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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只差沒有把斥罵花棠月的話說出口,蕭譽白慘然道:“那么葛娘的遺體何在?” “困在地宮之中,恐已灰飛煙滅。”敖尨回答。 蕭譽白澄凈的目光凝視著列瑩:“瑩瑩,拿到戰(zhàn)斧了嗎?”列瑩恍惚地點著頭,“接下來,你就要去砍斷東京的地柱,讓一個島嶼的人葬身海下?”列瑩不說話,她對蕭譽白說了謊,不想辯解,也不想去圓謊。“為了取那一島的人的性命,你用你娘的命去換蚩尤戰(zhàn)斧?” 列瑩的視線突然射了過來,開口冰冷:“蕭道長,你聽過宿命嗎?那是她的宿命,這是我的宿命,葬身海底,是那一島人的宿命。我們都沒有選擇。” 蕭譽白如月光清冷的目光在列瑩的臉上凝固:“你是有選擇的,你可以選擇放下,但你非要復(fù)仇;葛娘是有選擇的,她可以選擇放手,但她寧可為你而死。瑩瑩,你現(xiàn)在還有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可以選擇放過那一島的人。” “即便我不去砍斷地柱,也會有別人去的!”列瑩指著敖尨,“不信你問敖尨。宿命是不可以改變的,否則我遠在三清山,為何要遇到那個人。” “果真有這樣荒謬的宿命,我就去改變它。”蕭譽白目光堅定,凝視著列瑩的臉。那張帶著近似瘋狂表情的娟秀的臉龐,仿佛忽然間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露出了恐懼。她不停地后退、后退,直到敖尨將她扶住。蕭譽白走到敖尨面前:“敖公子,貧道想拜托你一件事,送我去東京。” 敖尨的眼睛瞪了起來:“道長……” 花棠月立刻跳到他們身邊:“我也去,我跟著道長去。” 蕭譽白看著列瑩,說道:“瑩瑩,我不阻止你。你可以選擇,放過我,或者讓我一起沉入海底。”列瑩注視蕭譽白的面容,他如此從容,好似在說著一件風(fēng)花雪月的閑情趣事。似乎,從來都沒有什么能令蕭譽白恐懼。 列瑩苦笑:“蕭道長,你是我的好友,也是我誠心敬重的道長。”列瑩不曾將生命中的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排個順序,但是真的要排一排,在她交游不多的人生里,蕭譽白無疑是僅次于親人的一個重要人物。 蕭譽白沒有理會她,只是看著敖尨:“敖公子,可以嗎?” “可、可以。”敖尨猶猶豫豫地答應(yīng)。蕭譽白若堅持留在東京,真到了列瑩要砍斷地柱的那天……敖尨擔(dān)憂地看了蕭譽白一眼。 列瑩坐在屋頂上,蚩尤戰(zhàn)斧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熠熠清光。列瑩伸手撫過刃面,這戰(zhàn)斧不知歷經(jīng)了多少年,仍舊這般鋒利。敖尨的氣息出現(xiàn)在她身旁,微弱的金光在夜色中凝聚,出現(xiàn)在她的身旁。敖尨坐下在她身側(cè):“即便帝君在島上,你也要那么做嗎?” “他是紫微帝君,怎么會死掉呢?”列瑩擔(dān)心的從來都不是這一點,即便蕭譽白真的有危險,敖尨也不會坐視不理。列瑩只是不希望被自己珍視的友人憎惡,她的朋友不多,每一個都很重要。列瑩望著戰(zhàn)斧:“敖尨,是時間過去太久了嗎?為什么它一點力量也沒有?” 敖尨從列瑩手里取過戰(zhàn)斧,戰(zhàn)斧到他手里的時候,竟然往下一沉。敖尨沒有想到,這柄戰(zhàn)斧如此沉重。他重新將戰(zhàn)斧握好,仔細檢查了一番:“沒有封印的痕跡。即便是太乙天尊,也不該能做到這樣。” 列瑩憂愁地看著戰(zhàn)斧:“那樣,它就真的只是一把斧頭而已。” “許是時候未到。”敖尨將戰(zhàn)斧還給她,“你不要心急,列瑩,我告訴過你,一切都是有定數(shù)的。等時間到了,所有難解的謎團,都會迎刃而解。明日我們啟程去東京,你——” “帶上我吧。” 敖尨沒有立刻答應(yīng),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列瑩。從他的神情里,列瑩明顯看到了反對。敖尨終于說:“還是要去見他嗎?” “不是。”列瑩為自己的口氣一愣,為何這樣沒有底氣?“我在東京的一個朋友,遇到了麻煩。我答應(yīng)過幫她解決。”是的,她只是為了對沈冰的承諾,她并不想見到桓淑,永遠都不再想!可是——一想起桓淑,列瑩的心里像被掏空了一般。 敖尨的心里蕩漾著一股涼意,列瑩的神情和口吻都出賣了她,她是無法放下桓淑的:“瑩瑩……” “不要叫我瑩瑩!”列瑩猛然叫道,敖尨一驚,列瑩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全是驚恐,“不要叫我瑩瑩,不要叫我瑩瑩!你不是我娘,不是阿璃,也不是三清山的朋友,不能那么叫我。” 瑩瑩,那個人應(yīng)當(dāng)也是這么叫的吧。他只是想拉近一點同列瑩的距離,給她一些安慰,哪曾想戳中了她心中的傷處。敖尨好聲好氣地說:“好,列瑩。”傲慢如他,也只有真正將她當(dāng)作朋友之后,才會如此容忍她的無理取鬧。誠然,在那之前,列瑩并非是一個喜歡無理取鬧的朋友。 第183章 苒 苒 花棠月帶著首次踏足東京的蕭譽白閑逛去了,列瑩去往衛(wèi)宅打聽沈冰的下落。但衛(wèi)宅的門房一聽沈冰的名字,就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列瑩,許久方道:“聽說她回到東京來了,但是沒見她回來過。” “她沒有回來嗎?”沈冰是要回到衛(wèi)家來報仇的,怎么可能不回來呢? 門房卻沒有回答列瑩,思考了一會兒小聲道:“其實也不是沒回來過,衛(wèi)儔少爺給我們說不許她進門。后來去了哪里,也就沒人知道。”事到如今,竟還將人拒之門外,列瑩一聲冷笑。此時正見一名青年男子從身邊走過,門房畢恭畢敬地叫道:“衛(wèi)偕少爺。” “衛(wèi)偕?”這個名字,頗有印象。 男子腳步一滯,回過頭來,看上去不怎么精神的臉上帶著疑惑不解的神情看著列瑩:“姑娘?”列瑩驀然想到從前似乎是見過這個人的,那個時候的他也不是現(xiàn)在這幅怏怏體虛的模樣。門房湊到衛(wèi)偕身旁解釋了列瑩的來意,衛(wèi)偕不免疑惑起來,目不斜視看著列瑩,問道:“姑娘,認識沈冰?” 列瑩緩慢地點頭:“你知道她在哪兒嗎?”列瑩想衛(wèi)偕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的,沈冰回來東京,不消說首先會找衛(wèi)偕。果然衛(wèi)偕點下了頭,卻是在良久猶疑之后。 青年盤腿坐在廊下,面前酒壺小食擺了一地,妍麗的少女跪坐在旁,正是沈冰。沈冰捧著酒壺,不時為他添上一杯,聽著請您絮絮叨叨地抱怨家長里短的瑣事,又抱怨生意上總遇到難纏的對象。沈冰偶爾應(yīng)和一聲,始終說得不多。直到夕陽西下,男子起身拍拍衣裳上糕點的碎屑,說道:“我要回去了,不然又該挨罵。” “你不回去也是可以的。” “得了吧,就算別人再怎么指指點點,我還是坐得直行得正的。” 沈冰到門口送走男子,回來收拾一地狼藉,卻見另一個身影坐在了夕照的廊下,拎起一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