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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得有十多秒,胡玲才哆嗦地挺起身,重新邁出腳步,卻無可預料得又快又急,眼看握住了許笙伸過來的手,她的身軀卻猛地向下一沉。胡玲尖叫一聲,腳下的泥土被雨水沖刷而被踩的懸了空,她整個人就要往下陷,許笙瞳孔驟縮,眼疾手快攥住她的手臂,摟著她的脊背使力把人向上一提。胡玲被抱了起來,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八爪魚一樣纏在許笙身上,走位過高導致重心后坐,兩人一起跌在了對岸的平地上。對岸的人才終于松了口氣。許笙皺著眉看著橋頭梁端處的泥土被沖刷的松軟不堪,剛才一經踩踏還凹進去了大半,他眸中一詫,忙站起身沖對岸道:“你們別過來!橋頭塌陷了。”“許笙......”許笙聽見身邊的人小聲地叫他,他目光一轉,胡玲坐在潮濕的地上,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滑下來,她手掌環著腳踝,嗚咽道:“我....好像崴了腳。”第68章許笙握住她的手臂,把人給提溜起來,胡玲哭的抽抽搭搭,右腳不敢使力,就只能牢牢地攀在他的肩頭。剛剛那一幕仍讓許笙心有余悸,他轉頭看向對岸,許多多像是松了口氣,旁邊的莊白書右手緊握著橋側的扶木,仿佛要捏碎一般,兩人視線對視到一處,許笙心臟蹦然跳動起來。他很熟悉那個表情,那個男人擔心到極致時,反而不會用言語表露出來,所有涌動翻滾的情緒仿佛化作濃郁沉烈的深海,藏在他的眸子里,漩渦暗涌,隨時要奔騰而出一般,讓人感到無言的壓迫。還是讓他擔心了……許笙喉結滑動一下,話雖是沖著對岸的兩人說,眼睛卻盯著莊白書:“你們先順著那座山下去,肯定會有路,咱們在山腳集合。”沉默一陣,許多多點頭說了句好,旁邊的人卻沒說話。許笙輕彎下腰,背沖著胡玲道:“我背你,上來。”“我很沉,不行的……”“沒事。”許笙沒起身,保持著那個姿勢:“你現在的狀態也走不了,趁雨剛停,這樣更快點。”胡玲把眼淚咽了回去,不再推脫,她摟上許笙的脖子,身形靠了過來,許笙撈起她的腿根,把人毫無縫隙穩穩地背了起來。腳下濕軟的泥土又微微陷下去幾毫,許笙不敢再多耽擱,剛要轉身下去,就聽見身后不遠處的人沉忍的聲音:“......許笙。”許笙呼吸一顫,轉頭看去,莊白書臉上映著手電的光亮,眉宇被霧水氤氳過后如水洗般的清晰,每個字都仿佛隱蘊著深沉的力度:“在山腳等我。”許笙喉結順著脖頸滑動,他點了點頭,嗓子想被無形的事物堵住了一般,有些艱澀地說了句:“好。”他們各分兩路,許笙背著胡玲順著來時的道路下山,暴雨來的急去得也快,剩下最大的阻礙就是雨后濕滑的山路,遇上下坡時連直立不動都很困難,更別說還背著一個人。最后許笙甚至沒有余韻伸手環著背上的人,光是扶著樹干和坡面維持平衡就已經很艱難了,只能讓胡玲手腳并用地攀著他,她手里攥著手電筒,隨著步伐光源也上下顛簸。許笙脖頸和腰胯都被勒得死緊,臉都憋的通紅,只能一點一點試探著下坡,在別人看來他們現在的樣子一定是極其滑稽的。兩人踏到相對平坦的地面時,終于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許笙把人往上扽了扽,胡玲看著他原本水露已干涸的額側又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心里忍不住有些難受起來,抿了一下唇,道:“班長,讓我下來吧,這段我自己應該能走。”許笙腳步沒停,反而略快了一些,體力有些虛脫,但腦子里卻無法抑制地一直循環著莊白書的那句話,仿佛被懸在了心尖上。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不能耽擱,要快點下山。然后……等他回來。“你的腳怎么樣了,還疼嗎?”胡玲搖了搖頭:“沒有剛才疼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走會怎么樣。”許笙道:“我還是背你過了這段吧,能快點。”兩人無言地沿著這段沒被沖毀的山路前行,大雨過后的山林,一切仿佛都被隱匿與陰暗之中,被沖刷地萬籟俱寂。“你累了吧……”承受她的肩膀還是很沉穩,聲音似是陳述又像是調侃:“沒事,你不太沉。”胡玲愣了一下,隨即破涕為笑:“是嗎…”背上的人又沉默了許久,小聲道道:“……對不起,我之前應該聽你的。”許笙明顯一怔,他有點沒想到,盡管自己之前也從沒與她熟識,可這話確實是從胡玲嘴里說出來的,那個虎倔又有些蠻橫的胡玲。她又道:“也…謝謝你,明明我都對你說了那樣的話,但…最后來救我們的只有你。”胡玲說完就看他的反應,許笙的側臉被微弱的光線勾勒的線條分明,那人沉吟了一瞬,卻不知道在想什么。“還有莊白書。”“嗯?”胡玲一愣。許笙又道:“他也是自告奮勇來找你們的。”她有點沒反應過來:“呃、哦……”也許是不知道話題怎么從他倆之間的事兒突然轉到莊白書,胡玲沒再說話,許笙頭上的汗珠都地滴到了她的手臂上,又濕又涼。胡玲放不下心,又提了一遍:“讓我下來吧?已經很久了。”許笙望向前面漆黑又陡峭的斜坡,只好點了頭,力道一松,把人放了下來。胡玲走路還是一跛一跛的,右腳仍不能使力,正常的走路仍需要許笙扶著,許笙也不抱怨,無聲地觀察著眼前的路況,手電筒的燈束照不到太遠,兩人前進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快到山腳了吧?”許笙估摸著之前上來的路線,點了點頭道:“嗯,大約再二十分鐘吧,就能看到村子了。”胡玲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太好了,我待會要大吃特吃一通,然后再好好洗個澡。”許笙嘴角上揚:“那到了山腳你先回去,我得等等他們。”“行,那用不用跟班導……啊!!”許笙被胡玲突然的驚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時她的身體猛然向下一墜,腳下的泥土濕滑得像沒了根基,隨著胡玲的下墜而發出石體滑溜又轟隆的悶響。許笙心跳一滯,胡玲的下身已經騰了空,右手卻猛地抓緊了許笙的臂肘,情況發生的太過突然,他甚至沒來的及驚呼或做出反應把人提起來,臂上強勁的、足承載一人重量的拉力就已讓他重心在那一刻偏倒,跟著那人摔了下午。胡玲的慌叫聲在耳邊驚懼不停,許笙甚至無暇顧及皮rou砸撞石塊的疼痛,滾落時他迅速伸手,使盡全身力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