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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也想說不喝,但又心癢,還是要了兩瓶啤酒。席間我們只聊些無關痛癢的話:煩人的工作,酷愛養金魚的老板,本地專坑外地人的小吃街,城郊香火旺盛的寺廟,徐苗又迷上了炒股投資,三天兩頭地讓孟潛聲參謀參謀……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講,襯得一兩年的生疏微不足道,記掛這一兩年的我仿佛更是小肚雞腸。吃到大半,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溫卓。我下意識瞄了眼孟潛聲,他正在盛湯,并沒有看我,我接起來:“喂?”“你在哪兒呢?周末了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我在吃飯。”“我也沒吃,一起。你在哪兒,我開車過去。”“我跟別人吃呢。”孟潛聲的目光已經滑到了我臉上,若有所思。我別開臉,側對著他,溫卓問:“誰啊?”“你不認識。”我說,“先這樣,明天我空了給你打電話。”溫卓被敷衍得不高興,氣沖沖地抱怨一通,撂了電話。我撞上孟潛聲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吃菜。”我覺得自己被他看了個對穿。吃完出來,我說自己打車或者坐地鐵,孟潛聲一定要送。坐在副駕上,車窗都放下來,秋夜的冷風吹得人臉冰頭熱,我像犯了躁狂似的,莫名的興奮,血液流得飛快,止不住地想把亂糟糟的心思一股腦兒倒給開車的人聽。胸悶得發慌,我扯掉領帶,襯衣扣子也解開了。孟潛聲把他那邊的車窗也放到底,問:“還熱?”“沒事兒,好了。”手機又一震,我以為又是溫卓,結果是新股中簽的通知短信。我突然想到,隨口問:“你現在還買股票嗎?”他應了一聲:“怎么了?”“我之前買的醫藥股和軍工,最近行情不太好,也不準備補倉了,干脆直接賣出來買別的。你有什么建議嗎?”“月初出了那個藥改政策,確實影響挺大,有消息的早都拋出來了。我覺得的話,你可以看看銀行股,比如……”孟潛聲的話聽著聽著,我就不知道在講什么了,只聽得見他的聲音,聽不懂他的內容。反而是他原來在床上說過的情話,一一清晰地回響。后腦緊緊貼在椅墊上,那些話卻像渴血的水蛭,發瘋地往皮rou里鉆,游走在血管里,引出陣陣抓撓不到的細癢。我發覺自己有點硬了。見我一直不搭腔,孟潛聲停下話頭,笑問:“把你說困了?”“我頭有點暈。”我飛快地掃了一眼方向盤,根本不敢看他的臉。“不舒服?我開慢點。”“沒事兒,你開快點兒吧,我想回家躺躺。”再跟他待下去,我真擔心自己會發酒瘋當著他的面自慰。汽車停在我家小區后門的小街上。這條街不分晝夜都很清凈,現在還不到十點,連人影都不見。車子熄火后,車里靜得我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喘息聲。“謝謝,改天我請你吃飯,先回去了。”我正要推門,他叫住我,問:“你現在有男朋友嗎?”我一怔,酒像一下子醒了:“你問這個干什么?”他像是被問住了,半晌道:“抱歉。”我右手還扶在車門上,煩躁地嘆了口氣。有時兩個人太熟悉真不是什么好事,生活難免需要謊言來遮一遮丑。“你問這個是有復合的打算呢,還是只想知道能不能跟我上床?”我說,“總不該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吧,我記得你不是愛聽閑話的人。”這話直白得近乎羞辱了。車停在濃釅的樹蔭下,我們坐在黑暗里,只有暗淡的輪廓。他低聲道:“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你現在看到了。”我說。“你還在生我的氣?”“氣什么?你是說方雯倩?”他望著我,像是默認。“孟潛聲,我當時就跟你說過,我不是那種要兩個人平等付出的人。感情這種主觀的東西非要用客觀平等去衡量,像過秤一樣,你加一點,我才加一點,很不現實,也沒意思。我對你好,對你忠誠,那是我自愿的,我不喜歡拿這個當條件,反過來強求你也必須只愛我一個,那是精神綁架。而且我也不覺得出軌是原則底線。”我笑了笑,“我也跟別人上床了啊。”“但你那次是因為躁——”“我知道,醫生說過有些躁狂癥病人會即時性濫交。”我看了他一眼,平靜地問,“但你能看到我腦子里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那時候我清不清醒?”他沉默下來。“每個人對感情的追求都不一樣。有的人不能容忍移情別戀,有的不能容忍rou體出軌,有的想要無時無刻的陪伴。我跟方雯倩也不一樣。”我說,“方雯倩跟你分手,是因為知道我們的事了嗎?”“她知道之后提了分手,我答應了,過了一個月她又找我復合,說想跟我結婚。她要我把實話全告訴她,我就說了。”我都能猜到結局。“你不該告訴她的。”我說。他笑了笑:“是。”沒有信任的愛,就成了一種駕馭靈魂的權術,或者說是精神的強jian犯。能有什么,無非是猜忌,懷疑,侵占,和永無止境的窺視欲。孟潛聲跟我一樣,哪怕再親密的關系,也要有一小塊自己的地盤,我們在一起相安無事,在別人眼里也許就是遮掩,欺瞞,鬼鬼祟祟。明明人們是同一物種,相互之間卻永遠難以理解,精神仿佛毫不相通。我問:“今晚上我說話是不是很難聽?”他說:“你要聽實話嗎?”我們相視一笑。笑完又是沉默,我輕輕嘆了口氣:“孟潛聲,我很想你。”他沒說話,很久之后才說:“我跟方雯倩在一起的時候,她喜歡讓我說很多好聽的話。”“天長地久一輩子之類的嗎?”他轉向我,不解似的問:“為什么原來你從來不說想聽?”“你說這種話的時候心里一定很煩吧。”我笑,“我不讓你說還不好,你這人是不是有受虐心理啊?”他也笑。酒勁漸漸浸上頭,我傾身靠近,左手蓋在他的右手上。他微微一怔,筆直地看過來。我把他推回駕駛座,整個人擠了過去。駕駛座容納兩個男人實在逼仄得過分,我騎在他身上,膝蓋頂到了駕駛座椅的靠背,背后扔被方向盤頂著,我將他困在手臂和座椅之間,居高臨下地端詳他。我稍微低下頭,說話時嘴唇不時碰到他的,呼吸全拂在他臉上:“我想和你上床。”然后我感覺到他硬了。他把手從我和他之間抽出來,環住我的腰,鼻尖在我頸子上蹭,笑著問:“你只想和我上床?”我已經忍不住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