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反常必為妖。她十分忐忑，打起二十分精神應戰。

    果不其然，藺書使起匕首十分厲害。若說他靜時溫潤如玉，那動起來簡直驚為天人了。沈白璃明白蕭駱是存心想讓她出丑，反而比平時比武更加賣力。若真論手上功夫，她未必是藺書的對手。但是藺書只是見招拆招，沈白璃則是拼了性命。

    蕭駱也沒想到沈白璃第一天來上課便是一鐘找事的態度。眼看著藺書三番五次謙讓，沈白璃卻越發咄咄逼人，蕭駱也來了脾氣。他喝退藺書，自己拿了把匕首走上擂臺。

    沈白璃冷笑道：“好一個魔族，老師竟來欺負學生了。”

    蕭駱揚眉：“老師給你演示一下招式難道還有錯了？再說，你們仙族背后說我們魔族不講禮數，毫無規矩，當我們不知道么？今天就讓你見識下以大欺小。”

    沈白璃無話，只得拿起匕首，先發制人。

    二人試探著來來往往幾個回合，沈白璃也有點佩服這位蕭先生的武學造詣了。在仙族，一萬多歲的小仙在實戰中很少能是沈白璃的對手。

    蕭駱表情閑適，似乎只是隨意使了幾招，沈白璃就已經有點氣喘地和他膠著在一起。

    沈白璃知道自己不能輸：第一天第一堂課就被人拿捏，以后在云霽書院還怎么混？于是她改變戰術，開始只攻不守。蕭駱一臉似笑非笑，只守不攻。下課鈴響起，學生們紛紛收拾東西去上下一節課。蕭駱和沈白璃還斗得難解難分。

    沈白璃不想下節課遲到。如今的形勢，很顯然是大家都對她懷有敵意。上課遲到的話還不知道先生要怎樣罰她。她是寧折不彎的性格，此時鉆了牛角尖，開始搏命的打法。

    蕭駱有些慌了：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蕭駱只是想給她點顏色瞧瞧，怎么最后變成了生死決斗呢？這些心思還沒轉完，沈白璃已經達到目的。她人合身撲向蕭駱的匕首，拼著重傷讓蕭駱也掛了點小彩。

    蕭駱的匕首扎在沈白璃左肩上。她就像沒事人一樣捏了個訣止血，一把拔出匕首扔在地上：“蕭先生，學生今天是想告訴你，我仙族個個都是有血性的仙，絕不是你可以隨便欺負的。以大欺小也罷，恃強凌弱也罷，在我這通通行不通。不僅行不通，而且以后若讓我看到你欺負其他仙族子弟，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蕭駱望著小臂傷口有些發懵。還是沈白璃主動走過去為他止血包扎：“學生此番冒犯了先生，實在是對不住。日后你盡可以找回來。學生還有課，先告辭了。”

    蕭駱望著沈白璃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小姑娘十分眼熟。

    ☆、第四章 變化

    沈白璃帶著滿身血跡去上了余下的課。她一臉兇神惡煞的神情倒是真讓另外幾個先生沒為難她。晚上回到宿舍，林可兒臉色不善：“聽說你今天傷了蕭先生？”

    沈白璃指了指自己的一身血衣：“我受的傷更嚴重些。”

    “今天學校都傳遍了，說新來的仙界交換生是個瘋子。”

    “正所謂人善被人欺。我要不是瘋子，指不定我日后要怎么被收拾。現在好了，沒人敢惹我了。”

    林可兒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蕭先生不會放過你的。他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而且他父母都死在一場仙魔爭奪地盤的戰爭里。你這樣不客氣，以后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勝敗乃兵家常事。死在仙魔戰爭里的仙和魔都不在少數。戰爭就是會死人，死不起就不要打仗。因為爹媽被別人干死了就來欺負我是什么道理？”

    林可兒翻了個白眼：“你肯定會后悔的。”說罷風風火火地去拿眉黛，一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樣子，打扮了一下出去喝酒了。

    林可兒沒說錯：很快沈白璃就倒霉了。

    那是短兵器的一場考試，考的完全是沈白璃來之前的內容。每天出去喝酒的林可兒竟然考了第二，但是沈白璃考了倒數第三。倒數第一和第二都沒事，反而沈白璃被要求散學后留下訓話。

    一天的課上得沈白璃頗疲憊。散學后去蕭駱房間的時候自然也沒有好臉色。蕭駱倒是閑適隨意，正窩在躺椅里看書。

    門大敞著，沈白璃還是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蕭駱頭都沒抬：“看到地上的水桶了嗎？去水井里打水，然后來擦洗房間里的家具。”

    沈白璃傷還沒好利索，左臂其實不太使得上力。但她知道對故意整自己的人，任何示弱都只能讓對方更得意。

    還好魔界一個小小書院的講師并沒有非常富有。他的房間家具都很簡潔，沒有繁復的花紋雕刻。書架除了中規中矩的書本之外，沒有什么精致的古玩擺件。饒是如此，待沈白璃把所有家具都擦得光可鑒人，時間已過了子時。

    蕭駱早已和衣而臥，不知真寐假寐。沈白璃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蕭先生？學生打掃完了。”

    蕭駱毫無反應，似乎是睡熟了。

    沈白璃小心翼翼將水桶和抹布各歸原位，躡手躡腳退出房間。

    回到宿舍時林可兒破天荒的已經回來了。她坐在床邊斜了沈白璃一眼：“你在蕭先生那干活到現在？”

    沈白璃能感覺到左肩上的傷口又撕裂了。要不是她綁繃帶的水平高，現在血估計已經能洇出衣服。她把自己整個扔到床上，有氣無力地說：“你們這個蕭先生真的太過分了。我身上傷還沒好，他就讓我在他房間干了三個時辰。他倒是舒舒服服躺著。我走的時候他都已經睡著了，叫都叫不醒。”

    林可兒表情已經出離了驚訝：“他讓你進他房間了？干了這么久？我從沒聽說過蕭先生有這樣懲罰女生的前科呀。”

    沈白璃不知道林可兒完全理解錯了她說的話，昏睡過去之前只嘟囔了一句：“可能他真的對仙族深惡痛絕吧。”

    次日短兵器課下課，沈白璃又被蕭駱單獨留下。蕭駱臉上似笑非笑地的表情已經比挑釁更讓沈白璃憤怒，說出來的話也差點讓沈白璃直接發瘋：“昨天夜里為師沒允許你離開呀。你看看那些家具，根本沒擦干凈。你這樣的仙族大小姐大概是從來沒干過活吧？”

    沈白璃冷笑一聲，懶得理他。

    蕭駱臉上愈發得意：“今天散學繼續。”

    “學生不只有短兵器一門課。每天三個時辰打掃衛生恐怕會耽誤學生學業吧？蕭先生這樣明目張膽地假公濟私真的好嗎？”

    “學習本就是苦差事，合理安排時間更是你應該學會的事情之一。你在我上次測驗中的成績糟糕得不忍直視。而我作為一個老師，當然要賞罰分明。”

    沈白璃氣的牙癢癢，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整理好臉上的表情：“謹遵蕭先生教誨。學生還有課，先告退了。”

    當天散學沈白璃又去給蕭駱擦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