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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書明顯一愣,好像瞬間認清了門口站著的那人是誰,他的眼睛牢牢落在了郭敬的臉上,仿佛要吃人一般,面目倏然扭曲起來。他一抬手,把許笙擋到了身后,胸腔中仿佛有一股兇戾的巨流涌上,牙根都咬的咯咯作響,他一字一句道:“你來做什么。”郭敬嘴角一抬,怵歸怵,但倆人這樣的距離莊白書怎么也不可能瞬間沖過來,對那人利刃般的目光熟視無睹般,他輕笑道:“莊白書,我跟許笙約好了在這兒見面,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來這兒干什么?!?/br>他不徐不緩地抬眼,眸光在有些昏暗的走廊里流散著不可捉摸的黯光,他嘴角的弧度越發深長:“許笙不是把你甩了嗎?”兩個人臉色皆是驟變。許笙萬萬沒想到,郭敬會把在醫院試探他的話當著莊白書的面反問出來,這不僅是一句話,而是一把火,瞬間燒穿了他們所有的防線,把矛盾激發到一個新的高度。莊白書的拳頭慢慢地勒緊,竄流的青筋隱隱繃起,眼里的戾光愈發深邃。郭敬不易察覺勾起了一抹笑,他抬起手,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想起來了,這事兒我不該當著莊白書的面說,抱歉啊,班長?!?/br>許笙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卻已氣不可遏,他厲聲道:“郭敬,你到底想干什么!”郭敬也不傻,雖然看這樣兒莊白書的腿似乎不太利索,估計受了什么傷,但這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真要是打起來還不一定誰能占上峰,再說了,他沒理由要把自己弄得鼻青臉腫窩頭喪氣,何必觸那霉頭呢。反正,他已經達到目的了。郭敬往后退了一步,手心卻握住了門扉,沖著莊白書身后的人,沉聲道:“許笙,等你把他的事兒解決完,我再來找你?!?/br>說完,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留下兩個人,沉默地對著那道防盜門,門扉撞擊的聲音不大,卻如巨鐘般轟然回蕩,把一切的壓抑和沉寂鎖在了里面。四月末的天,供暖剛停半個月,屋里的氣溫不高,又涼又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連他手心的溫度都褪得一干二凈,莊白書僵硬的聲音在旁邊緩緩地響起,冷得幾乎沒有一絲溫度:“許笙,他為什么知道你住哪兒?!?/br>許笙深吸口氣,眼里染上了無可掩抑的焦慮,不知為什么,他曾想盡辦法讓莊白書離開他,更艱難的話他也說過,更決絕的事他都做過,但絕不是以這種理由、這種方式,眼下,他只想跟莊白書解釋清楚,那人眼中的失意和冷戰讓他的心都揪到了一處,許笙嘴唇顫了顫,出口卻盡是蒼白和啞然:“我不知道,我沒告訴他……”“是嗎。”莊白書臉色陰沉得駭人,周遭的空氣都隨之驟降了溫度,他側過身,眼睛牢牢地盯進他的眼睛,眼中的情緒深諳不見底,“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他仿佛機械般地開口:“郭敬為什么知道咱們的事?!?/br>許笙心跳猛地一顫,手心逐漸滲出了冷汗。他要怎么解釋?郭敬第一次出現在醫院時,他才得知徐梅的癌癥復發,當晚他回到他們的公寓喝得酩酊大醉,再后來,他就和莊白書完全失去了聯系,郭敬的出現,他從頭至尾都無暇提及,也沒有那個必要,就算他和莊白書一直好好的,這個人的存在,從來都不對他們的關系構成任何威脅。許笙短暫的遲疑,在莊白書眼里就變成了無言以對,他像被這一下刺激了一般,再也壓抑不住眼里蘊著洶騰的火焰,他一把攥住許笙的衣領,“你離開我的這半年,一直都跟他在一起?”許笙眼眶一眥,知道他徹底誤會了,“不是,我來北京后沒見過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來北京之后?”莊白書沒等他說完,像緊緊掐住了他那句話一般,咬牙道:“你們之前就見過面了。”許笙詫然,心里泛起無邊的焦急,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讓莊白書相信,這些由偶然拼接而成的誤會,是被郭敬添油加醋,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沉聲道:“白書,我們只是在醫院碰見過,不是你想的那樣。”“碰見過,什么時候。”莊白書看著他,嘴唇都在隱隱的顫:“是你跟我提分手前,還是之后?”他眼里的怒意和風暴仿佛被失神慢慢占據,心底也愈發冰涼,他頓聲道:“還是,你就是因為他才甩了我?!?/br>這句話出口時,就像一把刀子硬生生剌開他的心口,霎時間鮮血直流,他想過無數許笙想從他身邊逃離的理由,但怎么也不會是這個,他沒法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想到許笙一直以來回避的態度,此刻異常刺眼起來。他像踏上了最矛盾的兩極,他想相信許笙,他真的想,可為什么,為什么郭敬會找過來,他為什么知道許笙來了北京,又怎么會知道他們分開的事.....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許笙告訴了他!他想欺騙自己,可諷刺的是,眼下,那個郭敬竟成了他們之間矛盾最合理的源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兩人為什么會有接觸,又為什么要瞞著他.....莊白書沒法再想下去,僅是想到許笙有喜歡上別人的可能,他就已經要瘋了,這幾個月積攢下來的慴惴和不安瞬間升到了一個頂點,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他們還站在玄關,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一開始只敲了三下,見里面沒人回應后,又開始堅持不懈地敲起來。這個點兒,徐梅不會從醫院回來,知道這個住處的人少之又少,兩人都有種不約而同的預感,敲門的是郭敬。莊白書盯著許笙的表情,隨后轉過身,抓著櫥壁的邊沿,氣勢洶洶地幾步到了門前,他轉下了把手,門扉“吱呀”地應聲開啟。兩人同時一怔。門外站著的不是郭敬,而且還不止一個人,是四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一個個高大壯碩,把布料撐得寬挺筆直,正面色嚴肅地看著莊白書。莊白書臉上的怔愣隨即而逝,他眉峰一凜,道:“怎么回事?!?/br>為首的男人說話了:“少爺,莊小姐想見你,勞煩您跟我們走一趟?!?/br>莊白書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悅道:“她有什么事兒,讓她自己來找我?!?/br>那人還是不變的語氣,像是機械地陳述一般,道:“莊小姐就在樓下?!?/br>莊白書臉色一變,他轉頭,對上許笙的眼睛,兩人交聚的視線流閃著別人無法參透的深意,莊白書沒作聲,他回頭,沉聲道:“我沒時間,你讓她回去,有事明天再說?!?/br>“少爺,您別難為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莊小姐的意思,現在必須帶您回去?!蹦侨似綒獾匮a充道:“不管用什么辦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