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先是停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沖門邊的小太監吩咐道：“胤禛求見汗阿瑪。”

    小太監忙進去，沒多久梁九功就親自迎出來了，梁九功大約也是有一段時間沒休息了，臉色奇差，眼眶下面一片青黑。見了胤禛勉強扯出個笑容，但沒多久就又收回去了：“四貝勒來了？快些請進，皇上等您多時了。”

    胤禛微微點頭，跟著進門。

    康熙坐在正中金椅上，正翻看折子，聽見腳步聲，就瞇著眼往門口看。

    胤禛眼眶瞬間就紅了，才兩三個月不見，汗阿瑪竟是瘦了一大圈了，身上的衣服都變成空蕩蕩的了。

    “兒臣給汗阿瑪請安。”胤禛利索的跪下行禮，康熙抬手：“快些起來，你連夜趕路，也是辛苦了，你十八弟……”

    說著就有些哽咽了，十八阿哥聰明伶俐，康熙以往甚是喜歡，經常呆在身邊，這一下子沒了，康熙心里也是難過，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胤禛抿了抿唇：“汗阿瑪節哀，十八弟是回了天上，日后有機會，他定還會回來，重做汗阿瑪的兒子的。再者，十八弟向來聽話懂事兒，他也是不希望汗阿瑪為他傷了身子的。”

    康熙連連點頭：“對，你十八弟向來聽話懂事兒，朕就不明白了，對著個這么小的孩子，他能挨著太子什么事兒！太子居然都能狠心害他！“

    胤禛更是吃驚了，十八弟的死，還和太子有關系？

    “朕要廢太子！”康熙說道，胤禛面色變了變，從別人口中聽說和康熙親自說，當然是不一樣的。

    “汗阿瑪三思。”胤禛忙說道，康熙擺手，一臉疲憊：“朕從來不知，胤礽就是個畜生啊，他連十八這個小孩子都容不下，日后若真是有一天，朕不行了，怕是你們這些兄弟，他一個都不會留。”

    “汗阿瑪，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胤禛想了一會兒問道，康熙大怒：“能有什么誤會？十八的藥是他親手送過去的！朕原以為他是知道錯了，想要補償，卻沒想到他是如此歹毒心腸！”

    康熙是咬牙切齒，胤禛不太了解這其中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康熙也不是找胤禛來聊天的，說了幾句，就擺手示意道：“朕已經決定了，要廢太子，明兒大朝會，朕當眾宣布，你先回去休息吧。“

    胤禛猶豫了一下，還是勸解了兩句：“汗阿瑪，說不定是有什么誤會，您先冷靜冷靜，回頭調查清楚了再說？咱們等回京了再處理這事兒？”

    康熙卻是不愿意聽，只擺手示意胤禛退下。

    胤禛無奈，只好先退出去。只是轉頭，他就往胤祥那邊去了。胤祥也準備了飯菜正等著，不過現下，飯菜也不可能多豐盛，就兩三個素菜，一碗米飯而已。

    胤禛又餓又累，也不挑剔，更不會和胤祥客氣，當即就端碗吃起飯來。

    胤祥則是坐在一邊將這次的事情，從頭到尾給胤禛講述了一遍兒。

    八月初，十八阿哥胤衸忽患疾病，眾兄弟每天都去探望，唯獨太子，一次都不去。康熙知道之后，大怒，罵太子不顧兄弟之情。原話是伊系親兄，毫無友愛之意。

    太子當時并未說什么，晚上卻是親自給十八端藥。

    然而，十八用過藥之后，忽然口鼻冒血，人就這樣沒了。

    太醫診斷出來那藥里有毒，太子當時喊冤，說自己并不知情，那藥是裝在食盒里，他一路上都未曾打開過盒子，他身邊跟著的人都能作證。

    康熙盛怒之下，卻不愿意相信，只讓人將胤礽先看起來。當然，事情并沒有查清楚，這看起來，也就是派了三四個侍衛，并沒有太嚴密。

    可第三天晚上，康熙半睡半醒之間，忽然發現帳篷上有長刀的影子，他反應快，當即一個滾身，落到了床下。梁九功驚醒，喊了抓刺客。

    刺客不是一個人，而是二十多個。全都是蒙古人。供出來的幕后指使人，是胤礽和一個蒙古臺吉。

    整個事情說完，胤禛都是有些發蒙。

    “太子就因為一頓罵，所以就要了十八的命？”這簡直是，太可不思議了。胤祥臉色沉沉的點頭，他也不太相信這事兒，可事實就是這樣的，太子當時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

    胤禛伸手搓搓臉，他是真累，這一路上，除非是累極了，否則他都是在馬兒上趴著睡一會兒的。到這兒之前，他已經有三天沒睡覺了。

    “四哥先休息一會兒？”胤祥看著不忍心，就提議道，胤禛嘆口氣：“太子那里，可允許探望？”

    胤祥搖頭：“不允許官員探望。”頓了頓，又說道：“我倒是去過一次，大哥并未阻攔。”

    “那我去看看。”胤禛起身，胤祥本打算跟著起的，胤禛卻擺擺手：“你不用去了，等著我回來就是了。”

    胤礽是被關押在距離正殿沒多遠的偏殿里面，年久失修，那院子看起來相當的破，胤褆親自守在門外。見胤禛過來，就挑了挑眉：“你是來探望胤礽這個不孝子的？”

    胤禛頓了一下，點頭：“能進嗎？”

    胤褆笑了一聲，側開身子：“自然是能的，不過，你要快點兒出來，畢竟，汗阿瑪可不曾說過允許人來探望。“

    “我不會給大哥添麻煩的。”胤禛點頭，沖胤褆拱拳，然后進門。

    房門是鎖著的，鑰匙是拿在胤褆手里。進了門，等看清了胤礽的身影，胤禛心里，又有些沉重了。胤礽這會兒，竟是帶著枷鎖的。

    “大哥……”他轉頭，胤褆卻是擺擺手：“不能松開，他可是要弒父的，什么時候沒看好若是讓他跑出來，汗阿瑪可就危險了，你我誰能擔得起這責任？”

    里面胤礽嗤笑了一聲：“大哥何必將自己說的如此無能？你親自在外面守著，我若是能逃出去，大哥這臉面，可就半點兒不剩了。”

    胤褆沖胤礽晃了晃手里的刀，提醒胤禛：“快點兒。”然后關門。

    胤禛走過去做到胤礽對面，微微皺眉：“二哥，你……”

    頓了頓，卻是不知道應該問什么了，問他是不是真的毒殺了十八弟？問他是不是真的帶人去刺殺汗阿瑪了？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問他知不知道后果？

    “你見過汗阿瑪了吧？”胤禛不出聲，胤礽卻先開口了，面上還帶著幾分笑容：“他說了什么？罵我孽子？罵我畜生？罵我豬狗不如？以后是打算怎么做？殺了我為十八報仇，還是囚禁我一輩子？”

    胤禛嘴唇動了動，終是說道：“汗阿瑪說，明天廢太子。”

    胤礽愣了一下，仰頭哈哈大笑：“廢太子？我這個太子，總算是當到頭了？日后再也不用當太子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四弟，你怎么不笑？這難道不是好事兒嗎？”

    胤禛不知道要說什么，胤礽兀自笑了一會兒，看胤禛：“四弟，多謝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