買了香燭和紙錢,常禾帶著杜宇閣去自己父母的墓地去上了墳。回來之后,常禾的心情一直不算太好,做什么都是懨懨的,有時候坐在書房里發呆看窗外的枯樹,一看就是小半天。杜宇閣并沒有逼迫他快點從這種悲傷中走出來,只是靜靜的翻本書陪著他。年前他父母沒到的幾天,兩個人就這樣相對無言伴著彼此度過。不是誰耍脾氣,也不是誰不肯原諒,年輕時失去父母的的傷疤又重新被撕開,弄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