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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劣云頭(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間踩了幾腳,觀者一時哄笑起來。

秦子荀彎身將剩下的一個竹圈往它脖子上一套,笑道:“就你了吧。”轉身拉著雪臣上了樓。

兩人閑話一堆。酒過三巡,秦子荀忽然話頭一轉:“今日蕭圖彈劾那孟周,漁白為何與他作對?”

“就事論事而已。我哪有閑心同他作對。”

秦子荀一手滴溜溜把玩著酒盅,笑道:“你一向也厭惡那幫外戚魚rou盤剝,這回他出頭直諫,我還當你樂見其成。”

“外戚。”雪臣冷笑道,“孟周是,他就不是么?你也聽見了,什么水冒城郭,黃河決溢,蓋小人在朝……又是這一套,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懶得找,也太不把官家放在眼里。依我看,就算真是小人在朝,也是……”

秦子荀一指加唇止住了他。雪臣撇了撇嘴,自斟一杯,道:“孟周那個兵部郎中,做得并不算壞。孟家雖然沒本事跟蕭圖叫板,卻難得不是和他一條心的。蕭圖想安插自己的人到那位子上,哼,沒那么容易。”

秦子荀瞅著阮雪臣微微發(fā)笑。

雪臣不自在道:“秦兄笑什么。”

子荀慢悠悠地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才道:“漁白,你想得不錯,不過有一點,你小看了他的胃口。我想一個兵部郎中,還不在蕭圖眼里。他看上的,只怕是三司使的位子。我聽聞,孟良妃一門為這事經(jīng)營許久。只是這回蕭圖一攪合,孟周就算沒事,也輕易升不上去了,他們下的那番工夫,只怕白費了。”

雪臣愣了一愣,道:“秦兄這是哪里的消息?……蕭圖找的那點罪名,除了打草驚蛇,什么用處也沒有。”

秦子荀看了他一眼,道:“今日正是打蛇探路。罪名么,只要想,總能有。胡黨倒臺之時,孟家摘得并不算干凈,只是那時孟老太爺還活著,懂得看風色,乖乖讓蕭家剪了一大把羊毛。眼下他們當家的卻蠢得多。蕭圖若是要扯點什么當年的事出來,也不算難。我們明日朝堂上看吧。”見阮雪臣面色凝重,柔聲道,“你放心,我總是與你一邊的。”

房外不知何時起了牙板之聲,秦子荀停了話頭,隨著哼了半句,道:“我同你這年紀時,還在鄞州當縣令,我那時也是個愛玩的。漁白,我唱那地方的小調你聽。”便取了銀筷,輕輕擊碗,唱了幾句聽不懂的詞,聲音倒很清越。他這模樣全然不似平日的端方,雪臣也笑了一笑,伸筷為他打拍。

待到二更時分,兩人走出會仙樓,還未反應過來,忽然跌進一團漫無邊際的夜霧里。來時滿街的燈火,這時居然幽約如同天邊星子了。

雪臣一時之間什么也看不清,伸手揮了揮面前的濃霧,有些發(fā)懵。

身邊伸出一只手來,一把挽住了他。雪臣剛吃了一驚,那人笑道:“京城天氣就是這般古怪,漁白你多待幾年就知道了。”

雪臣并不習慣與人這般親密,臉上發(fā)窘,“噢”了一聲,便被秦子荀挽著,向霧中走去。暗夜里,身周皆是一團白氣,腳下望不見地,踏出去都有點腿腳發(fā)軟,仿佛直入三山煙云里。

阮雪臣一路聽著那人朗聲談笑,微微有些愣神。

這樣走了一袋煙工夫,霧氣散了幾分,前面忽然聽得見許多雜亂的馬蹄聲。

兩人都有點疑惑不定。正在此時,面前的白霧里忽然傳來一聲長長的馬嘶,出現(xiàn)了一個馬背上的人影,堪堪在他們前面兩步停下了。

那人身姿異常挺拔,一身白色獵裝,肩上的銀裘和胯下黑馬的鬃毛都有些沾濕了,顯然是剛從城外回來。身后影影綽綽的還跟了不少人,然而除了馬蹄聲,一點私語也聽不見。

秦子荀同阮雪臣都吃了一驚,對看一眼。子荀施禮道:“王爺夜狩,真是好雅興。”

蕭圖高高坐在馬背上,瞇眼笑道:“秦大人,阮大人,這么大的霧還攜手夜游,也是好雅興。”

“這是阮大人高升,幾位同僚為他慶賀。”

“哦。”蕭圖下了馬,神色古怪地笑了笑,道,“他們那個不是中午就賀過了么。這晚上的,是秦大人單獨下的帖子吧?”

阮雪臣不知道他連這種微末小事都有線報,臉上已經(jīng)有了幾分慍色,高聲道:“不錯。”

“那么……小王今日相邀,阮大人卻不肯給幾分薄面。莫非,大人還在記恨小王從前的戲言?”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量淺,不敢去王爺府上掃興。”

“阮大人素來高潔,不愿光臨寒舍,這個小王自然知道。不過么,”忽然湊到阮雪臣耳邊,壓低了聲音,帶笑道,“那種近身寵臣的位子,你倒也爬上去得很快嘛?”

4.

雪臣不是個能受氣的性子,當即冷下臉來道:“下官今天多貪了幾杯,恐怕一會兒酒勁上來,應對失儀,沖撞了王爺,告辭了。”便繞開他往前走。

蕭圖伸手一擋,笑道:“阮大人看得清路么?這么走,想走到什么時候?”話音未落,忽然將他攔腰抱了向馬上一丟,翻身上馬,摸到韁繩,道:“阮大人醉了,我送他回去,秦大人小心慢走。”

此時迷霧漸消,前方是一片清光,蕭圖一夾馬肚,便穩(wěn)穩(wěn)馳了出去。

阮雪臣驚魂稍定,道:“這成何體統(tǒng),王爺放我下去。”

蕭圖睬也不睬,策馬疾馳。

雪臣搶了幾把韁繩,都未得逞,怒道,“王爺!”

他們一路狂飆,這時已離了鬧市,蕭圖忽然一勒韁繩。那黑馬四蹄一收,阮雪臣猛地向前倒去,額頭就撞在馬鬃上。蕭圖一把摟了回來,見他驚得急喘,又氣得臉白,忍不住笑道:“好友共乘一騎多得是,你這樣大驚小怪,路人看見了,反倒真以為是搶親呢。”

阮雪臣也不搭理他,只管推那雙手臂,要往馬下跳。誰知那人的胳膊如鐵鉗一般,掰不動分毫。

蕭圖大笑數(shù)聲,喊一聲“駕”,策馬小跑起來。

阮雪臣憤憤道:“王爺平日都是這般強行霸道的么。”

“隨你怎么說。阮大人,探花府邸就是前頭那一座吧?”

這時分,云霧盡散,夜風如水。雪臣不再搭理他,也竭力不去想這仿佛被人摟抱的姿勢,擺了一張黑臉,尋思方才秦子荀的話。

蕭圖在他耳邊笑道:“你這身尋常打扮,像個風流書生;穿著官服呢,一本正經(jīng)的,倒也好看。我都分不清哪個更好些。”

好在雪臣心中煩躁,這些混話一個字也未聽進去。

趙珋是已故太后養(yǎng)大,可不是她生的,反而蕭圖是她嫡嫡親親的侄兒。趙珋軟弱無能,蕭家父子卻手段了得,這些年一點點蠶食這趙宋江山。孟家之事,不過是蕭圖又想吞掉一小口罷了。他見事明晰處置果決,其實比趙珋強得多,只是,任由他一家獨大,實在不知是福是禍。

見阮雪臣沒有反應,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