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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房租生意,這筆買賣估計就是老爺子辦的。“前天才到,時間不巧,打擾你休息了。”口氣里一丁點兒抱歉都沒有,尹向東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肥衣肥褲,更邋遢了,早上那身已經在盆子里泡上了。楚陽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看見房屋裝修了一半。“你這是干嘛?”墻體全部刷成白色,原來老舊的沙發也已經套了層軟皮膠墊,還有些亂七八糟他自己帶過來的東西,屋子里已經亂成一團。“我和房東商量了一下,時間住的長,房東人好,就同意了。”尹向東拔拉開楚陽送來的袋子,先是拿了一罐啤酒,拉開就往嘴里灌,喝完還砸吧砸吧嘴:“還成。”“空腹喝酒,講究。”楚陽知道準是自己老爺子什么都不知道就點頭,想著以后生意還是自己談吧。“那你這些怎么整?”“你幫我。”“???”尹向東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捏扁手里的易拉罐,扔過楚陽的頭頂,“叮咚”一聲,就落在門后面的垃圾桶里。“你他媽這是恃寵而驕。”“你寵我?”尹向東咧開嘴笑:“您配嗎?”“再叫一聲。”尹向東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屁股對著楚陽,聲音發悶。楚陽心里憋著火,怎么著這貨真把自己當救命恩人了,早知道昨晚自己干翻張明遠得了,惹這一身sao:“叫個屁!你別太過分。”尹向東扭頭:“叫哥。”尹向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魔怔,聽楚陽叫自己哥這滋味兒上癮,昨天楚陽撞過來的時候,那聲“哥”自己品了一晚上。“你不叫我就報警。”楚陽認慫,畢竟醫藥費尹向東自己出的。“哥!哥!哥!行了吧,齁死你。”楚陽白了他一眼,才覺出來自己渾身濕透了又問:“你空調也壞了?”“沒有。”“那你開啊。”“我冷。”楚陽走到尹向東跟前,把手往他衣服里面一摸:“奇了怪,你怎么渾身這么涼。”尹向東渾身干干燥燥,要不是自己手心有汗,楚陽覺得手感還可以更滑一些。“滾。”尹向東臨門一腳,踹得楚陽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在遙控器上。電視機開了,里面正放著娛樂新聞。“新歌發售,接檔愛情接力,小鮮rou沈淼拿下華語歌壇當紅小生,歷史戰爭題材新劇即將開拍!”電視機里女聲慷慨激昂,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鼻音很重。尹向東坐正,看著電視里閃過的沈淼,又看了看楚陽,突然一本正經:“講真,我覺得你比他好看。”“滾。”最后楚陽還是決定趁著下午的功夫幫著尹向東收拾行李,尹向東不能低頭,頭上纏著紗布還在隱隱滲血,就算尹向東嘴巴再臭,楚陽覺得畢竟人是自己打的,照顧一下也是情理之中,對方沒要自己出醫療費已經算是原諒自己,自己要是不做點什么,總歸心里過意不去。尹向東也沒個坐相,雙腿打開,胳膊倚在膝蓋上,調著電視,順便指揮楚陽搬行李。楚陽發現尹向東用左手拿遙控器,右手摸著一支筆。這個房間比楚陽自己住的大了不少,兩個大男人外加一堆行李空間還是綽綽有余,楚陽抬著行李箱,后背全部遢濕了,順著后背一直往下淌水。最后索性把背心一只手從頭頂擼下來,一塊兒甩在盆里,摞在尹向東的衣服上。尹向東眼里看著,還是用腳丫子勾著遙控器。“嗶——”空調扇葉子咔咔響起來。三四點的時候,楚陽基本把尹向東的屋子收拾完了。尹向東自己則是自己貓在沙發上睡了一個下午,期間只撒了泡尿和喝了另一罐兒啤酒。臨走的時候楚陽沒叫醒尹向東,只是把空調關了,回到隔壁。回家的時候,老爺子下了樓,盯著風扇坐在地上。楚陽沒說話嗎,把風扇又放回衣柜里:“爸,對面的房子是你租出去的?”楚家國還盯著衣柜愣愣道:“對對。”“爸。”“嗯?”“媽走了。”楚家國只有聽到這句話,才站起身子,訥訥走到廚房:“我做了飯,來吃吧。”楚陽拾了幾樣,伺候老爺子吃完飯,慌忙套上件兒衣服,囑咐:“爸,下午上班兒呢,晚上晚點回來,你先睡。”——楚陽還在“速食外賣”兼職,請了半天的假,晚上到的時候,老板也在。“你招惹張明遠了?”老板姓劉,心寬體胖,俗稱劉老頭。來到劉老頭就拿脖子上的汗巾抽楚陽的屁股:“你小子又惹事了,張明遠一大早就來找你。”楚陽老規矩抓住汗巾往自己臉上蹭,開了櫥子,正穿衣服,套了半個袖子扭頭問:“不至于吧,他心眼兒什么時候這么小,虧的小時候還一起玩過泥巴。”劉老頭背著手:“那小子最近不是很正常,也不知道哪里搞來一筆錢,臭嘚瑟。”最后蓋上頭盔,楚陽拿了手機,插上耳機,出門一腳跨過自己的摩托:“不扯了,走了。”嗡嗡的轟鳴隨著夕陽最后一抹余暉,消失在道路盡頭。路上楚陽接了第一單,鎮西驢rou火燒。地址是無比熟悉的南園路30號,二樓,201。敲開門,是尹向東一臉憔悴,看起來是吐過了。“你咋了?”楚陽擠著進門,尹向東聽聲音才反應過來是楚陽。“頭暈,吐來著。”楚陽摘下頭盔,頭上全是汗:“我就說你出院太草率,這樣,你上我車,再送完手頭兒這一單,我拉你去醫院,把火燒帶路上吃。”尹向東點頭,直接穿了拖鞋出來,鑰匙拿了就走,接過楚陽遞過來還熱乎著的火燒,自覺爬上摩托后座,等楚陽也上車,尹向東就把下巴擱在楚陽肩頭:“喊我哥。”“哥你麻痹。”楚陽罵了一句,尹向東簡直有病,本來以為是個帥氣的大叔,結果是低齡生活不能自理的傻逼。最后一單楚陽跟著導航走,地方比較偏,手機顯示是在鎮東的郊區,楚陽依稀記得那里除了一家汽車修理廠之外沒有什么人住。肩膀上的腦袋隨著道路顛簸來回晃悠,楚陽喊:“你自己抓牢啊。”摩托車的轟鳴掩蓋過楚陽的提醒,尹向東也不知道聽沒聽清,手指頭還是扒住楚陽的T恤,在楚陽耳朵邊跟著喊:“咱們去哪?”尹向東也覺得不對勁,因為越走越偏,附近只剩下土路和兩邊栽種的楊樹林,上邊兒的知了喳喳叫個不停,兩個人前胸貼后背,里面全部都是汗,墊著還有點滑,所以尹向東的又圈緊楚陽的腰。“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