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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身上的這絲氣味讓大雕對她產生了同類的親近之感。于是她仰頭笑了笑,也向那雕表示友好:“你好啊!”大雕低聲鳴叫,緩步在她身邊繞行,伸出翅膀在他肩頭輕輕拍了幾下。王道一見這雕如此通靈,心中驚奇,也伸手拍了拍它的腿。大雕又低鳴數聲,咬住她的衣角扯了幾扯,隨即放開,大踏步便向前行。王道一知它這是叫她跟上的意思,她環顧四周,見附近都是潮濕的低洼,的確不是個宜于養傷調理的地方,便費力爬起身來,想著跟隨它而去也可。但她實在太過虛弱,顫抖著腿腳剛邁出一步,便膝蓋一軟,踉蹌著又復跌倒。神雕回過頭來,瞅她一眼,咕咕低叫幾聲,便轉頭向另一個方向奔去。過不多時,又見它奔回來,嘴中正銜著一枚深紫色的圓球,低頭要喂入她口中。王道一認出這是大補的蛇膽,她驚訝的抬頭看向大雕,心想此雕大具靈性,實不遜于人,于是張口吃了。只輕輕咬得一下,圓球外皮便即破裂,登時滿口苦汁。這蛇膽汁液腥極苦極,難吃無比。王道一差點忍不住吐出去,但一來不忍拂逆大雕美意,二來也知這蛇膽對于習武之人大補的功效,便使勁吞咽,好不容易勉強吞入腹中。過了一會兒,只覺丹田處有熱氣生發,便盤腿略行功運氣,待運轉一周天后,但覺呼吸順暢,再站起身來,抬手伸足之際已有些力氣自持,不似先前那般半死不活了。大雕見她能走,便再次向前行去,王道一也邁步跟上。但是她現下畢竟是重傷之余,體力衰弱,雖有一枚蛇膽增力,卻也難以為繼,行不多時便要坐下休息一陣,大雕也就停步等候。如此邊行邊歇,一人一雕走了一個多時辰,直走入一個深谷之中。又行良久,來到一個大山洞前,大雕在山洞前點了三下頭,叫了三聲,回頭望著王道一。王道一見它似是在向洞中行禮,心想:“洞中定是住著什么前輩高人,這通靈大雕自是他馴養的,我也不可少了禮數。”于是在洞前作揖,拜了三拜。那雕見她也行了禮,歡聲叫了兩聲,拉了她的衣角,踏步便入。王道一跟著它進洞,眼見洞中光線較暗,再往里走,行不到三丈,便抵盡頭。洞中除了一張石桌、一張石凳之外,更無別物,也不見住著什么人。王道一有些納悶,她打量這淺洞,心想,“此處應該是曾經住過人的,但現下是個空洞,這雕怕也是這洞的前主人所養。這里雖光線黯淡,但貴在干燥溫暖,比之方才我躺得那陰冷潮濕的地方確實更適宜修養居住。我正好可以在此地養傷恢復。”她轉頭向大雕謝道:“多謝你帶我來此啦!”大雕咕咕叫了兩聲,算是對她的應答,又輕扯住她衣袖,將她拽到洞角處,向那處叫了幾聲。王道一見洞角有一堆亂石高起,極似一個墳墓,心想:“看來這就是那位洞主人前輩的埋骨之所。”一抬頭,見洞壁上似乎寫得有字,只是塵封苔蔽,暗光中瞧不清楚。她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果然現出三行字來,字跡筆劃甚細,入石卻是極深,顯是用極鋒利的兵刃加之深厚的內力方可劃成。只見那三行字寫道:“縱橫江湖三十余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谷,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下面落款是:“劍魔獨孤求敗。”獨孤求敗!一段話讀畢,王道一的手霎時僵在半空,半晌后,她才緩緩轉頭看向一旁的大雕,帶著一些不可思議的驚奇心情,重新打量這頭大雕。她,好像知道這頭其丑無比又通靈無比的大雕是何方神圣了……第134章山谷神雕王道一看著身邊大雕,心想:“原來這就是獨孤求敗養的那頭神雕,也即是,中的那頭神雕。”這世間的機緣巧合也是難料,如此離奇的相遇竟讓她給無意碰上了。王道一暗想,自己這輩子果然是投胎到了書里啊,因為,無巧不足以成書。她又將洞壁上的那三行字反來復去的念了幾遍,低回良久,緬懷前輩風烈,體會到其中的寂寞難堪之意。有一種寂寞,叫做“天下再無敵手”。她想著,看這石墳,大概也有六七十年的年頭,這位獨孤前輩應是和虛竹子同一時代的人,但虛竹向來隱居于世,從不在江湖上顯山露水,也無意去爭“天下第一”的名頭,是以二人未曾見過,倘若這位獨孤前輩生前遇見過虛竹,那他怕是會再也不敢給自己起“獨孤求敗”這么恃才放曠的名字了。王道一又在洞中察看了一周,再找不到另外遺跡,那個石堆的墳墓上也無其他標記,料是獨孤求敗死后,神雕銜石堆在他尸身之上。她又回到石墳前,出了一會神,想到那個只在遙遠的傳說中才存在的獨孤求敗,而此刻她就真實的站在他的墳前,如此戲劇性的場面,讓她不禁有些感慨,她向石墳鄭重的拱手拜了三拜,開口道:“晚輩王道一拜見前輩,晚輩斗膽在此休養數日,還請恕擅闖洞府之罪。”神雕見他對石墓禮數甚恭,似乎心中歡喜,伸出翅膀又在她肩頭輕拍幾下。王道一心想:“這位獨孤前輩生前以雕為友,這神雕雖是畜生,但按輩分卻也算是我的前輩,我對它用敬稱,應不為過。”于是笑道:“神雕前輩,咱們邂逅相逢,也算有緣,以后的日子,咱倆可要互相照拂啦。”神雕啼鳴幾聲,算是回答。隨后王道一便在洞中盤腿坐下,為自己運功療傷,神雕則在洞外相陪,似是要為她護法。歐陽鋒的蛇毒極為難治,她先前雖服了那過期的解藥,暫時保住性命,可周身經脈俱損,武功全然廢弛,須得按照上卷總綱中的那部分內容自己打通全身奇經八脈,清除余毒,修復受損脈絡,方可恢復往日功力。待到中午,神雕便從外銜了兩只山兔回來。王道一想法兒生火炙了,飽餐一頓。如此過了兩月有余,她身子漸漸好轉,雖未完全復原如初,卻已大為康健。她本性是安靜之人,長日在荒谷中與神雕為伴,也并不覺寂寞無聊。只是時時想起黃蓉,心底便憂心思念起來,想著盡量早日恢復功力,出山去尋她。這一日見洞后樹木蒼翠,山氣清佳,山中已不知不覺到了初春時節,她便信步在周圍觀賞風景,行了里許,來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極大的屏風,沖天而起,峭壁中部離地約二十余丈處,生著一塊三四丈見方的大石,便似一個平臺,石上隱隱刻得有字。極目上望,瞧清楚是“劍冢”兩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