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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抱著我的腿撒過嬌,但桓淑可是從小很崇拜我的。” “我看桓公子在謝家也是熟門熟路的,一定從小就經常在外公家里待著,常跟謝公子一起玩吧。” 桓淑道:“我是很喜歡跟舅舅一塊兒,不過,我十三歲前可從沒去過謝家。也只有謝家的大舅父,偶爾會來探望我。”話題到了這里,似乎突然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區域,謝子孚和桓淑都驟然沉默下來。 列瑩不適應,也不理解這種沉默。她只是覺得不能讓客人這樣在古怪的氛圍中沉默著,所以試圖打破:“東京只有這么大,你娘不帶你回娘家嗎?” “列姑娘……”甥舅倆異口同聲,互相對望了一眼,桓淑還是把說話的機會讓給了謝子孚,“家姐——桓淑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列瑩意識到自己問錯了什么,窘迫地吐了下舌頭。人們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列瑩也知道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比同齡人早熟一些,怪不得桓淑給人一種圓滑世故之感。 廚房的蕭璃聽見他們的談話,匆匆端著茶趕來:“桓公子,請用茶。瑩瑩,喝茶。”列瑩接過茶碗時見到她遞過來的眼色,識趣地中止了這個話題。 第11章 入 世 蕭璃坐在廚房的臺階上擇菜,列瑩跪在旁邊的走廊下擦地,擦了一片,趴下來逆著光觀察地面,臉頰幾乎要貼到地面上去。“擦得可干凈了。”蕭璃的夸獎讓列瑩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蕭璃一邊擇菜一邊說,“瑩瑩聰明伶俐,就是不夠懂人情。” “我要是懂人情,我豈不是變成人了嗎?”列瑩吹了吹地面說。 “你本來也不是妖啊。”在三清山見過形形□□的妖,包括她們的母親葛薇,蕭璃知道,半人半妖的列瑩和純種的妖類之間,還是有本質的區別的。比如妖力,植物比死物容易得道,動物比植物容易得道,人比動物容易得道,皆是靈性不同的緣故,人的血統使列瑩擁有高出一般妖類的靈性,葛薇也說過,列瑩一百年修煉所得超過她三百歲時的修為。 蕭璃也曾對修道躍躍欲試,但葛薇說,應當先回到世俗中去,再決定留在世俗中,或是追尋仙道。于是蕭璃在葛薇的安排下離開三清山進入世俗,終于明白了葛薇讓她先回歸世俗的涵義,世俗的生活,比避世的清修確實有趣得多。遇到褚衣澹后,蕭璃更不想回到三清山的清苦生活。 可是,列瑩和她不一樣,世俗容不得列瑩這樣半人半妖的孩子,清修是她最好的生活方式,這也是葛薇對她的期許。但列瑩也許并不這么想,憑借天賦她在修為上比多數同齡的同類都要出色,但在修煉這件事上,列瑩只使出了五分力,顯然她并未堅定修仙的決心。 本來也不是妖啊。 列瑩的心里仿佛突然被扎了一下。她常常忘記,自己身上那一半屬于人的血統。列瑩接觸過很多人類,在葛薇的陪伴下,或者三清山的道士監督下,但她從未融入過人類的生活,像現在這樣。“阿璃,你覺得我適合人類的生活嗎?”列瑩覺得,人間的一切都挺有意思,城市、貿易、勞作,甚至對街角兩個大嬸的吵架聲。 “瑩瑩?”在蕭璃看來,她對人類的生活產生了興趣,無疑是對桓淑動心的訊號。 列瑩丟下了抹布,坐在地上托著臉頰嘆氣:“我有點想我那從沒見過面的老爹了。這么多年了,不知道投胎到哪里去了。” 蕭璃松了口氣,列瑩偶爾會遺憾,說應該在生父去世前跟他見上一面。雖然不知道哪句話再次觸動了她,但蕭璃已經習慣列瑩突然冒出的對生父的懷念。“即便你找到他,他也不是當年的你的父親了。”蕭璃說,“人活一生,死一次,死的時候什么就都該結束了,轉世投胎之后的那就是別人。就像我,前世不知是男是女,但今生注定是褚衣澹的妻子。”蕭璃低頭望著自己的肚子,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眼神越是溫柔可親,列瑩越是憤憤難平,她不敢直截了當地表達出來,嘟噥道:“一整年都見不到一面,你真的開心嗎?”蕭璃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意味不明地笑了。列瑩小心地問:“阿璃……你不喜歡謝公子嗎?” “瑩瑩,不可胡說!”蕭璃柳眉倒豎,一聲怒斥。 列瑩被她一喝,心生委屈,嘟著嘴擰抹布借著擦地。她只是疑問,甚至沒有下一個結論,不知蕭璃為何發這么大的火。 滿滿當當的籃子,連塊rou都沒有,列瑩看著自己的籃子直蹙眉。因為用的是謝子孚的錢,蕭璃總想著能省則省,列瑩到這里這么多天,除了幾個雞蛋,還沒吃過葷的。縱然她不是一只只吃rou的狐貍,也不能忍受和尚一樣的生活。在三清山娘還讓她吃rou呢。 “咕、咕咕。”是雞的叫聲。列瑩扭頭看右邊,一堵墻,雞叫聲就是從墻那邊傳過來的。 列瑩四下張望,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落。列瑩把籃子放在墻腳,借著墻邊堆得幾乎與房子齊高的柴禾,手腳并用身手敏捷地翻過了墻。片刻之后,她又出現在墻這邊,腋下夾著一只被打暈了的母雞。列瑩大搖大擺地走到街中央。 “列姑娘!”這聲音是—— “桓公子,”列瑩好奇地問,“你不會也是來買菜的吧?”桓淑這樣的公子哥兒,難道也需要自己買菜?如若不然,大早上菜市正忙的時候,他跑來湊什么熱鬧? 桓淑迅速接過她的籃子,想替她抱手里的雞時,桓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抓著雞翅膀把它拎了起來:“列姑娘,你這雞怎么不用繩子扎著?” 列瑩非常自然地回答:“雞掙扎得太厲害,把繩子給掙斷了。所以我把它摔暈了。” “斷了……”桓淑無奈地抽動了下嘴角,“這雞力氣可不小。” “對啊,桓公子,你小心點。我剛剛就被它抓傷了。”列瑩亮出手背,粉白的肌膚上果然有一道長長的破皮傷痕。不過她方才下去偷雞的時候,一群雞亂飛亂跳,也不知是被哪只雞給抓到的。桓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突然笑出了聲。列瑩奇怪極了:“有這么好笑嗎?” “對不起、對不起。”桓淑一邊笑一邊說,好不容笑停了,清了清喉嚨,道,“列姑娘今日買了這么豐盛的菜,是有客人嗎?” “沒有。除了你舅舅,我們家也沒有別的客人了。” 桓淑問:“那我可以到你們家做客嗎?我想列姑娘燒的菜,一定很好吃。”這樣的要求,實在太唐突了。列瑩正醞釀著如何拒絕,桓淑一手拎著菜籃一手抱著雞轉身就走:“走吧,我們還需要添幾個菜。我不能空手去你們家,列姑娘想吃什么?我來買。” 列瑩盯著他的背影,盤算著今天的菜是足夠了,但既然有人掏錢,多買些葷菜存放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