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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很漂亮的人嗎?”謝言的目光里透漏出幾分深邃,復而消散,笑著道:“是啊,特別美麗。就像這粒碧金髓一樣。”路過小鎮,慕蘇等人下車休息,此時呼邪古勒等與慕蘇熟悉的閬玥使臣會來拜訪,相互聊天也十分愉快。平日里在路上,也能在車廂里靜靜地下棋,再聽呼邪古勒等人講述更多關于閬玥的事情。或許是因為兩邦和解,慕蘇聽呼邪古勒說的事情也更多更詳細了,當下心中有了更多的判斷。兩周的時間彈指而已,慕蘇等人已經來到了接近邊境的祥城,岳長風安置好了眾人,當下與呂魏取得聯系,出去接呂魏。慕蘇覺得無趣,便打算在這座被稱為是珠寶之城的祥城中四處走走,于是叫上小廝白茗,在祥城中閑逛起來。在祥城街上游走,人來人往。即使是在邊境的城市,如此熱鬧,也足以看出大夏在謝言的帶領下無比的繁華。想到謝言,慕蘇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復而搖了搖頭。此行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保證呼邪古勒等人安全抵達,再者,也可以見識見識黑虎,賀樓乘夜的風采。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驀地抬頭,發現面前有個東西散發出的刺目的光彩令人睜不開眼睛,慕蘇看到一家珍寶店門口的軟墊上,擺放著一粒明珠。碧藍地如同海洋一樣澄澈,金色的光芒就這樣直直地射入慕蘇的眼中。又是一粒碧金髓?慕蘇下意識地走上前去仔細觀看,發現兩粒碧金髓在色澤上還是有些不同,謝言給他的似乎金色更濃,下意識地,慕蘇伸手向懷里探去,想要拿出謝言給的碧金髓。一雙手驀地抓住了他。慕蘇心下一驚。轉頭一看,卻只看見一個頭戴斗笠的人,黑色的面紗垂下,看不見那人的長相,只覺得有一雙灼灼的眼在看著自己。心跳慢了一拍。慕蘇說不出這是什么感覺,只是覺得這人的手十分有力,或者是自己的身體僵住了,無法掙脫。這人有一雙修長的手,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手很大,掌心很粗糙,慕蘇看著他的黑色面紗,沉了沉心神,直直地看向那雙灼灼的眼睛。慕蘇清晰地感覺那人的目光里劃過一絲奇異的光,然后輕聲道:“你面前這粒是假的。你最好還是別把真的拿出來……”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沙啞,但是卻與胸腔共鳴著,充斥著不能言說的磁性,是好聽地,如同風一般的聲音。慕蘇一怔,又看了看店里,發現店主正時不時看著他,眼神有些奇怪。想來剛剛看到那粒碧金髓,就想起了謝言,讓他有些失神,一下子居然沒能發現周圍的異常。“多謝。”慕蘇低低地道了一聲謝,那人也識時務地松開了手。沒有說什么話,那人轉身就離開了。慕蘇甚至沒能看到他的衣著。心下思量了一番,慕蘇沒說什么話,只是又看了看那粒碧金髓,心頭涌上一抹苦澀,便搖了搖頭。身旁的白茗低聲道:“少爺……剛剛那個人……為何帶著斗笠?”慕蘇道:“你可看到了他的裝束?”白茗點點頭:“披了件黑袍子。”黑袍子?此人身上就沒有半絲不神秘的地方嗎?慕蘇越想越奇怪,這個人身上有他都看不透的東西。“王……少。為何要去提醒那個人?”角落里,一襲黑衣的男人身邊的仆從低聲道。兩人并肩向前走著,被稱作王少的黑袍男子笑了笑,伸手取下了斗笠。一張剛毅而不失英俊的面龐,劍眉高揚,明亮而深邃的如同明月一般的雙眼中透出幾分好奇。他的眼睛閃了閃,不語。他想起自己看見那粒碧金髓時,不屑地一笑,然而這一笑并未彎開便停滯了.萬人萬群中,卻只見一人。一身白衣,清淡如水,高傲如月,似乎沒有人可以近身.即使在這茫茫人海之中,也似乎籠罩著一層柔光,令人一眼就看見。他看不清他的面龐,但是卻似乎能嗅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蓮香。原來世間還有這等人。他看見那男子呆呆地站在那粒碧金髓面前,似乎并沒有辨別出其真假。鬼使神差地,他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同時也捕捉到他眼底,一絲隱晦的感情。而這人錯愕的表情頃刻卻變了。一雙上挑的,美而清澈的眼睛沒有一絲情緒外露,他白皙的皮膚上傳來的涼意若有若無。他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有人的眼睛會這樣清澈,清秀的面龐令人不禁心軟三分。他隱約猜到這粒碧金髓對面前的俊秀青年有什么意義了。當下輕言開口提醒他。“多謝。”如三月春風,又暗含九冬之雪,似水又似玉,幾乎要瑯瑯鳴響。更加好奇了。這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一旁的小廝見男子不語,試探著問道“少爺,可要去調查那人的底細?”男子又是一勾唇,笑道:“不必,不久后還能再見的。”小廝一愣,不住又回頭看了看那家店鋪。方才站立的男子早已不見。然而他沒有多嘴,他知道,少爺說的話,辦的事,從來都是對的。慕蘇與白茗在祥城中又是亂轉了些時間,日色不早,便抬步匆匆向回到城門口。見岳長風還沒有回來,他不免一蹙眉,想起慕榮說的,那呂大人家不學無術的呂魏的言辭。催促著收拾了片刻,岳長風才急急地從城南跑來,面有慍色。慕蘇上前問道怎么了?岳長風整頓了片刻神色,愧疚地看向慕蘇道:“我們怕是要在祥城歇息一日了。呂魏那廝,昨夜飲酒玩樂至今,喝得酩酊大醉,被我叫人抬回客棧去了。陛下的命令不能違抗,我們也只有等他一日了。”慕蘇眉頭微蹙,沒有表態,而是走到呼邪古勒一行人面前,問道:“呼延大人意下如何?”呼邪古勒也是面色不好。本來按著計劃,今日傍晚便能出關,抵達閬玥的第一個邊境城市,如今這呂魏一鬧,豈不又要耽擱?呼邪古勒嘆了口氣,還是道:“不礙事,你來決定吧。”慕蘇感激地看了呼邪古勒一眼,明白他心中也是歸心似箭。他轉身向著岳長風點點頭,道:“那我們今日就暫時在祥城休息一晚吧。順便補充物資,以備不時之需。”一行人心中各有思量,最終還是在祥城住下。慕蘇等人入住的客棧顯然是官棧,住客不多,客棧后還有一方清池月色如脂如玉,清清淡淡地撒在慕蘇的面龐上。他拿出那粒碧金髓,借著月光,細細地看它投射出的碎光,美好,爛漫,卻可望不可即。就像是,謝言。心口一悶,慕蘇覺得有些冷,欲關窗休息,卻突然捕捉到方池邊,靜靜地立著的一個身影。月色投落,映照著那人模糊的側臉。雖然打扮并不熟悉,但是慕蘇油然而生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今天見到的,那個目光灼灼的黑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