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小腹上。秦攸身上很是暖和,教阮雪臣冷不丁顫了一下。他放在肚子上的手也熱,疼痛立時便去了一半。雪臣心虛,原還想將他手搬開,可是卻舍不得那熱度,握住秦攸手腕的指頭,慢慢松開了。秦攸感覺到阮雪臣在臂中不再顫抖,還悄悄貼緊了自己的胸膛。然而閉了一會兒眼睛之后,他的氣息仍然沒安穩下來。“我去請大夫?”阮雪臣打了個哆嗦:“不,不,我躺會兒就好。”秦攸沉默了良久,道:“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病?”阮雪臣急促地吸了口氣,頓了一頓,一路向上摸到秦攸的手肘,低道:“秦攸……我可能是怪物。”秦攸嘆了口氣:“雪臣哥哥。”阮雪臣微弱地搖頭:“我太蠢……害了我大哥,也害自己。”秦攸攬緊了他,小聲道:“你若是怪物,也沒什么不好,我們去山上過日子。”話說出口,發覺自己同阮雪臣一樣犯起癡來,秦攸笑了一笑,道,“原來你有哥哥?”“嗯。”秦攸不敢在這個時候問他哥哥還好不好,便輕輕揉了揉他的小腹,換了話頭道:“這里疼么。”“……睡吧。”他越是想瞞過去,越是一波疼得厲害,腹中隱隱又動了一下。秦攸手正擱在上頭,“嗯?”了一聲,挑眉奇怪道:“雪臣哥哥,你的肚子里頭,長了什么東西么?”雪臣咬牙道:“快睡。”許融捧著兩張紙,在門口停了一停,才走進蕭圖的書房。“放桌上罷。又教你費心了。”“不敢當。”這個人家世怎樣,因何在此,王府里沒幾個人說得清;生得很是單薄,一雙彎彎的笑眼,一肚子雜學,倒合蕭圖的脾胃。他放了東西,只是躊躇著不走。蕭圖看了他一眼,道:“許先生有話不妨直說。”許融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咳了一聲,道:“在下是想說,王爺教我解的這個啞謎……只怕不是個啞謎”蕭圖停了筆,道:“你若是手上有正經事,只管去忙。這件事差不多了,可以不必再猜下去。”“王爺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送這些東西的人,恐怕并不是想出難題給王爺猜。”蕭圖短促地笑了一聲,道:“或許吧。”“在下斗膽,猜測此人并不像王爺說的,是拒絕投入您麾下的清客。”蕭圖拿起桌上那兩頁跟往日差不多的東西翻了翻,抬眼饒有興致地望著許融道,“那該是什么?”“在下繼續斗膽……此人或許,是拒絕王爺求歡的美人。”蕭圖垂目想了想,道:“其實這兩個差不了多少,還不是不肯跟著我。”“呵呵,那還是……有些區別的。”“說。”“若是懷才,卻不愿為您所用,毀去就是了;若是得了您的垂青,卻不肯讓您親近么,就稍稍麻煩些。”許融從袖中掏出一個兩寸見方的烏木小匣子,打開時,里面是一塊香木,制成了七層玲瓏塔的形狀。蕭圖看了一眼,冷笑道:“迷香?”許融笑微微道:“就是千不從萬不從,無非只須下點藥,多做幾次便好了。”蕭圖先是不語,而后便低低笑起來,道:“本王真想等著瞧往后有人這樣待許先生。”許融嘴角略略一抽,容色倒不改;似是矜持,又似是堅持,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將手心里的東西平平托到蕭圖眼前。蕭圖十分好笑。待要叫他下去,然而望著那香,腦中千百個念頭里,忽然模模糊糊有了一個光點。趙老六的迷煙媚藥。阮雪臣的官服下擺。金明池上,亂紅之中的畫舫。……“我要討賬。”“我拿別的賠你,好不好。”“比如什么?”……那一夜說過的話,他怎么竟然忘了。那些古玩,都是那人許諾過要送給他的——為了報答他在宮中搭救他伺候他的那一回——只求他不要碰他。只是,如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都碰了不知幾遍了,倒又假惺惺地送來,算怎么一回事?他同自己歡好那幾次,豈不成了白白奉送的了。……奉送個屁,明明是心甘情愿,還要假正經。什么一年半載,傻子才等一年半載。那人身邊現成的有個嘴抹了蜜似的混賬小子,只怕過了十天半月,便不記得姓蕭名圖的是哪一個了!將近天明時候,秦攸才困得睡著了一會兒。也不知迷糊了多久,悚然驚醒時,發現阮雪臣的身體又冷得不尋常。秦攸心里一緊,在黑暗中捉住他疼得出了汗的手心,度些柔和的真氣給他,卻覺出他經脈中阻塞頗多,寸步難行。秦攸就著窗上透進的朦朦晨光,看了一眼他的臉,只見長長的睫毛都濕漉漉糊在一起。秦攸知道絕不能再順著他,掀帳下了床。“……嗯?……”“我去請大夫。”“別……”“別傻了,會死的。”秦攸皺著眉摸摸他的額頭,道:“躺著。我叫慶兒過來陪你。”阮雪臣疼到極處,終于松口道:“……讓他去。攸兒你陪著我。”秦攸俯下`身去,吻得他閉了眼睛,低聲道:“我比他快。雪臣哥哥等著我。”他叫起睡得正沉的慶兒匆匆交代了兩句,飛奔到門口,幾乎腳不沾塵。才剛開了門,便與一個人撞了滿懷。50蕭圖踏進阮府后院的時候,恰好見阮雪臣捧了一個缽子,側著腰身往花欄里倒著什么。他套了件淡青的舊衣袍,沒束腰封,里頭空空蕩蕩的,腰桿越見細韌;袖子全卷到肘部,一副干活的模樣,倒也動人。跟前橫生著一樹海棠,早就過了季節,一朵花也無。蕭圖立在原地,透過那些枝枝杈杈看了他一會兒。一個忍不住,躡手躡腳地上前,從后邊摟上去,嘴里道:“侍郎大人怎么自己干這活……”那人啊了一聲,手里的缽子險些脫手,立刻屈肘將他格擋開,轉身怒目相視。蕭圖最初的一個念頭是:半月不見,怎么這個模樣了?眼前的人年紀已有三十上下,其實長得并不酷肖阮雪臣,然而眉目間有種神情,活脫活像,尤其是瞪人的時候。妙的是他唇上一道髭須,下巴一捻長髯,就是蕭圖給阮雪臣畫的模樣,倒教蕭圖呆愣了許久,半晌才終于道:“……這位是?”那人雖不高興,可也看得出眼前的人身份不凡,只得道:“在下是阮侍郎的兄長。”“啊……在下蕭圖,失敬,失敬。”他們站的這地方,藥氣重得很。蕭圖看見他倒的是藥渣,奇怪道:“怎么,阮大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