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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乘客最多也不過就是點擦傷,更大的傷害反倒是心理上的驚嚇。據列車司機說,可能是因為列車本就已經開始減速,準備進站,所以才沒有造成特別嚴重的后果。 而余愛國,卻自始至終,都呆呆地坐在站臺旁,任憑列車沖撞過來的勁風拂面,任憑慌亂的人們在自己身邊哭嚎。 ☆、47 白色鬼影 魏白相信老馬說的所有事情,可依然再三確定道:“你真的看清楚,事故發生前后他都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老馬無奈地重復道:“真的,本來余愛國出現在這里就已經是最大的異常。 而且,事故原因其實我們已經詢問過列車司機。他說當時突然發現列車前方有個白色疑似人影的東西一閃而過,他下意識以為是有人跳下站臺,這才緊急剎車。可不知道為什么,列車一下子就沖出了鐵軌。” 會被列車司機錯認成人影的東西,想來體積不算小,如果是余愛國扔出去的,老馬不可能沒看到。這也難怪老馬一再證明他的無辜。 緊急剎車,一般情況下也不會造成脫軌,除非還有別的原因,但這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調查清楚的了,而且恐怕需要更專業的鐵警配合。 魏白決定先會一會這個余愛國。原本他今天的目的也是這個。現在只不過換了一處地點而已。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一個消瘦的中年男子穿著一件印有“某某公司10周年慶”的白色t恤,坐在輪椅上,面色憔悴,目光呆滯地看向窗外,仿佛完全沒有聽到自己進來的動靜。 余愛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剛剛痛失愛女的父親,至少比沈莉和陸曉琪的父親看起來更正常。 這是魏白第一眼的判斷。 “余愛國于先生是嗎?我姓魏,現在有一些關于這次列車脫軌事故的問題,希望你能配合。” 魏白的聲音不高也不低,墻壁門窗隔絕了站臺上的喧鬧,顯得尤為安靜。 可余愛國卻對他的問題毫無反應,仿佛依舊什么也沒聽到一般。 魏白想了想,他記得老牛只提到余卿卿的雙親身有殘疾,行動不便,可是沒說是聽力上的問題啊!而且眼前這輛略顯陳舊的輪椅,也足以證明余愛國行動不便的原因,應該是腿腳方面。 于是他微微提高了音量,再次開口道:“另外,關于你的女兒余卿卿自殺一案,我也有些疑問,需要向你核實。” 也許是聽見了女兒的名字,余愛國微微轉過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窗外,“卿卿坐著火車去上大學了,你來晚了。” 直到他轉過來面向自己,魏白才驚訝地發現,余愛國的眼睛幾乎沒有任何神采,與其說是看著自己,不如說他看的其實是自己身后的門。 而他的回答,則令魏白更加懷疑他現在的精神狀況是否還能正常交流。 魏白只能試探地問道:“所以你今天來火車站,是為了送余卿卿上學?” 余愛國愣了愣,隨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帶著無限后悔回答道:“我要是知道卿卿真的在車站,今天就不來這里了。我不來,也許她就不會走。” 饒是魏白自認自己智商爆表,也聽得一頭霧水,只能順著他的話,迷惑道:“那你今天為什么會來車站?一路過來,路途遙遠,沒有人陪你過來?” 余愛國搖搖頭,“沒有人陪,我一個人來的。我們現在不住在卿卿學校那里了,自從她出事后,我們就搬回了南郊的老房子里,離這里不遠。” 魏白一下愣住了,倒不是因為他搬家,而是因為他竟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女兒出事了。那剛剛余愛國說的“坐火車上學”又是什么意思?難道這個男人是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知道你的女兒余卿卿出了什么事嗎?” 余愛國那瘦弱的身軀,整個縮在輪椅里,顯得特別蕭索。悲傷的空氣一下子彌漫在這間狹小的辦公室里。 他抬起頭,估摸著魏白的方向,直直地看過來,“魏先生,您是警察吧?您是不是以為我剛才在說胡話?不,不是的,我很清楚卿卿已經走了。” 他語速緩和,聲音平靜,又透出無盡的蒼涼。 “可是我的妻子不相信,她始終不相信卿卿已經不在了。今天早上,她突然對我說,卿卿要去上大學了,讓我趕緊去車站送送她。所以我便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魏警官,我的眼睛不是完全地失明,現在還能看見一些光。剛剛是不是有輛火車出了事故?不瞞您說,那時候,我看見了。雖然只有一個白色的影子,可我知道那就是卿卿。她想坐著那輛火車去省城,去上大學。所以火車沖出軌道了,可是魏警官,你相信我,卿卿她不是故意的。” 余愛國說著說著,聲音微微顫抖起來,帶著一絲乞求和期盼,卻依舊努力著,不讓自己出現哽咽的氣息。 不用眼淚去乞討,這大概是這個可憐的父親最后的堅持和尊嚴。 魏白不知該說些什么,如果不是那道“白色的影子”,他幾乎認為余愛國剛剛說的全是胡話,認為他和他的妻子一樣,都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 余愛國認定了那道白色影子是自己已經離世的女兒余卿卿,他難道要追問那影子是不是他看錯了嗎? 況且,列車司機也說,看到的白色影子像是一個人。他才會誤以為是有人跳下站臺,想自殺,這才緊急剎車。 兩個人至少在“人形”這一點上,敘述是一致的,這就代表這影子應該確實出現過。 可問題是,老馬沒看到!不只是老馬,在火車站蹲點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到! 魏白覺得自己的價值觀受到了嚴重挑戰,這世界上難道真有鬼? 不不不!一定是光線和角度的原因!就像是魔術中的一些手法那樣! 他毫不猶豫地說服了自己,堅定了自己三十年來的認知,接著重新將話題拉回到余卿卿的案子上,“余先生,我和你一樣,相信余卿卿是一個好孩子。可是她突然選擇用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真的只是因為中考失利嗎?” “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其他原因?”余愛國反問道,臉上露出痛不欲生的自責。 “卿卿總是說等她考上了大學,就讓我和她mama過上好日子。她沒日沒夜地學習,放棄了一切,就是為了這個。可卻連中考這一關都沒能過去,再想一想三年后的高考,卿卿已經16歲了,比同班同學都要大一歲。她不愿意復讀,也不愿意去差一些的高中混日子。” “她是走投無路,想不出別的辦法,才選擇這條路的!”余愛國攥緊了拳頭,狠狠錘著自己幾乎沒有知覺的腿,“如果不是因為我和她mama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