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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一直嘟囔著“不是我,我沒有”。常澤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批判完她又開始嘲諷她:“呂超許諾放你自由的鬼話,你被騙一次不夠,還心甘情愿被她騙兩次,迦迦姐竟然被你這樣的人騙走了。”唐梅玲這次聽懂了,她不能忍受一個什么都不知道,一個從來沒經(jīng)歷過的人來評判她的所作所為:“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當你身處絕望的時候,哪怕是一根稻草,哪怕是一句空話,你都得抓住!它也許不是虛妄,是希望!”就算他騙她第三次,她也還是會做,只要她還沒出去!☆、第47章張嵐聽懂了她的話,但不能茍同:“就算你想要抓住什么,前提是不能傷害別人。”唐梅玲以長輩教導晚輩的口氣告訴張嵐:“張嵐,人都是自私的。有時候你要出洞就是要踩在別人的背上,肩上,甚至是頭上,不然你永遠是只‘井底之蛙’,你永遠只能‘坐井觀天’!”“這就是你做幫兇的原因?因為你自己?這個能讓你枉顧法律、道德、情義?”張嵐不敢相信。唐梅玲看著她,表情嚴肅,斬釘截鐵地說:“能!”“……你不配和我mama做朋友,不,你不配有任何朋友和情感。”這樣的極端利己主義是張嵐無法接受的,他的mama從來是善良寬容友愛的。唐梅玲被這句話聽笑了,笑得猖狂又尖銳,夸張的面部表情掩蓋住了她稍稍顯露的落寞:“我是不配。但我出來了,我自由了,我還活著!你mama呢?”張嵐氣得握緊拳頭,青筋暴起,他不允許任何人mama,尤其是眼前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她,mama會活著,會自由,會幸福。張嵐站在沙發(fā)邊上,就要暴起拳頭揮向唐梅玲了。“阿嵐,冷靜一點!”常澤壓抑著氣氛,用尚保留住一絲的理智拉住了張嵐,他沒忘記這次來是想問她怎么作案,怎么把迦迦姐拐去。“你怎么騙去的迦迦姐?你和呂超怎么分配工作?你還是用一樣的‘要送禮物’的借口,拐騙走的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盡管唐梅玲情緒激動,但她仍知道有些話不能說,說了,將是以她現(xiàn)在的一切作為代價。“敢做不敢說嗎?”常澤激道。“……”唐梅玲不吃這套,就算他說得再露骨難聽,她也不會說。“你晚上不做噩夢嗎?”“……”很早之前會做,那時的場景會在自己的夢里循環(huán)播放,然后出現(xiàn)一只厲鬼,把自己生吞活剝。她以為她會被這樣的夢境折磨很多年,但只持續(xù)了半年。半年后,陳迦不再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哭泣聲、咒罵聲、暴打聲全沒了,她只想逃出去,做夢都想。常澤:“為什么是迦迦姐?”唐梅玲像是暴風雨后突然的寧靜,靠在沙發(fā)背上,連說話都虛弱:“我沒想過是她……”張嵐:“沒想過?但最終受傷害的是她。”唐梅玲:“……”她確實是想在熟人中下手,她約了幾個,有讀書會里與她交好的幾個,有與她同宿舍的幾個,但不包括陳迦。只能說她運氣不好,該來的一個沒來,那時候呂超已經(jīng)下最后通牒了,她很心急,她在街上亂逛,就遇到了陳迦。這感覺和久旱逢甘露一樣,一下抓住了就不能再放手了。唐梅玲沒想過騙她,可是陳迦太好了,她關心她這兩個月去哪了,告訴她最近讀了什么書,她的主動與關切,她對唐梅玲不加防備的親近,都誘惑著唐梅玲下手。“你應該感謝那個人,沒有她就沒有你。你能出生,全是托了她的福。”她又是一番“感恩論”,在她的心里,無論什么事,永遠只有別人不知進退,恩將仇報,從來沒有自己做錯要悔過的事。就算有,她也會說服自己不存在。“我寧愿我沒有出生!”常澤:“為什么連馬爾他們的事你都能說,陳迦的事就不能說?”為什么偏偏陳迦的事不能說?難道這比她拐賣孩童還嚴重嗎?是的。她拐賣馬爾,他們都是陌生的,可陳迦是她熟悉的社員,她們攀談過,甚至可能算得上朋友。她是拐賣陳迦的幫兇,這比是拐賣馬爾等人的主謀嚴重得多,那是她第一次。她背叛了曾經(jīng)友誼,背叛了自己的良心,背叛了自己的道德,從此,生活變了,世界也不一樣了。唐梅玲整理了自己剛剛激動時凌亂的衣服,端坐在沙發(fā)上,兩手交疊在膝蓋上,又是一副貴婦人模樣:“你們走吧,我們沒什么好聊的了。”“你……”張嵐還想對她噴射怒火,被常澤推出大門,“你干什么!”常澤抱住他,一手拍著他的背:“阿嵐,消消氣,不值得不值得。”張嵐還是氣:“就讓她這么安然坐著?就沒辦法治她了?”常澤也無奈:“都是我的猜想,除了她讓人無法認同的價值觀,她全程沒說什么犯罪過程。想給她定罪很難。”張嵐的拳頭還是緊握,只是背沒有在唐面前那么僵硬:“就這樣?我不甘心。”張嵐的話讓常澤警覺,他想到了張嵐之前的未完成的瘋狂行為,一陣后怕。他掰開了張嵐握緊的拳頭,講自己的手指與他貼緊,十指緊扣:“阿嵐,冷靜!”“冷靜有什么用?”“能讓你不會做另自己后悔的事。阿嵐,你看著我。”常澤捧住張嵐的頭,低頭眼睛與他平視:“你還記得你mama說的嗎?你還記得我說的嗎?你還記得你陳楠舅舅是個警察嗎?”張嵐終于冷靜了:“所以現(xiàn)在我們能做什么?”“盡我們最大的努力、等待。”無能為力,或者能力不足時,能支撐我們不過怨過恨的,大概就是信仰了。☆、第48章“阿嵐,你到哪了?我和楠哥已經(jīng)到了。”常澤一手推著行李箱往外走,一手拿著手機,是不是回頭看向身后,示意陳楠走快點。陳楠快步上前,和常澤并排,調(diào)侃道:“急什么,又沒人追著向你索命。”常澤點頭:“當然急,后面沒人,前方可有人讓我想得要命。”陳楠:“……不就幾個星期沒見嘛,至于嗎?”“當然至于。要不是放暑假要回去,我應該和他天天見。”常澤說著又驕傲起來,“你這都不懂,活該你還單身,一本子的姑娘都沒看上你。”陳楠:“……”怎么好端端又扯到自己身上了。常澤環(huán)顧四周,終于在一角落發(fā)現(xiàn)了張嵐的車,和陳楠他聲招呼,就匆忙奔過去了,落陳楠一人在后頭慢走。“阿嵐,你想我了嗎?”常澤一坐進車里就發(fā)問。張嵐注意力還在外頭,問:“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