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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西施相伴,自然愿意。”黃蓉嫣然一笑,又羞又喜,她自然也是知道王道一此話的隱喻的,王道一可不僅是在贊她美貌,更是在回答她:“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黃蓉的心徹底踏實下來了,那一點點的不安也隨著王道一的一番話煙消云散,她抬眸道:“我也會保護好你的。”王道一笑道:“好。”兩人繼續(xù)談談說說,不再劃槳,任由小舟隨風飄行,任意東西,不覺已離岸十余里,只見數(shù)十丈外一葉扁舟停在湖中,一個漁人坐在船頭垂釣,船尾有個小童。黃蓉指著那漁舟道:“煙波浩淼,一竿獨釣,真像是一幅水墨山水一般。”王道一點點頭表示贊同,放眼但見山青水綠,天藍云蒼,夕陽橙黃,晚霞桃紅,好一派如畫風景。一陣輕風吹來,水波泊泊的打在船頭,黃蓉忽然笑道:“道一,如此美景,何不高歌一曲?”美人邀歌,王道一豈有不應之理?她淡淡一笑,略一思索,便一面叩擊船舷,一面唱了起來。王道一甫一開唱,黃蓉便紅了臉,因為,她唱的竟是中的一首!只聽她唱道:“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王道一的嗓音醇和雅正,如鐘鳴玉磬,清朗干凈,就如她的人一般,歌聲飄蕩在廣袤的湖面上,甚是悠揚悅耳。一曲終了,二人相視一笑。作者有話要說:嗯,小道長其實什么都明白的~咱們小道長一般不撩人,撩起人來誰都抵擋不住!第30章五湖廢人黃蓉隨手蕩槳,也唱起歌來:“放船千里凌波去,略為吳山留顧。云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將暮。念伊蒿舊隱,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唱到后來,聲音漸轉凄切,顯是被歌中的情緒感染。這是一首詞,抒寫水上泛舟的情懷。她唱了上半闋,歇得一歇,還待再唱。忽然湖上飄來一陣蒼涼的歌聲,曲調和黃蓉所唱的一模一樣,正是這首的下半闋:“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奇謀復國,可憐無用,塵昏白扇。鐵鎖橫江,錦帆沖浪,孫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淚流如雨。”遠遠望去,見唱歌的正是那個垂釣的漁父。歌聲激昂排宕,甚有氣概。王道一沉浸其中,不禁出聲贊道:“上闋凄婉,下闋悲壯,和得好!”黃蓉聽著這歌聲,卻呆呆出神。王道一問道:“怎么了?”黃蓉道:“這是我爹爹平日常唱的曲子,想不到湖上的一個漁翁竟也會唱。咱們瞧瞧去。”王道一也感奇怪,兩人劃槳過去,只見那漁人也收了釣竿,將船劃來。兩船相距數(shù)丈時,那漁人隔空作揖道:“湖上喜遇佳客,請過來共飲一杯如何?”黃蓉聽他談吐風雅,更是暗暗稱奇。王道一站起身來,也隔空作了個滿揖,答道:“只怕打擾長者。”那漁人笑道:“嘉賓難逢,太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暢人胸懷,快請過來。”槳一扳,兩船已經靠近。王道一與黃蓉將小船系在漁舟船尾,然后跨上漁舟船頭,又與那漁人作揖見禮。那漁人坐著還禮,說道:“請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請兩位怨罪。”王道一與黃蓉齊道:“不必客氣。”兩人在漁舟中坐下,打量那漁翁,見他四十左右年紀,臉色枯瘦,身材甚高,坐著比王黃二人都高出了一個頭。船尾一個小童在煽爐煮酒。黃蓉說道:“這位道長姓王。晚輩姓黃,一時興起,在湖中放肆高歌,未免有擾長者雅興了。”那漁人笑道:“得聆清音,胸間塵俗頓消。在下姓陸。兩位小哥今日可是初次來太湖游覽嗎?”王道一道:“正是。”那漁人命小童取出下酒菜肴,斟酒勸客。幾碟小菜雖不及黃蓉所制,味道卻也不俗,酒杯菜碟并皆精潔,宛然是豪門大家之器物。三人對飲兩杯。那漁人道:“適才這位小哥所歌的那首情致深遠,實是絕妙好詞。小哥年紀輕輕,居然能領會詞中深意,也真難得。”黃蓉微微一笑,說道:“宋室南渡之后,詞人墨客,無一不有家國之懷。中言道:‘聞道中原,遺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憤氣填膺,有淚如傾。’也正是這個意思呢。”那漁人點頭稱是,對黃蓉所言大有感懷,拍幾高唱起來:“使行人到此,忠憤氣填膺,有淚如傾。”唱罷連飲三大杯。那漁人和黃蓉兩人談起詩詞,甚是投機。黃蓉年紀雖小,但從前常聽父親說起這些家國之事,耳濡目染,自然受到熏陶影響,這時闡述出來,言語中見解精到,頗具雅量高致,那漁人不住擊桌贊賞。王道一在一旁聽著,也不禁暗嘆黃蓉的博聞強識。她自己倒是于詩詞一類涉獵不多,以前在全真教時也只閑時讀讀、之類的,再就是時下流行的辛棄疾的、唐宋八大家也只是粗粗讀過,平日里權當解悶之用,并未精研。此時聽黃蓉和那漁翁談話妙語連珠,句句珠璣,她細細聽來也是暗贊不已,收益良多,又見那漁人也甚是佩服黃蓉,心下自是喜歡。又談了一會,眼見暮靄蒼蒼,湖上煙霧更濃。那漁人道:“舍下就在附近,不揣冒昧,想請兩位去盤桓數(shù)日。”黃蓉轉頭問王道一:“小道長,怎么樣?”為了不暴露王道一的身份,有外人在時,黃蓉便只叫她小道長,不叫名字。王道一還未回答,那漁人又道:“寒舍附近頗有峰巒之勝,兩位反正是游山玩水,務請勿卻。”王道一見他說得誠懇,看樣子是太想留下黃蓉了,便道:“那便打擾陸先生了。”漁人大喜,命仆僮劃船回去。在湖中行了數(shù)里,來到一個水洲之前。上得岸來,只見前面樓閣紆連,竟是好大一座莊院,過了一道石橋,來到莊前。王、黃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想不到這漁人所居竟是這般宏偉的巨宅。兩人未到門口,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后生過來相迎,身后跟著五六名從仆。那后生先向漁翁行禮,又向王黃二人作揖,聽他說話便知他是這漁翁的兒子。郭、黃二人拱手謙謝,王道一道:“請教陸兄高名。”那后生道:“小侄賤字冠英,請兩位直斥名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