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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回的鱷魚,心里升上不好的預感,這個預感在他看見那龐然大物的齒縫里藍色碎布條時放大了一萬倍,貨船上的爆炸似乎在腦海里再次炸裂,燃滅了萬物生靈。他踉蹌著上前一步,握住刀柄,注入內力轉動刀鋒,瞬間將其開膛破肚。令人作嘔的腥味傳來,楚淮引閉了閉眼,不敢看。他第一次做了懦夫。“有什么?”暗衛仔細辨認了一通鱷魚胃里的殘渣,盡是一些沒消化完的魚蝦。他知道主子想知道什么,戰戰兢兢地回答:“沒有。”這個答案并不讓他松一口氣,靈魂已經掉進了深淵,沒有什么再能引起波動,除非孟侜現在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再找。下水的人都帶上藥粉,另外分出一隊人,解決全部鱷魚。”……這場聲勢浩大的撈人持續了七天。第八天,不知道楚淮引是放棄了還是如何,不再像之前沒日沒夜地守在千陽湖。但尋人還在繼續,逐漸擴散到下游河域。千陽湖被封鎖,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凡是因此生計受影響的,都可以去淮王府領補償,分文不少。淮王府。季煬向楚淮引匯報劉家鱷魚被放一事的進度:“確實是我們的人里面出了內jian。人現在在天牢聽候處置。貨船的老板被炸死,但聽他的伙計說,他有個弟弟,據長相描述,與劉家逃脫的幕僚有幾分像。”“看來這個幕僚才是幕后主使了,他是劉家的心腹,借此接觸到皇權,甚至是五城兵馬司,再往前看,劉家曾率領過北境大軍。而他兄長的船隊行遍大魏內河,本王的皇弟和劉鴻寶都不如他啊。”“殿下的意思是……”季煬不敢多加猜測,自從孟侜失蹤過后,主子更加喜怒不形于色,難以捉摸。他現在總算知道,孟侜的存在有多重要了,能逗人笑,腦子又好使,主子身邊有他都多了幾分人氣。季煬甚至覺得靠近楚淮引的書房,跟當年跟著他上戰場有一拼。“繼續通緝。找人把這個船隊往深入查,查不出來就直接解散它,凡是可能與聯絡有關的事和人,一分一毫都不能留下。”“是。”季煬躊躇了會兒,還有一個消息,不知道能不能說。他都不敢在楚淮引面前提任何跟孟侜有關的事。“說。”楚淮引面無表情。“姜儀上書請求扶老將軍靈柩回京。”季煬壓低聲音。姜儀就是孟侜的舅舅,所有人都知道,他十八年前已經戰死。楚淮引手中的奏折“嗒”落在桌上。姜儀……是他那日要和孟侜說的好消息。可他沒有聽到。“擬旨,封姜儀為鎮國將軍,追封姜戰禹為護國公,送進宮給父皇過目。”天元帝最近身體越來越不行了,由楚淮引代理國事,他見大兒子似乎并不急著當皇帝,每日請安問藥,有大事找他稟報,雖然只是走個過場。便也漸漸看開了,大魏江山后繼有人,他有個善終,下去了還能得列祖列宗一個夸獎。圣旨一出,舉國皆驚。大魏如今討論度最高的就是姜家和孟侜。時也,運也。這孟侜一出生外祖就戰死,娘倆被周氏按著欺負,死了之后,姜家舅舅居然神奇地復活,還被奉為鎮國大將軍,麾下四十萬鐵騎,即將回京受封,乃是未來皇帝眼前第一紅人。投個好胎,沒命享福。原本只是唏噓一陣,后來傳著傳著不知怎么變味了,說孟侜就是姜家的喪門星,老天爺終于看不下去把他收了。僅僅三天,有些迷信又愚昧的人不禁跟著破口大罵“死了好,不然怕是會影響國運”。消息傳到楚淮引耳里時,季煬時隔半月,終于再次看見主子震怒。第24章比楚淮引更早察覺的人是孟甫善。自從圣旨下來,孟甫善臉色是白了又青。孟侜跟著太子上船,現在下落不明,他表面上派了全部府役協助尋找,心里卻納悶孟侜什么時候跟太子走那么近。這孩子活著跟他不是一條心,死了他反而能借題發揮。孟侜要有個萬一,太子總不會虧待孟家。孟甫善想通這點,完全不把孟侜死活放在心上。可是姜儀還活著,一切就不一樣了。姜儀根本不承認自己是他姐夫,姜瑤死不瞑目,孟侜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他與姜家唯一的情分被斬斷,只剩下血海深仇。姜儀現在麾下四十萬大軍,若他刁難孟家,楚淮引站誰不言而喻。孟甫善后背一涼,坐立難安,竟然生生老了幾歲。若不是周氏那個女人心眼比針小,把姜瑤母子逼到無路可退,他現在也不用面臨這種窘境!看在周家財勢的份上,孟甫善對周氏的無理取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知到頭來,姜家死而復生,兩代人都是未來君主的心腹臣子。反觀周家,錢財來路不正,他差點被連累謀反。這個毒婦!孟甫善至今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男兒在世,功名利祿光耀門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他只恨自己押錯了寶。于是孟甫善開始積極尋找孟侜,每天從繞著千陽湖神色悲戚地走一圈,念子心切,傷極之時潸然淚下。普通百姓哪知道孟府里的腌臜事,看見孟甫善不去上朝,親自來找兒子,無不表露同情。“孟相愛子心切,為人父母,不外乎此。”時刻注意自己風評的孟甫善,在謠言冒頭的時候便感到不對。傳得太快了,八成有幕后推手,他一查,居然是自己女兒!周家人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孟甫善簡直后悔沒讓孟槐菡跟著周氏一起滾出孟家。小小年紀,詩詞女紅不會,盡跟著周氏學不入流的手段。月初孟槐菡已經嫁人,不是光彩的事,也沒有娘親張羅,她不聲不響帶著一大筆嫁妝住進王大富家。有錢就是主子。王大富對她言聽計從,孟槐菡讓他幫忙散布喪門星的謠言,他一群青樓認識的酒rou朋友,花點錢,消息添油加醋傳播地比什么都快。此時孟槐菡正在院子里,吐著葡萄皮聽小丫鬟繪聲繪色地描繪外頭的流言,笑得前俯后仰。吱呀——孟甫善推開木門,“涵兒。”“爹。”孟槐菡撥了撥衣服上的瓜子殼,站起來,開心道:“您來接我回去嗎?”王大富雖然聽話,但終究不如左相府的大院子住得舒服。現在孟侜死了,哥哥又不在京城,爹一定感到孤單吧?孟甫善不動聲色地把她的手撥下去,“在這里住的習不習慣,你娘說她想你了。”周家參與謀反罪無可恕,但周氏已經外嫁,最后被判流放。如果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