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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錢松雪之后,他回到了家。玄關處還擺放著兩雙拖鞋,就像餐桌上的水杯和浴室里的牙刷一樣。他無奈地笑了笑,告訴自己他太累了,實在是懶得收拾,再拖一天吧。并非不愿意正視秦穆走了,他只是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這個消息。至于秦穆留在家里的東西,他也需要時間來一件件處理……秦穆不能再回來了——永遠也不能再回來了,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嘛?他不需要為兩個人的關系而感到頭疼,遠揚的危機迎刃而解,甚至是賀名涵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至于趙弘鐸,不過是時機未到,高層還沒有查到他頭上。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所有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做的一切買單。可是……可是秦穆呢?他在為誰的行為承擔后果?他快步走去了臥室。日記本就放在抽屜的最上層,他已經不用再鎖起來了,他隨時都需要它才能讓自己的內心獲得一點平靜。與前幾頁的整潔不同,日記本后面的紙張被鋒利的筆尖劃破了,滿目滿目只能看到同一句話。他拿起筆,再一次顫抖著寫下:“不是我,我還沒有查到——”筆芯忽然斷了。他愣愣的看著紙業上的墨跡,發出一聲沙啞的苦笑,喃喃自語:“真的不是我。”藏在他送給秦穆禮物里的只有50克□□,并非兩千克的□□。小小的玉佩盒子,怎么可能裝的下兩千克毒品?是別人對秦穆的行李動了手腳,可能死的人根本就不是秦穆……他抱住了自己的頭顱,跪在地板上,發出了一聲低啞的嘶吼。回不來了。那個會洗手做飯挑燈夜讀,抱著他撒嬌一遍遍說愛他,即使在生死關頭也不愿意放手的青年,終究是回不來了。床頭的燈分明亮著,但他卻仿佛重新陷入了二十余年前的那場黑暗,用于不會停止的噩夢。這一次,他手里握著一把刀,親手將利刃推入了青年的心臟。☆、掠影(8)“秦先生的股份由我代持。我不管之前公司的管理模式如何,在他養傷的這段時間,一切啟動資金五十萬以上的業務都必須有我的簽字才能運轉。”站在會議桌最前方的男人神情倨傲,言語中有股子說一不二的氣勢和威嚴,“現在黛山文化處于困難時期,離開的人我不留,但留下的人都將成為公司的中堅力量,也將成為秦先生將來倚重的人才。既然你們現在坐在這里,就說明你們已經做好了與公司共度難關的選擇,我替秦先生謝謝你們,也以我個人名義保證,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會完全地信任和尊重你們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坐在會議桌旁的人猶豫著舉起了手:“魏先生,請問……秦總現在情況如何,他人在哪里?”“我知道這也是很多人的問題,畢竟網上的風言風語很多,公司也一直沒有對外發布明確的消息。”男人頓了頓,目光掃視過全場,淡定道,“秦先生是被人陷害的,的確受了傷,但并沒有生命危險。至于他現在人在那里,我不方便透露,因為陷害他的人還沒有被繩之以法。但請大家放心,秦先生痊愈后就會回到公司,和大家并肩作戰的。”池魏面上四平八穩,卻在心里嘆氣——誰能想到他一回國,接手的就是這么個大麻煩。工作會議上這些人還好對付,方才股東大會上的妖怪們差點沒把他生吞了。但好歹,池魏聲名在外,自己在英國也有公司,一群老油條不敢太為難他。不過他剛剛回國,對國內娛樂圈的生態并不了解,現在管控著黛山文化也僅僅能做到止損,以更穩健保守的模式集中權利,休養生息。會議結束之后,池魏又先后見了幾位名導和合伙人,勉強穩定住了軍心。當他以為終于可以下班了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按照他以前的習慣,下班之后工作用的電話是一律不接的,但顯然國內的聯絡網是二十四小時無休,池魏無奈接通了電話:“喂?”“池魏,”男人聲音低沉,語氣中聽不到一點欣喜,“你什么時候回國的?”是葉景生。池魏撇了撇嘴,熱情洋溢道:“前天晚上到的,世伯。還沒來得及拜訪您,實在是因為公司這邊太忙了,今天連軸開了四個會……您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去看看您!”他原意是想抽個周末的上午,速戰速決應付過去。但葉景生沒有給他一點準備的時間:“沒吃飯呢吧?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樓下的雅苑,菜都點好了,快過來吧。”得,池魏聳聳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您稍等片刻,世伯,我現在就過去!”他掛上電話,披上大衣拔腿就往外走。推開門出去了兩步,又折身跑了回來,從辦公桌上拿起兩分原件夾在腋下。如果他沒猜錯,葉景生的來意,就是為了看看這兩份簽有秦穆絕筆的文件。當初之所以會認識秦穆,還是由葉景生牽線搭橋促成的。池魏的祖父和葉景生的祖父是同學,兩家人因此成為了世交,其實不過圖個名字上好聽罷了。在魏家換了瑞士國籍之后,開始收縮國內的業務,雙方的交際更少了,只有薄薄的一層情面。而葉景生就是靠著這點微薄的關系,不動聲色地把秦穆安排到了池魏的身邊;而池魏將錯就錯,只當和秦穆是偶遇罷了。當時的秦穆那么年輕,又輕信,輕易就將黛山文化的股份委托給了他保管。“合約是秦穆三年前簽的,由Notar公正,具有法律效力。”池魏將文件袋遞給葉景生,因為男人鬢角的華霜和眉間的老態而感到意外,“當時我的確插手過黛山文化的運營和海外資產的調配,秦穆為了方便我行事而簽署了這份股份代持的協議,有效期是五年。在秦穆沒有表態的前提下,我有權利以他的名義行使股東權利。”葉景生推了推眼鏡,虛目仔細著文件,和底部秦穆筆記尚顯青澀的簽名:“所以你這次回來,是他主動聯系你的?”池魏早料到他有次一問,卻也不尷尬,干脆利落地承認道:“您不如說,我是來趁火打劫的吧。”葉景生抬起眼,凝神看著他一言不發。“歐洲那邊,家族產業有父親照看著,我手下那個唱片公司也早就不需要我擴展業務,生活實在是缺乏挑戰。”池魏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布了道菜,“回國的打算我早就有了,但一直沒相中合適的標的或者項目。也是托您的福,我認識了秦穆,心底一直很喜歡這個孩子,之前幫他整頓黛山文化海外資產的過程中也對這家公司有所了解。現在他不知所蹤,我就毛遂自薦插一腳,總好過讓賀名涵之流落井下石。”他說的口渴,舉起紅酒杯抿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