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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心思的母親不想她不高興,猶豫許久到上院小心隱晦問了問。 舅母的貼身嬤嬤笑瞇瞇把話說的好聽:“周先生是王爺的幕僚,平時忙的很。當初也是自己見郡主天賦難得才非要收了做徒弟,日常間就是十五爺都沒空指點呢。” 聽了這話,還不等她試著走若棠的路子,第二天王妃就給她送來了個家學里的女師。 事情做的這么完滿漂亮,還能讓他們說什么! 可真是天賦嗎? 誰不知道書畫除了靈氣,百倍辛苦才是成功的關鍵。 她都聽丫頭說了,若棠幾歲起,日日不輟,雷打不動練百張大字的。 為了手穩,腕力足,還在胳膊上吊沙袋呢。 不就是個說出去好聽的名師,有什么了不得的! 女子才學再好也不能出仕做官,她的女紅烹飪可是按男孩養起來若棠不能比的。 現在得意有什么用,等將來各自做了夫人,能執掌得府中大權才是真本事。等著瞧! 此時王府的另一端。 不知道自己被表姐暗自記恨,認定賴床懶覺是人生一大幸福的若棠瞇著眼,俯趴在軟枕上,正透過綃紗屏風看丫頭們進進出出。 ☆、第 19 章 旌旗招展,擂鼓震天。演武場擂臺上,你來我往的刀槍比斗正激。 擂臺正左,若棠與十五哥蘇懷真一樣的發巾,穿著便于騎射的大紅箭袖武士袍,蹬著同色的羊皮小靴安然端坐在一旁。 最精怪淘氣的十四哥看著前面剛剛通過文考,又抖槍耍刀,拉弓打拳完,面紅氣喘過百個少年對著弟妹小聲嘟囔。 “看來我們幾個成香饃饃了。看那邊紅臉少年沒,是安遠將軍的嫡二子。真不知怎么想的,在家里好好做貴公子不好嗎? 干嘛也來掙個侍讀的名額,又不是沒錢讀書習武,沒有出路。聽八哥說以前他們選人不過幾十個而已今兒是怎么回事?” 蘇家的傳統,嫡系子弟們滿6歲后,長輩們就會看情況給他們安排4個侍讀一起住在王府讀書習武。慢慢這些人長大就成了各自嫡系的左膀右臂,幕僚親衛。 他們三人從小的侍讀卻因為種種原因,大部分離開了身邊。 今天正重新選人。至于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備選人,還身份不俗,若棠到是很清楚。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而已。 她正想東想西,神游天外,丫頭碧螺在身后悄悄提醒,打斷了她的思緒。 微微側頭,發現左后幾個長身玉立的少年郎過來了。淡淡點了點頭,轉回身去。 其中四個少年對視一眼,眼神最活泛的李楠對著碧螺精怪的眨了眨眼睛。 對著口型問:“郡主,挑好人了嗎?” 小忠仆才不肯跟他做怪,丟了主子的臉,側頭正視前方目無表情。 前方的比武也已經到了尾聲,兩個哥哥按安排走了過去,早做了決定的若棠沒有動。 知道她意思也正有此意的蘇元正毫不在意,對著兒子,侄子示意一眼他們下場。 其他人卻都意外的很。 見十四哥已經拿了金箭下場選人,若棠還安安穩穩沒有任何動作的坐著。 別人心里驚訝不解中面上都能沉住氣,女眷那邊看臺的蘇美琪氣呼呼拍了桌子就要沖過來。 她母親三夫人一把拉住她,狠狠掐了下,才讓她鼓著臉坐了下去。 演武場中本有打算的幾個少年也很意外。 虎威將軍的嫡二子望了望表情恬淡寧靜無所動作的郡主,抿了抿唇。 在父親警示的眼光下,到底單膝跪地接過了十四爺的金箭。 比武結束,主位上的人起身離開,若棠示意下身后的丫頭,還有四個玉樹臨風美少年跟上。 繞過壁影,穿過條甬道進垂花門,正是座臨湖的石疊假山。 心里有事的她在湖邊站定,余光看了葉衡一眼正猶豫是否提點兩句, 卻見左邊山石上,大舅恰好跟著幾個屬臣下來。 天意如此,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幾人齊身迎上前施禮。蘇元正大方把男裝的外甥女介紹給2個臣子認識。 交州歸降不久的安遠將軍目光不好在郡主身上多停留。隨意的看向她身后四個勁裝少年。 左邊十六七歲英氣逼人的小將,挺拔如青松傲竹,面容十分清俊英朗。 尤其是那雙精致冷峻的劍眉星目,簡直跟他故交摯友安海候邵光庭一個模子拓下來一樣。 他的眼神一變,在場的都是人精,心里都有數。 幕僚周傳芳看了眼王爺,上前一步笑瞇瞇的道:“葉衡、李楠,你們幾個快過來拜見安遠將軍。” 葉衡,聽說這美少年就是屠戮廣平繼母一族的殺神,安遠將軍的臉都白了一層。 本就有心的蘇元正借著跟外甥女說話,踏上湖面架著的九曲游廊。 干脆把面無表情的葉衡,驚訝難掩的安遠將軍幾個都留在了后面。 心思沉重的若棠不好也不能回頭,腳步微頓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早知道葉衡必經此事的她跟著大舅來到湖心八角亭。 心不在焉地微笑著聽著大舅跟老師談風景,望著湖中層層漣漪心中煩亂不安。 葉衡的出身注定了他在益州的前途不易。 若棠清楚他表現的再出色,大舅再如何欣賞他,也不能輕易放心用在軍中培養提拔。 可如此良將又實在難得,此次安遠將軍這步棋,就是再次的權謀試探。 面對一朝成為侯爺世子,與如今小小武將云泥之別的人生,不知道葉衡會如何選擇呢! 當初因為看見小小男童右肩膀上與自己夢中同樣的月牙印記。 若棠毫不猶豫的選了當時文才,武功都是平平又出身不詳的葉衡留在自己身邊。 之后聽周師傅講解伴讀資料時,她才明白了自己挑了葉衡后,舅舅那一瞬的猶豫是為什么了。 九年前,安源之難。 大批海賊聯合山匪、亂軍攻占了揚州的安順,豐源二城。 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曾經繁華一時的樂土轉瞬成了人間煉獄。 豐源駐守的安海候戰死,世子邵光庭帶著親眷出逃交州。 世子夫人葉氏不知何故跟他們失散。 近一年半后,葉氏帶著自己的寡嫂和乳母,抱著7個月的葉衡輾轉回到戰亂平息,已經重建整修的高大侯府門前。 卻沒想到邵家老夫人不認這孩子,還說葉氏不貞無恥,不知與誰生下的孽子冒認。讓奴仆亂棒將她們母子幾個打出大門。 羞憤恨怒的葉氏在府門前嘶喊已經繼任侯爺,并再次娶妻的丈夫出來說個明白。 那邵光庭不出府門,只讓下人給她拿出來一封因妻子不貞而寫下的休書,一封銀子。 在幾個妯娌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