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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左下角出現四個字。——村上春樹。楚淮引一出拾香樓,就看見一臟兮兮的小孩直勾勾盯著他,像是盯著什么醉雞翅一般。淮王身邊普通人不能輕易靠近,小孩沒有貿然上前,只是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讓楚淮引想起某個人。他眼尖地發現小孩手里攥著一張紙,便示意暗衛去看看。待看見紙上的內容,楚淮引眼神微暗,面上不動聲色,像是詢問天氣似的,隨口問小孩從哪兒來。小孩捏緊了手里的饅頭,沒有開口。饅頭……楚淮引立刻朝前面的包子攤看去,除了兀自忙碌的老板,沒有可疑的客人。他擺擺手讓暗衛帶小孩去酒樓里吃一頓作為答謝,右手握緊一揚,紙張化為碎屑飄飛。孟侜混在茶館的聽書人中,看著小孩被人帶著坐在淮王剛剛離開的桌子。這小孩心性不錯,下回遇見再給她買個rou包。孟侜如是想。京城第一大酒樓—拾香樓的伙計分外熱情地招呼著淮王的“貴客”,所上菜色與剛才無二。拾香樓有十大名菜,集大魏各地之所長,玉盤珍饈,人間美味,就是很貴,貴到孟侜只聞其名不見其影。一二三四五六七□□十。菜齊了。孟侜摳著指頭默默數著。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叫了一聲。孟侜捂住肚子,再看一眼獨享美食的小孩,從容離去的楚淮引,以及自己手里的半個干癟饅頭,深深感受到來自階級的惡意。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可愛們的地雷和營養液,啾啾=3=第7章初九,孟甫善過壽。作為當朝左相,孟甫善風度翩翩,君子之風,愛好結交文人墨士,廣受贊譽,乃文官之首,科舉勵志典范,每次科舉都有不少考生拜帖投入門下,孟甫善順勢將其納入羽翼。嚴鑲剛剛上任右相,威望有限,一時間孟甫善風頭無兩,孟家廣發請帖,連二皇子和淮王都賞臉前來。孟家長子孟槐道,也從外地趕回來,他比孟侜大四歲,在外當官。孟甫善有意將他調回京城,周氏便張羅了一場盛宴,趁機給一雙兒女謀一門好親事。晨光熹微,疏影綽綽,孟府上下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壽宴。周氏一身華麗衣裝,鬢間的四蝶金步搖一步一閃,光彩照人,連往常刻薄的眉眼都顯得富態十足。她將后廚前院巡邏一遍,滿意地點點頭,對管家道:“二公子病了,不要讓他到前院來,免得將病氣傳染給貴人,咱們擔待不起。”管家一愣,“是。”“今日爹爹生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出門,呆在家里為父親祈福,記住了嗎,管家?”孟槐菡不知什么時候過來,攀住周氏的胳膊,“娘,今天可有好戲看了。”她穿得一身鵝黃嫩衫,略施粉黛,嬌俏可人,黃鶯一般依偎在母親身邊,小女兒情態十足,眼里卻不斷閃過一絲絲惡毒的精光,仿佛被毒蛇附身了的禽鳥。“不可太過,今天是介紹你大哥的重要場合。”周氏難得囑咐了一句。“放心。”絲竹戲曲之聲斷斷續續傳入孟府右后方偏僻的小院,孟侜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臉頰紅撲撲的,半張臉埋在被子里,露出一雙圓圓亮亮的眼睛轉來轉去。大理寺最近主持刷卷,全國各地的卷宗一堆堆地運進來,一群人審核格式、判決是否符合規定,忙得暈頭轉向。孟侜還要抽出時間去追查賭場的事情,白天腳不沾地。他每天或跟蹤黃老板,或變著模樣守在賭場周圍,發現他們跟一家當鋪關系甚好。好賭之人在賭桌上輸光銀子后,賭場提供借錢翻本的機會,而這些錢大多是還不回來的。于是硬逼著賭徒們把壓箱底傳家寶什么的拿出來,到指定當鋪一押,有去無回。黃老板在青樓有個相好,頭上帶著不符身份的翡翠簪子,半邊荷花斜開,圓潤小巧。孟侜翻身掀開床板,取出一只簪子,日光照進,玲瓏剔透,赫然就是簪子的另一半。他沒猜錯,坑姜瑤姜信的,果然是一撥人……到底誰這么恨姜家入骨?“娘對不住你,沒有什么留給你的,這只簪子將來你娶妻……”孟侜又翻了個身,簪子他會拿回來,但是娶妻就……不能如姜瑤所想了。性別不對不能耽誤女孩子。外面越來越吵,孟侜打了兩個滾,一骨碌爬起來,今日休沐,就去青樓逛逛好了。他摸了摸臉蛋,憑他這副長相,不知道黃老板的相好看不看得上。孟甫善過壽,他逛青樓,很好,很打臉。孟侜剛出房門,便被人攔著,“二少爺,夫人讓你臥床養病,前院都是貴客,你不能……”“我像有病的樣子?”孟侜嗤笑一聲,求他他還不去,“讓開,我要出門。”“夫人說了,今日老爺過壽,少爺您得呆在家里。”孟侜這下倒是好奇了,不讓他見人,也不讓他出門,一定有鬼。周氏挺看得起他啊,居然派了五六個高級打手嚴防死守。他猜想今天孟槐道要大出風頭,周氏怕被他給攪和了。他對孟槐道沒什么興趣,按奶娘的說法,孟槐道眼里跟看不見他似的。那就是沒冤沒仇的。孟侜回屋練字,在這個鬼地方呆的越久,他越覺得多一門技巧,關鍵時刻就是多一條退路。比如上次在洞房里和楚淮引……咳咳。孟侜垂眼,低眉,左右手同時提筆,一行字寫完換一只手練,淡黃的宣紙上兩種截然不同的字跡參差交互。孟家前院。老國公孫女、皇后外甥女、嚴鑲嫡女、兵部侍郎次女……周氏像是挑白菜似的,一個個掃過那些眾星拱月的貴女,掂量著哪顆白菜更適合孟槐道。宴席男女分開,孟槐菡跟在周氏身邊,心思卻全跑到了男席那邊。她第一眼見楚淮引便驚為天人,芳心暗許,京城長大的女孩,難免就向往話本里的戰神,如今一見,俊美睿智更勝傳聞。周氏從不教她內斂,孟槐菡也學不會,此刻兩只眼睛直直盯著楚淮引,旁邊的貴女暗暗偷笑,到底是商女教出來的女兒,沒見識的樣子一模一樣。盡管在場的貴女幾乎都揣著一份嫁入淮王府當正妃的少女情思,但不妨礙她們嘲笑孟槐菡花癡。“娘。”孟槐菡扯了扯周氏的袖子,兩頰緋紅,低著眉眼。周氏心里有另一番計較,如今淮王和二皇子爭儲,最后是誰還不好說,孟甫善學圣人明哲保身,誰也不站,落實到小輩上,婚事自然不能馬虎。淮王正妃,二皇子側妃……周氏心里權衡了一番,忍痛割棄,猶豫地仿佛她一開口,大魏最尊貴的兩位皇子一定會馬上求娶一樣。孟槐菡見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