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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專心一點吧,別等下弄到手。”“哦。”我悻悻地低下頭,開始專心鼓搗手里的活兒。中午吃了飯,奶奶要我們去廟口幫忙,玲姨正好要去廟口送點東西,所以要我們先去找玲姨,然后她再帶著我們去,我順帶著把剛買的畫冊送給美美。昨天逛夜市的時候看到的,一看就美美一定會特別喜歡,就買了下來。果不其然,美美見了一蹦三尺高,抱著這本畫冊滿屋子跑,看起來高興極了,玲姨倒是不好意思了,嗔怪我買的太貴,但還是十分高興地拿了個口袋裝了很多零嘴和糖果給我要我和房睿拿著吃。很快不同于午時的炎熱,天氣轉涼了,然而我還是覺得有點熱。我抹了把額頭已經開始滲出的汗水,已經做了不少了,奈何工作量太大。房睿倒是剪得又快又好,我手腳笨,不是這兒缺了一塊,就是那多了一塊,剪又不好剪,修也不好修,只好都丟到房睿那讓他再修修,估計他打死我的心都有。“阿睿啊,吃飯了。”“阿公。”房睿站了起來,“五點了哦?”我定晴一看,一個瘦高的老人拿著大蒲扇蹣跚著朝我們走來,后面的陽光依然明亮。“都快六點啦,飯菜都做好了。哎,你同學哦?”“三爺爺好。”我急忙跟著站起來,哎喲臥槽,這小馬扎太矮了,蹲坐太久,我一起身感到了一陣暈眩。我晃了晃腦袋,老人家精神矍鑠,就是有點駝背,此刻正神采奕奕地看著我大笑:“年輕人,還是要多鍛煉身體。”我忙不迭地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跟在三爺爺后面往刨冰店走。阿嬤說爺爺家里排行的老三,上面有兩個jiejie,一個已經去世了,一個在香港,三爺爺年輕的時候也在香港待了很多年,開了一家餐館,后來還是回了琉島做起了手工藝品,據說還有國家文化遺產認證,反正是挺厲害的,但大概是因為價格定得比較高,三爺爺脾氣倔,也不愿意降價,東西賣不出去,阿嬤他們就湊錢買了個刨冰機給他,他只好又做起了刨冰生意,不過這回倒是歪打正著,當年有刨冰機的沒幾家,三爺爺做事又好鉆研,做出來的刨冰格外好吃,紅豆甜,芋圓糯,量也足,物美價廉。房睿都說小時候最愛去三爺爺那買刨冰,有段時間從午飯錢里省出來點兒,每天放學都要去買。據說當年三爺爺依靠刨冰生意賺了不少錢,把阿嬤他們的錢都還了,平時又樂善好施,村里有啥問題,他都能幫一點是一點,幾十年下來也沒攢下多少錢,都這么大年紀了,還是孑然一身。阿嬤說老三還是和當年一樣,背心短褲,穿破了也不扔,就是手里多了把大蒲扇。后來小學也拆了,在山的那頭建了個新的小學,距離中學不遠,隨著游客越來越多,商業街也慢慢興起,靠近燈塔和廟口這邊的老民居開始沒落了,雖然現在村里的一些傳統還在,可能是因為出海的人越來越少,很多人都開始以別的方式謀生,離開琉島外出務工的人也越來越多,去拜天后娘娘的人也少了,曾經熱鬧的廟口如今顯得冷清了些,可能就過年的時候因為筵席和表演會好點兒。然而由于離商業街和民宿區太遠,曾經火爆一時的三爺爺的刨冰,現在也漸漸變得無人問津,可能偶爾還有些老客或者有閑情逸致,聞訊而來的想起到廟口逛逛的游客光顧。阿嬤說手頭有些錢的,都搬去了房睿家現在住的地方,那邊房子新,附近幾乎都是民宿。三爺爺對于現狀也挺滿足,每天空閑了就去散散步,去廟里也方便。以前也有勸他搬的,他只說看慣了這邊的海,不愿去別的地兒。三爺爺話不多,吃完了飯,又給我們來了一人一大碗跟小山丘似的刨冰,我的上面澆了一層果汁,有果rou和椰果,房睿的就是簡單的紅豆芋圓冰,說我倆可以換著吃。房睿見了這么兩大碗笑說阿公,現在冬天耶。三爺爺哼了一聲,這算什么啊,以前我們年輕的時候一年到頭都吃冰,現在冬天是比往常冷了點,誰規定就不能吃冰了?別聽你阿嬤那一套……三爺爺念了幾句,我正拿著勺子往房睿碗里狂挖芋圓,房睿見狀,笑瞇瞇地把碗掉了個個,把紅豆芋圓的換給我。我吃了一會兒,又拿著勺子往房睿碗里挖果rou。我感覺他都無語了,我嘿嘿一笑:“別人的東西比較好吃嘛。”“你吃,你吃,我小時候吃得多。”房睿淡淡地笑著說。房睿這么大度的后果就是一下子猛吃了這么多冰的東西,我好像壞肚子了。三爺爺給我拿了藥和熱水讓我吃了,我感覺他們現在都是一臉看著我好笑的樣子。哼。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感覺肚子好點兒了。進去露臺一看發現三爺爺就坐在那看海,房睿也站在一旁靠在護欄上,呆呆地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不甘寂寞地搬了個小馬扎湊過去坐在一旁。夕陽西下,雪白的浪花卷上沙灘,夕陽的余暉將海面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紫,顯得溫柔而又繾綣。我忽然理解了三爺爺說的看慣了這邊的海,要是我,天天都能看到這樣的美景,我也不愿意搬走啊。三爺爺手里搖著蒲扇,看著海突然用方言說了句什么,我沒聽懂,于是便扭過頭看了看他,他看著大海,眼神沉靜,卻沒有再說什么。我又看了看房睿。房睿聽懂了,一時也看向遠處的大海若有所思。夕陽映紅了他的側臉,他趴在欄桿上靜靜地看著遠方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第四十章黑歷史“三爺爺先說啥了?”“啊?說啥了?”“就是剛剛呀,看著海說了一句¥%*&%……”“噗……”“笑什么!”“沒,你學的有點好笑。”“哼。”“沒說什么,哎,其實……不好說。很多事情也是沒辦法。海再美又怎么樣呢,還不是越來越多的人想出去,不愿意留在這里。外面的世界總是更精彩吧。人嘛,都想過上更好的生活。”房睿語氣很平淡,他垂著眼皮,只在夕陽的余暉中留下一個模糊不清的側影。徘徊在海平面的那團紅日最終沉入了大海,只在周遭還留下了幾縷光芒璀璨的深紫和橙紅。晚上吃完了飯,我正癱在沙發上打飽嗝,房睿拿了個小馬扎坐在門口拌腌菜。阿嬤說這會兒腌最好,不會太酸,又很脆,我剛剛聽著阿嬤的描述,差點口水都流出來。在我還有記憶的時候,那會兒在家是我爸做飯,真的很難吃很難吃,我記得那時候家里條件也沒有很好,但依稀覺得那會兒我爸是待我好的,我和他也特別親,雖然他嚴厲,但總模糊地有一個他很疼愛我的印象。之后長大了一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