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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書本,吹熄了案幾旁的宮燈,拉了被子,閉上了眼睛。 寒風吹在窗欞上,呼呼作響。 蕭桓的心卻很寧靜。 他和夏侯虞被這溫柔的燭光包圍著,靜靜地成了世界的一隅。 蕭桓沉沉地睡著了。 夏侯虞是被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感驚醒的。 醒來之后,她才發現蕭桓不知道什么時候側睡在她的身旁,一只手臂還搭在了她的胸口上。 難怪會感覺到呼吸透不過氣來了。 夏侯虞面色一紅,看見蕭桓因為放松而顯得格外年輕的面龐,想了想,輕輕地把他的胳膊從自己的胸口挪開。 蕭桓睡得非常沉。 他不明的呢喃兩聲,翻過身去,再次沉沉地睡著了。 這樣的蕭桓如鄰人,讓人感覺輕松也讓人覺得有意思。 夏侯虞微微地笑,輕手輕腳地起身。 外面值夜的侍女聽到動靜伸頭來探,被夏侯虞一個“噤聲”的動作弄得手腳更加輕柔。 “長公主,你是先喝口茶?還是服侍您梳洗?”侍女悄聲地問。 喝口茶,就是等會再回去睡個回籠覺。服侍梳洗,就是要起來了。 “服侍梳洗吧!”夏侯虞有些不在地道。 長公主府的侍女訓練有素,低頭垂目,并沒有多看她一眼就退了下去。 夏侯虞輕輕地透了口氣,去了旁邊的房間梳洗妝扮。 或者太累了,直到她用了早膳,抄了兩紙經書,蕭桓才醒過來。 “大都督!”侍女們上前服侍蕭桓起床。 蕭桓卻有點走神。 他早已習慣了小廝,乍眼一見滿室的侍女,他還真的很不習慣。 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他昨天晚上會睡得那樣沉。 從前他可是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的。 可能是太累了吧?! 蕭桓思忖著,等見到夏侯虞的時候才有一絲的窘然。 倒是夏侯虞,非常的自然,笑著問他可睡得好?要不要現在就用早膳? 蕭桓不禁輕輕咳了兩聲,立刻恢復了自然。 他笑著坐到了夏侯虞對面,見旁邊放著寫滿字的箋紙,笑著問她:“這么早就開始抄經書了?今天要在家里歇一天嗎?” 如果要在家里歇一天,有些地方就得提前去打聲招呼才是。 蕭桓在心里盤算著,壓根就沒有想到夏侯虞若是在家里休息一天,有些事他大可自己一個人去,不一定要和夏侯虞一樣呆在家里。 夏侯虞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她溫聲道:“我想著先去給阿弟上墳,抽空抄幾頁經書,到時候也好燒給他。”然后問他,“你是現在用早膳?還是等一會?” 此時已天色大亮。 蕭桓很少起得這么晚。 他道:“就現在用早膳吧?” 夏侯虞笑著應“好”,吩咐下去。 蕭桓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去祭拜夏侯有道了。 他不禁坐在了她的身邊,道:“我也幫著一起抄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祭拜先帝。” 阿弟看到了蕭桓,應該很高興的。 但夏侯虞還是道:“你今天不是準備出去嗎?有空嗎?” 蕭桓喚人重新搬了個案幾過來,擺了筆墨紙硯,一面和夏侯虞一起抄著經書,一面道淡淡地道:“趁著還沒有早膳,先寫幾個字。” 夏侯虞笑著點頭。 兩人都沒有說話,待到蕭桓的早膳過來,蕭桓沒有像之前說的那樣放下筆,而是堅持抄完一段這才去用早膳。 夏侯虞感激他的善意,等他用完了早膳,她也去重新裝扮了一番,和他一起出了門。” “我們先去宮里謝恩。”路上,蕭桓對夏侯虞解釋,“之后去拜祭先帝,去謝丹陽那邊用午膳。” 之后的安排,就要看蕭桓和謝丹陽談得怎樣了! 夏侯虞只擔心祭拜夏侯有道需要的祭品。 “你放心好了,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蕭桓淡淡地道,“讓蕭榮放到別一輛犢車上了。” 因是祭品,不好帶著四處走動,這樣的安排就很妥當了。 夏侯虞突然覺得,只要蕭桓有心,什么事都辦得妥妥貼貼的。 她不由回憶起前世來。 她雖然對蕭桓心生不滿,卻依舊能安安穩穩地在那個莊園里過自己的小日子,何嘗不是因為蕭桓只要答應過她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失言的。 這對于她來說,是不是也是種庇護? 夏侯虞第一次想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蕭桓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夏侯虞忙收斂了心神,道:“怎么了?” 蕭桓曬笑,道:“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沒事!”夏侯虞忙道,“就是發了一會兒呆。” 蕭桓不再追究,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道:“我們從謝大人家里出來就去拜訪舅父吧?你舅母那邊,你好久沒見了。” 夏侯虞笑著應是。 夏侯有義看見他們非常的高興,仔細地詢問了蕭桓的戰事,還具體問起蕭桓是怎么打敗北涼人的。 蕭桓很耐心仔細地跟他講著戰事的細節,夏侯虞在旁邊聽著,才知道蕭桓北伐的時候不僅遇到過糧草跟不上來,還遇到過被北涼追了一天一夜,被迫在草原上與北涼的騎兵一決生死的事。 好在是蕭桓平安歸來。 不管是夏侯虞,還是夏侯有義,都松了口氣。 或許是戰爭對于男子來說永遠有謎一樣的吸引力,夏侯有義聽得津津有味,把蕭桓和夏侯虞留下來用了午膳不說,還要留下來用晚膳。 盛情難卻。 夏侯虞和蕭桓在顯陽宮用了午膳,千方百計辭了晚膳。 從宮里出來之后,立刻去了謝丹陽府邸。 * 親們,今天的第一章! * ☆、第二百零三章 裂痕 謝丹陽早已在書房等蕭桓了。 見蕭桓和夏侯虞倆口子走了進來,他壓抑不住心底的歡喜,重重地拍了拍蕭桓的肩膀,對夏侯虞道:“大都督果然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太好了!這下子我看盧淵還拿什么在廟堂之上耀武揚威。”說著,又問候起夏侯虞來,“從鄭公口中得知長公主一切安好,我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說來說去,建康城里的這場殺戮都是崔家引起的。現在崔浩被舞姬刺殺,也算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崔家也應該放下這一段恩怨了。” 夏侯虞笑著應“是”。 謝丹陽恭敬地把她和蕭桓請進書房里坐了下來,親自為兩人斟了茶,笑語盈盈地說道:“是不是為冊封大都督的事來找我?”他說著,坐了下來,“這件事的確是我和你舅父的主意。當時沒有想到天子會同意,大約也是煩透了盧淵。我們瞞著你,也是想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