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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伸進海水,整齊劃一地劃動起來,猶如船只的雙翼將它帶向海港的懷抱。列瑩怔怔望著在海洋中翱翔的船,那橘色圖案無疑是東京船只的標識,盡管幾乎每天都會有東京的船只靠岸,列瑩還是很期待,這艘船上,會不會走下她想見到的那個人?“我們回去。”說不定,桓淑就在那艘船上,說不定,桓淑一下船就會去客店找她。 第160章 爭 嗣 客店因為一場傍晚突來的雨水將門掩了起來,列瑩和花棠月跑回店中的時候,頭發、衣裳均是濕漉漉的,被蕭璃趕回房間更衣去了。來自東京的客人沒有如列瑩期待的那樣到訪,但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列瑩在后院里晾衣服時,聽見大堂里傳來多人對話的聲音。 “聽說蕭璃住在這里,我們是東京來的,想要見一見她。”列瑩心里一動,真的是來自東京的客人,可惜不是她等的人。 列瑩湊到門后偷看,大堂內兩名東京風格華服的女子在仆婢簇擁下立在柜臺前。沈老板趕忙招呼二人坐下,花棠月手捧茶壺從列瑩身邊竄了過去,手忙腳亂地給貴客斟茶。面對列瑩而坐的女子三十許歲,瞧著面善,列瑩卻怎么也想不起來,而背對著她的女子體態嬌小,再從衣著打扮上看,是個少女模樣。 沈老板客氣地問:“二位是蕭璃姑娘的故人?” 這時背對列瑩的少女答道:“勞煩老板轉告蕭璃,我是她的小姑子——褚衣琇。”褚家的人,那么那個婦女是——列瑩猛然想起,她在造訪褚衣澹的那位兄長家時見過的,那位兇悍的夫人。 “她帶著孩子串門去了,”沈老板吩咐花棠月,“海棠,快去把你jiejie叫回來。”花棠月應了一聲,一陣風似的從門口竄了出去。列瑩觀察著桌畔的兩人,沈老板立在柜臺邊上,也在偷偷地觀察,大堂里的氣氛,難言的尷尬。 列瑩從后門邊走出來,面對她的婦人一眼看到了她,列瑩本是要轉身走到后院去,發覺對方看到了自己,只好跨過門檻,進了大堂。那位褚夫人對她微笑了下,問沈老板道:“老板,這是你的女兒嗎?怪漂亮的。”言下之意,漂亮得不像他的女兒。列瑩暗想,這女人是不曾見過沈冰的模樣,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沈老板尷尬得笑了聲:“不是,是蕭璃姑娘的meimei。”列瑩瞟了沈老板一眼,也許,她也確實算得上沈老板的女兒。沈老板給列瑩拋來一個暗示的眼神,列瑩走到她們跟前,屈膝行個萬福禮。 夫人打量著列瑩:“蕭璃的姐妹,還真不少。” 褚衣琇也轉過身來,從頭到腳端詳列瑩,她的眼神雖沒有惡意,但這種肆無忌憚的目光令列瑩頗不舒服。忽然,褚衣琇問:“我是不是見過你?你到過東京嗎?”列瑩驚愕得點了點頭。想來這兩年來她在東京的時間那么長,又常出沒于六姓之家,偶然遇見過褚衣琇也說不定。列瑩素來不怎么記人,但褚衣琇卻記得她:“你有六姓家的朋友嗎?” 列瑩沉默了一下:“他叫桓淑。” 這下輪到夫人瞪起了眼睛,褚衣琇轉過去對那位夫人道:“是了,你家的外甥桓淑。”外甥?如此說來,這位夫人的眉眼倒與東京女王真有幾分相似,莫非她也是桓淑母親的姐妹? 謝夫人的目光驟然深沉起來,她的眼神中似乎隱藏著什么話,然而在望著列瑩許久之后,只是一笑帶過:“近年來我鮮少回東京,莫說桓淑的朋友,就是謝家的后輩,也不認得幾個了。” 懷抱阿寶的蕭璃出現在客店大門,這下驚訝得瞪起眼睛的輪到褚衣琇,然而褚衣琇的臉上更多了幾分迷惑,那是獨屬于少女的好奇。蕭璃的腳步在一看到兩位客人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她站在門檻外,似乎躊躇不前。這時,褚衣琇驀然從凳子上彈了起來,跑向門口的蕭璃:“這是我三哥的兒子嗎?快讓姑姑抱抱。” 阿寶嚇得扭過頭趴在mama肩上,謝夫人走到了褚衣琇身側,善意地提醒道:“你們才是初次見面,孩子認生。”蕭璃矜持地站在門檻外,也不問二人為何而來,但列瑩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了戒備。褚家的人當年不讓蕭璃進門,現在卻大老遠地找上門來,定然不會是什么好事。謝夫人笑著向蕭璃自我介紹:“我是衣澹的二嫂,你也叫我二嫂就好。這是衣琇,你的小姑子,她是第一回來明州,看什么都新鮮得很。這兩日,我還要帶她到處走走,不如你帶上孩子一起?我們也算是一家人。” 蕭璃冷笑了一下:“褚夫人,我們什么時候算是一家人了?”當初不認蕭璃的,也正是他們褚家的人。明明知道阿寶的存在,這些年來不聞不問,莫說將蕭璃當作家人,褚家何曾把阿寶當成過他們的子孫? 謝夫人不尷不尬,從容地回答:“現在開始,就是了。”褚夫人扶住蕭璃的手,蕭璃本想拒絕,又怕傷了她的面子,任由褚夫人攙著走到了桌邊。褚夫人殷勤地讓蕭璃坐下,又拎起茶壺在手,望見蕭璃面前空空的桌面,才道:“哎呀,老板,這里少了一只茶杯,麻煩再給我添一個茶杯。” 現在褚家突然來跟蕭璃認清,那么列瑩和花棠月也算是褚家的親戚了,沈老板使喚不得,于是自己鉆進了后廚去。蕭璃冷冷地說:“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那我就直說了。”謝夫人是個爽快人,并不繞著圈子,“我此番來,不是帶了什么好消息來的。”蕭璃默默抬起眼盯著她,謝夫人的神色凝重,“年前,三弟的船趕回東京時許是不幸遭遇水龍卷,一船三十人,連個尸體都沒撈著。上個月那船的殘骸被打漁的漁民撈起,才知出了這樣的事。” 蕭璃驚恐地看著謝夫人:“衣澹他……” “找不到,找不到啊。”謝夫人連說了兩遍,悲痛地搖著頭,“蕭璃,褚家門戶雖大,我們這一支到如今,卻是人丁單薄。衣澹與你分開之后,不曾再娶,大哥有女無子,我夫妻膝下無嗣,老四年紀尚小,如今你身旁的這一個,是老人家僅有的孫兒。老人家終日以淚洗面,派了衣琇這顆掌上明珠千里迢迢趕來,就是為了讓孫兒認祖歸宗啊。”謝夫人說到動情之處,眼眶泛光,列瑩也不知道她是真的難過,抑或只是一場表演。 蕭璃望著在花棠月身畔玩耍的阿寶,從褚家撕毀婚書的時候,她就知道阿寶成為了她一個人的責任。她一個人將阿寶生下來、撫養到這么大,她與阿寶都適應了沒有“父親”的生活,這個時候,褚家又來要阿寶認祖歸宗?可是,褚家千萬個對不起她,褚衣澹對她的心意卻是堅如金石,而阿寶是他唯一的孩子——“阿寶是衣澹的孩子,縱然衣澹不在了,也改變不了他姓褚。可是,我不會讓阿寶離開我身邊。” 褚衣琇連忙解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