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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殺你已是極大的寬宥,現下我幫你,不是想救你,我是怕此事牽連太廣,連累了無辜的人。你且聽好了,這些金人的尸首須得先埋好了,一到天亮,你就向你的上官報告,就說今夜你原本是陪金國特使賞玩終南山雪景而來,結果山路濕滑,特使和十幾騎人馬全都墜崖了。你的上官知道此時一定會派人來尋找,但終南山險峰比比皆是,其下又有急流,自然是找不到什么的,過的幾日你便以接駕不利為由辭官了事,如若金國追究的緊了,也頂多是你們這一州府的大小官員邊關流放罷了,不會鬧出人命。”縣丞聽得道士提點,覺得此法嚴密可行,當下一再謝過,命人將十幾個金人的尸首埋入后山,又將院子里的血跡打掃干凈。此時雪花越下越大,如此一來,等到明日,厚雪一掩,就更瞧不出什么端倪來了。除此之外,那道士還命他一同親自將那對夫婦的尸身合埋在房后,簡單修了個墓堆。忙完這些后,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縣丞領了府兵匆匆離開。那道士獨自在墓前站了一會兒,想到還是應該立一個墓碑才妥。于是便去鄰居家詢問這家人的姓名,結果一連訪了幾家都沒有人,在村子里轉了幾轉,竟發現這已然是一個空村了!原來昨夜的那場打斗驚嚇到了村里的其他的住戶,村名怕引火上身,就都連夜搬走了。本來這村子也只有十幾戶人家,而且現下全天下時時都有戰亂,老百姓為躲避戰火動亂流離失所已是常事,于是昨夜那一場廝殺中,這些村民惶急之下,草木皆兵,一夜之間,全都搬了個干凈。道士無奈,搖了搖頭,望著漸白的東方,哀聲吟道:“小桃無主自開花,煙草茫茫帶晚鴉。幾處敗垣圍故井,向來一一是人家。”這首七言詩,說的是兵火過后,原來的家家戶戶,都變成了斷墻殘瓦的破敗之地。道士的吟誦聲沉痛悲絕,一首吟畢,默哀良久,轉身又回到那戶人家的小院里去。他進到屋里去找找線索,看屋里有沒有什么寫有這家人名姓的東西。結果房中只有些家具農具之類的物件,連只字片語也尋不到。再推開一扇隔間,發現是一件堆放雜貨的儲藏室,這種地方就更不可能有什么線索了,道士低嘆一聲,準備轉身離開。但似乎冥冥中自有天命,他心下想到:“就算這里什么也沒有,也得找上一遍,好歹得是算盡力而為了,以此來慰藉那對苦命的夫婦吧。”這么想著,他又轉回身來,在儲物間里仔仔細細翻查著。最后,走到屋角的一口大缸旁,隨手掀開了上面的木蓋子,向里一瞥,只見一個嬰兒睜著溜圓的眼睛赫然躺在缸底!饒是閱歷豐富,見多識廣的道人此時也是完全呆住了。同時受驚不小的還有缸中的孩子。原來這孩子雖被母親放在了缸中,但外間的聲響卻可聽得一清二楚。她默默地聽著屋外的打斗廝殺之聲,又是害怕又是悲傷。對于父母慘死,有人來援,金人被殺等等也都聽得分明。想到爹娘已死,又不可出聲痛苦,只得在缸中抑住哭聲默默垂淚。待到缸蓋陡然被揭開時,心中的悲傷未止又惶然升起一股驚懼,生怕自己是被歹人給發現了。雖然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但作為人類對死亡本能的恐懼感還是存在的。正在這時,那道士的臉便出現在眼前。但見這男子劍眉星目,須髯蒼蒼,儀表堂堂,面容俊朗,眉宇中自有一股清正之氣,讓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信賴之感。一大一小就這么對視了半晌,她料想這人應該就是剛才殺了金人,欲救她父母的人,聽縣丞叫他道長,那應該就是個道士了。中年道士呆了半晌,見這孩子滿臉淚痕,純凈的眸子里蘊著化不開的悲傷。他小心翼翼的將孩子從缸里抱出來,望著孩子已經哭花的小臉還有那雙明亮的眼睛,中年道士半是感慨半是欣慰的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戶人家終是還有個后啊。”有道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家人還會留下一個孩子來,一時間竟然有些動容。他小心的上下檢查一番,確定是個一歲有余的女嬰,略一思索,便抱著孩子離開了。走出木屋,行至那對夫婦的新墳處,也不顧這嬰兒能否聽懂,直接對懷中嬰兒道:“這便是你父母的安葬之所。可憐你如此幼小就失了雙親,我便替你去尋一處安身之地吧。”說罷,運起輕功,出了院子,向終南山深處行去。第3章奇士斗酒這道士輕功著實了得,在山林之中一步十丈,穿梭往來,身姿矯健,眨眼間就遠遠離開了終南村。但這下可驚呆了懷中的小人兒,小腦袋里滿滿都是不可思議,默默想到:“這是人類能達到的速度嗎?這是人類能達到的高度嗎?他竟然不受地心引力束縛嗎?這……這不科學啊!”然而那道士卻絲毫不知曉懷里的孩子正經歷著怎樣的頭腦風暴和三觀沖擊,一個利落的縱躍后,停在了一塊石碑前。碑上似乎刻著四個字,孩子并不認得,料想或許是古代繁體字,環顧四周,發現這里綠樹茵茵,花香四溢,氣候宜人,竟像是春天一般,還真是個美妙的所在。突然間,只聽前方傳來一聲嬌喝:“何人敢擅闖我活死人墓!”話畢,一名中年女子就已出現在一丈開外,手中提著一柄長劍。不待道士張口,那女子又喝道:“原來是你這個臭道士,你還敢出現在這兒!”話音未落,她就提劍沖了過來,道士閃身避過一劍,道:“今日來我是有事相求,先別動手,聽我把話說完。”那女子劍招不停,罵道:“誰要聽你這牛鼻子老道聒噪,小姐去世之后,我活死人墓就已與你勢不兩立了,你不來招惹便罷,你來一次我便殺一次!”刷刷又是兩道凌厲的劍光閃過。那道士本來就內傷未愈,再加上懷里抱著個孩子,更是施展不開。他似是對這女子頗為客氣,只避不攻,插空說道:“小心別傷了孩子。”那女子本不欲傷到他懷中孩兒,但聽那道士如此緊張的模樣,頓時更加氣憤,罵道:“你不是一心修道嗎?不是拋棄我家小姐當圣人去了嗎?現在是又和哪個賊婆好上了,連孩子都有了?!”道士一個輕躍閃過一記殺招,解釋道:“這孩子不是我的。”那女子道:“哼,無論是不是,你都是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你全真教上下沒一個好東西!”說話間劍招越發狠辣起來。道士實在無法,只得在一個回身之間倏然拉開背后包袱,“噌”的一聲脆響,寶劍已經出鞘,兩劍轉眼間便“叮叮當當”的纏斗起來。原來他背后背的長條狀的包裹里面是一柄長劍。道士利劍在手,那女子幾招之間就落了下風。但道士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