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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趕緊喚道,小算盤,小秤砣,還不過來。兩個小廝趕緊答應著,一人捧著一堆畫像過來,崔熙來搖了搖扇子,小算盤立即展開了其中的一副畫像,那是一副女子的畫像,柳樹下綠衣娉婷,眉色婉轉,清麗如新荷。如何?崔熙來問道。墨色不均,背景渲染過重,不像大家風范更重要的是,墨色還沒干,你又買到贗品了。鐘檐沾了墨汁,捻了捻,說道。崔熙來打了一個響指,小算盤忙打開另外一幅,仍是女子肖像,牡丹從中撫琴的女子,艷若桃李,媚眼如絲,這一幅呢?鐘檐搖搖頭,比前面那幅更加差了些,恐怕連它的一半價錢都賣不上了。崔熙來又讓人打開了另外幾幅,鐘檐不是搖頭,便是毒舌評論一番畫工的粗糙,到了最后,崔熙來也忍不住扶額,師傅,全城所有未婚的姑娘差不多都在這里了,你就沒有一個能夠相中的嗎?鐘檐這才悟了,這里哪是讓他賞畫,而是給他相親呢,苦笑道,我一個鰥夫,怎么會有好姑娘愿意嫁給我?況且,你還沒有問過這些畫上的姑娘,是否真的會愿意?怎么會不愿意,這些可是那些姑娘們托著媒婆塞到我五爺手里的鐘檐不信,望著她,她覺得頭皮發麻,自然五爺我是允諾了以一間旺鋪作嫁妝,可是,關鍵還是師父您的一表人才呀。鐘檐心里想著,果然。還是說,師父,喜歡這邊一堆畫像崔熙來弱弱道,一邊叫站了許久的小秤砣,展開他手上的畫像,卻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清秀少年的模樣。鐘檐忽的臉憋的通紅,大聲咳嗽了起來,似乎要把心臟脾肺都咳出來。咳咳胡鬧!從頭到尾,申屠衍站在旁邊,雙眼盯著那些畫像,仿佛要把這些畫盯出一個窟窿起來。他一言不發,臉卻黑得跟鍋底一般,聽到崔熙來這樣一句,臉色更加黑了。既然要給鐘師傅挑一個合意的,也是急不來,不如把畫像留下,慢慢挑選才是。申屠衍淡淡開口。也是。崔熙來想了想,也是有道理的,一陣鬧騰以后,總算把她這樣一尊大佛給請走了。崔熙來走后,申屠衍拾掇著那一幅一幅的那些畫像,細細的展開,看了一番以后,又合上。鐘檐看著他那副認真細致的模樣,生了慍怒,你認得字嗎?有什么好看的。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后悔,他篤定的那個人,只是當年的那個申屠衍,那個不會笑,卻對命運從不低頭的少年,而不是如今這個人。申屠衍看著那畫邊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認得。難不成你還真是替我相人申屠衍抬眸,驚愕,你真要娶親?他的眼神漸漸暗淡下去。鐘檐眼睛里浮起極輕極淺的笑,好像三月的春風,騙你的。娶妻當娶賢,你看這丫頭送來的畫,哪一個是能當家過日子的模樣。美人啊,看看就好,娶回家來,哪里吃得消。我這就把這些畫兒,扔了去。申屠衍拿起畫紙,就要往外走。我的東西,要扔也是我扔!鐘檐忙攔住,再說了,這畫紙可貴著呢,畫工雖然不行,卻也比普通畫匠好一些,能賣好一些銀子呢。就算不賣,掛在屋里,不也挺賞心悅目的?7.第一支傘骨合(上)那一日起,鐘師傅倒是真的將那些美人圖一幅一幅掛在傘鋪里,那一抹抹的婀娜倩影,倒也不失一片風景。呀,這綠衣女子美呀,淡如新荷。一日里,鐘師傅翹著二郎腿道。呀,胭脂捏出的人呵,申屠衍,你說是不是?又一日,鐘檐扎完了一只傘骨,又生出一番感慨。淡妝濃抹總相宜,今天看來,還是這一幅最妙。鐘檐過了幾日,又繼續說。申屠衍每一日聽著他念叨,起初覺得稀罕,嘴里說不出三分好話的人怎么開口一個贊詞,黑著臉不說話,到了最后,也知道他就是隨口胡謅,只是含糊的應和著他。我也覺得不錯,沒準真人更好看。申屠衍這樣一句,鐘檐立即癟了,住了嘴。期間,倒是崔熙來往鐘家傘鋪跑得越發頻繁了起來,一進門,便是一句,師父,可有相中的?呀,我問我師父呢,小師弟,你攔著我干什么呢?崔熙來一邊問,一邊使勁挪動著門口如同石獅子般屹立不倒的男人。自然,崔熙來的小胳膊小腿兒自然拗不過申屠衍,只得把腦袋往里邊使勁探。鐘檐上著傘面,也覺得好笑,只憑兩個人胡鬧著,權當做一場大戲來看。崔熙來自覺沒趣,撇撇嘴,只得走了。只是,臨行前,留下了更多的畫像。秋季多雨,過了白露,便是一陣秋雨一陣涼。什么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當今這個情況便是。鐘家這棟寨子本來就是老屋,年久失修,遇風逢雪,這邊漏了那邊多了個洞也是常事,平時修修補補,不是富貴人家,也是能夠過的。只是這一夜的雨水忒湍急了些,雨水掀了瓦片般淌了進來,順著墻壁留下蜿蜒褐色的痕跡,半夜下來,床鋪已經濕透了。鐘檐瞅著那濕噠噠的痕跡,皺眉,索性家里還有兩張床,原本的那一張被申屠衍占了,今天晚上是連落腳的地方也沒有了。他正犯著難,申屠衍那邊他是絕對拉不下臉來去將就一晚的,況且他不確定他還對當年的事記得多少,咬了牙,就這濕漉漉的被褥合衣躺下了。半夜里忽然聽見了風雨聲參雜著乒乒乓乓的敲打聲,想著難不成那丫頭真派了個人在屋檐上偷聽呢,便起了身,撐了傘,走進黑茫茫的雨幕中,抬頭,看見屋頂上那個蹲在雨霧中的男子,正在心無旁騖的敲擊著瓦片。鐘檐在雨霧中站了許久,他才覺察出背后有人在看他,他轉過頭去,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鐘師傅,這雨太大了,你快進去,我修好屋頂就來。鐘檐心想,你傻啊,知道雨大不會等雨停了再修啊,真是大傻塊頭。他覺得眼圈一紅,卻沒有多說話,獨自進了屋。半刻以后,申屠衍也拿了工具進了屋,便看見鐘檐坐在竹椅上,我看你的被褥都濕了,過來吧。不用了,我可以的。鐘檐咬牙,狡辯。濕了也可以?申屠衍挑眉看著他,還是,你害怕和我同床?鐘檐臉漲得通紅,怕?怎么可能?兩個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說完,大步邁了進去。木床雖然不小,對于兩個大男人來說,還是有些擁擠,不是磕到了手,就是碰到了腳,完全沒有伸展的余地。鐘檐索性將身體縮成了一團,側過身去,盡量不觸碰到旁邊男人的身體。可是鐘檐每縮進床里一分,他也跟著纏上來三分。兩具身體緊緊的貼著,他很快察覺到了什么,同樣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