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不想多說，換了個話題。“你mama信教？”

“不知道。她只是常常告訴我一些圣經(jīng)故事，讓我不要仇恨，上帝會懲罰惡人。”mama經(jīng)常翻看，可張嵐不知道是因為這是她為數(shù)不多能看的書，還是因為她真的需要靠它慰藉。

常澤沒在意這番略唯神論的話，只問張嵐的看法：“那你贊同你mama的話嗎？”

張嵐：“后來發(fā)生了改變。”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常澤覺得這是一個深入了解張嵐的好機(jī)會。

“后來……后來mama去世了。”聽他這么一說，常澤反倒不好開口深問了，只挑了另一話題。

“你不相信上帝會懲罰那些惡人了？”

“我信……”張嵐隱了后句，只是上帝等的最合適的機(jī)會太長太久了，要是有那么一個惡人，他等不及，還怕那人罰得不夠重。

張嵐騙了張岑，他并不是想那個人站mama墓前道歉，他想得更多。他沒有說出口，對于那個人，既然入不了監(jiān)獄，那就換地獄試試。

“一個人只要悔改了就可以被救贖嗎？它做的事就能被抹去嗎？就能成為羔羊嗎？”張嵐問。

常澤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他知道張嵐心中有答案，多說無益。

“我們怎么好端端討論起神學(xué)來了，我們還是回家討論討論愛的哲學(xué)吧，你說呢，阿嵐……”常澤在張嵐耳邊低聲說著。

張嵐推開他的頭，率先走出了大堂。

“你們買了什么？”陳楠看著兩人每人兩手提滿袋子。

張嵐最后還是沒有攔住常澤。常澤提出要分頭行動節(jié)約時間，分配好各自要買什么之后就走了。張嵐無所謂，直到常澤提著滿手袋子，一件紅袖露出了頭，張嵐才意識到不太好。常澤笑著走向張嵐，一臉得意，提起雙手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張嵐只覺得一陣無語，有時候真的不能小看老男人的倔強(qiáng)和固執(zhí)……

“一些過年必備品啊！看，這件衣服是不是特好！”常澤向陳楠展示了那間小紅衣，又覺得不夠，必須上模特身上才能看出效果。他追著旺仔跑，抓住了它，穿好了抱起來給他們看，“是不是特別清秀，非常配旺仔的白毛，還可以戴帽子。”常澤示范了一下。

看著常澤阻止旺仔的撕咬，伸出兩只手把它嘴咧開，張嵐表無視，陳楠心疼旺仔，也只有張岑能笑著配合，夸旺仔好看，夸常澤有心了。

☆、第11章

“常澤，明天就走了，我們?nèi)ユ?zhèn)上買點(diǎn)特產(chǎn)回去吧，這兒的海鮮，干貨都不錯。”陳楠坐在沙發(fā)上，喝口茶道。

“你去吧，幫我多買一點(diǎn)啊，我分的人多，三姑六婆加上醫(yī)院各科的同事，都得分。”常澤看手機(jī)回他。

“你這出來一趟可是\'大動干戈\'啊，都知道你出來了啊？”

“我不是昨晚隨手拍了幾張我裝飾的成果，旺仔啊，對聯(lián)啊，發(fā)了條朋友圈。都評論不帶點(diǎn)東西不厚道，我能怎么辦。”常澤亮出手機(jī)，幸災(zāi)樂禍，“對了，小毛也看到了，還給我點(diǎn)了個贊，就他那大嘴巴，你們局里估計也知道了。”

“……就我一人去？那你呢？”陳楠想到自己一個人背著大包小包的，就覺得得拉他下水。

“我啊，我去和阿嵐看海去啊！”常澤一臉理所當(dāng)然。

陳楠聽了想吐口老血。

常澤：“你也想去？阿嵐說這海不行，上次那王大姐騙咱們的。沒意思。”

陳楠：“那你還去？”

“就要走了，哥，我和阿嵐連次像樣的約會都沒有，像話嗎？看海就是個噱頭，實質(zhì)是約會。”常澤坐直了身體，“你想想，到時候，我們小手一牽，小話一說，程度到了，接個吻，一切水到渠成，我又是他男朋友了！”常澤已經(jīng)能幻想到那時的場景了。

“你想多了，我沒答應(yīng)和你去。我陪陳楠哥買東西去。”張嵐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也不知道聽了多少，反正最后一段是沒聽進(jìn)去。

“昨天下午答應(yīng)得好好的。我都沒一大早叫你去看日出，就想你陪我去看個日落總行？我心疼你，你也心疼心疼我唄。”常澤貼了上去，扯著張嵐的衣袖晃著，一副男子漢當(dāng)小娘子的即視感，令人無法恭維。

“……阿嵐，你陪常澤去吧。我一個人能行。”陳楠受不了，只得先成全了他。

“……日落也還早，得到5、6點(diǎn)。我還是陪你去吧陳楠哥。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拿也不方便。我開車載你去，也不會被騙。”張嵐鐵了心要去，陳楠也沒法，看了眼常澤，只好答應(yīng)了。

“有道理，那哥，我也去。三個人更方便，我能提，能說，能侃。”常澤只得放棄占有張嵐一個下午的想法，換了心思。

三人配合默契，常澤和陳楠負(fù)責(zé)侃和買，張嵐除了帶他們到特產(chǎn)一條街外，只是偶爾在他們被騙得太離譜的時候露一手方言，讓店主們知道是本地人，懂行情不要做妖。這幾個來回，東西買的也差不多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三人本是一排，常澤放慢了腳步，拉著陳楠走在了張嵐后面。

“楠哥，你懂的。”常澤不明說，跟接暗號似的來了一句。

“懂。”陳楠一臉無奈。

張嵐剛開到鎮(zhèn)上，陳楠見認(rèn)了路，拍了拍張嵐的肩膀：“阿嵐，你前面停一停，我下車。”

“？”張嵐表示疑問。

“明天就要走了，我想著再去問問情況，看看還能不能問出點(diǎn)什么，順便買點(diǎn)菜，這樣也省得你姐再出來一趟。”陳楠解釋道。

這么一說，張嵐也無法阻止，只得靠邊停車。

“東西先放這，晚點(diǎn)我們帶回去。哥，雖然去不了很遺憾，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多拍點(diǎn)照片和小視頻給你的。”常澤敷衍地安慰他。

“阿嵐，你們玩得開心點(diǎn)。”陳楠不理常澤。

常澤：“開心啊，肯定開心……”

只是常澤的話還沒說完，陳楠就關(guān)了門，不想看他秀了。

張嵐把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里，下了車，帶著常澤一路往前走，又拐了幾個彎，終于看到了海灘。只是因為冬天的關(guān)系，即使是個大晴天，人也不多，三三兩兩地坐著、站著，還有的在燒烤，廢棄的叉子、食物丟了一地。幾個小孩正圍成一圈，拿鍬子在沙灘上挖坑，身后的沙子已經(jīng)形成幾個小山堆，進(jìn)度十分可觀。

“沒什么好看的，這個時候潮也退了，人也不多，就那樣，回去吧。”張嵐掃興地說。

“哪里。這海不是挺藍(lán)的嘛，我聽你說還以為這都是垃圾呢，現(xiàn)在這比我之前的心理預(yù)期好太多了。我們還得看日落呢。”常澤怎么可能這樣就回去了，反而拉著張嵐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天色已經(jīng)暗下，太陽漸漸西沉，少許隱在黑云后，形成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