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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笙的這個勁兒,從新生報道那天一直惦記到現在。“別生氣啊,班長。”蔣昭晨踩著床邊的扶梯,卻沒一點歉意的意思,他接著道:“莊白書晚上陪不了你,你一個人不孤單嗎?我今晚也沒伴,咱們湊一對兒,我比那小子強多了,他能滿足你的,我能給你翻倍。”他邪笑,直直盯著許笙,話中意已再明顯不過。“再說你一個人過,不讓人看笑話?”許笙知道這人在激他。蔣昭晨是彎的,人家還是新生那會兒就大方承認了,可許笙沒想到這人能彎的這么有自信感。這也與性格有關,這一點和莊白書很像,他們想喜歡誰,追誰,只能他們自己才能阻止自己,都是隨心的主,所謂旁人世俗的眼光都是狗屁。許笙披上外衣,撣弄著窩起的衣領,他指了指蔣昭晨,又指向自己:“咱們兩個湊一起過,就不讓人笑話?”“笑話?我看誰敢——”他話沒說完,宿舍門開了,進來一人,手里拎著食品袋,身材高挑,著一身深色長款風衣,衣擺在走路時也不會隨著腿部蕩起,里面一件相對色淺羊毛衫,把黃金比例的身段修飾的恰恰完美。“哎呦!老虛回來了。”蔣昭晨眼睛一亮,直勾勾瞅著他手中的兜子。他叫的“老虛”也是這個宿舍一員,名叫何若虛,排行老大,六人中年齡最高的。對于這個人,許笙說不上來,何若虛是他見過最會處理各種關系,無論長相、性格再到人際交往,乃至言行舉止都無可挑剔,做事滴水不漏的人。相對于直率不羈,秉性能讓人一眼看透的蔣昭晨,許笙感覺自己摸不透何若虛,正像這人的名字,即使許笙遇見過那么多的人,和各種各樣脾性的人打過交道,能讓許笙有這種感覺的人,他還是第一個。何若虛走到蔣昭晨的床邊,把手里的食品袋一抬,里面一摞包裝精美細致的盒子,他一抬下巴,遞給蔣昭晨:“你要的小龍蝦。”“cao....”蔣昭晨打開袋拿出盒子,驚詫道:“你買了三盒。”他扒拉開頂上的盒蓋,還騰騰冒著熱氣。“我愛死你了老虛。”許笙拿起經費單,想去教師樓去再問問格式,他總覺著自己那種記法太啰嗦,卻沒法決定刪減哪處。“許笙。”許笙穿上衣服剛要走,卻被何若虛叫住。“我剛才碰到咱們同專業的學姐,原來是咱們領班的那個。”他從書包拿出兩張紙,遞給許笙,道:“她手里正好有上一屆的開支單,沒寫字的打印稿,不知道你能不能用上。”許笙接過,仔細一瞧,發現就是他想要的標準格式單。“謝謝。”許笙估計自己去了辦公室也不能要到一份,老師那邊沒有這類底稿,真心感謝道:“麻煩你了,我還剛想去印這表,幫上大忙了。”何若虛笑了笑:“沒事,舉手之勞而已。”許笙脫了外衣,坐回了座位。這回他也不用再往學校的另一端趕,原本緊湊的時間寬松了不少,多虧了何若虛。“子航今天晚上要跟那女生告白了。”何若虛像是想到這事,突然提起來。“什么?!!”床上吃著的人突然停住,詫異道:“是不是那個學醫的女生,原來迎新晚會跳拉丁的那個?”“是。”何若虛開了筆記本,開機的聲音叮鈴響了一下:“而且據說陣勢還很大,在科技樓旁邊,要擺蠟燭送花之類的。”“我靠,這小子.....”蔣昭晨樂了:“真他媽俗啊。”許笙也挺驚訝,李子航是他們宿舍老幺,追了人家姑娘半年多,情人節的今晚看來鼓起勇氣有大動作了。“那女孩喜歡子航嗎?”何若虛點了點頭,手上快速敲著鍵盤,正在碼論文:“應該喜歡吧,約出去一起吃飯都好幾次了。”“那可不一定。”蔣昭晨捏著龍蝦,坐在床上跟著分析起來:“老幺傻了吧唧的,每次出去請人家吃這吃那,化妝品衣服都買了一堆了,那女的又不是傻子,再說,就算她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李子航對人家有意思吧,那還死活吊著他,有沒有半年了你說。”這話說的不無道理,那兩人的曖昧期太長,李子航還不是那種善于掩飾自己感情的男孩,意思表達很多次了,但對方始終沒有回應,一直推到今年的情人節。“子航今早囑咐我跟你們說,去給他捧捧場。”何若虛道。“呦呵。”蔣昭晨嗤笑:“他還真是下決心了這回,原來約個會都覺著不好意思還避著咱們,這回還主動邀請上了。”“那你們去嗎?”老虛問。“去吧,給他打打氣。”許笙今年情人節只剩自己一個,閑著也是閑著。“那我也去。”蔣昭晨嘴上不閑著還不忘調戲許笙兩句,曖昧地低笑道:“我和班長約好一起過情人節呢。”許笙面無表情,理都沒理他,拿著打印稿寫起來了。旁邊的何若虛面色波瀾不驚,指上的力度卻大了起來,嗒嗒的敲擊聲越來越響,不絕于耳。隔了一會兒,許笙的手機噔得一聲,屏幕亮起,他趕忙拿來查看,發現是老師給他發的消息,讓他把通知發到班級群。他嘆了口氣,莊白書這兩天沒再接過他的電話和視頻,他忍不住心里有點堵悶,如果莊白書這兩天沒看到他的消息,許笙就得擔心他的安全問題了,可他所有發出去的消息都顯示已讀。手機被偷,或者被他爸媽扣下了這些可能性他都想到了,可他登錄莊白書最喜歡的那款手機游戲,發現那人不久前還在線,并且是在他已讀自己消息的期間。許笙很少有這么煩躁還帶著點不安的情緒,兩人借用手機上的這些渠道聯系都已經變成了隔靴搔癢,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莊白書,活生生的莊白書。他能夠近在眼前,摸得到夠得著,不過現在都成了一種奢望。蔣昭晨吃完就下了樓梯開始打游戲,他算是臨近期末考試的寢室畫風的一股清流,可考起試來卻不照旁人差,主要功夫都在平時,他從不逃課缺勤,知識點一積累,比那些臨陣磨槍的效果好了太多。三人有一腔沒一腔地聊著,從中午一直耗到天色泛黑,按照李子航所說的點兒,沒剩半個小時了。許笙寫完了總結,背了兩章筆記,他去水房洗了把臉,才覺著清爽起來,他們三個穿好衣服,一齊趕往科技樓。這時候外面的天空變得黑湛,科技樓里的燈光微弱,緊挨著的電教甚至看不見什么亮光,這時候的天氣不算凍人,卻也泛著絲絲涼意。他們老遠就瞅見了李子航,他已經準備大半,蠟燭被擺放成一個碩大的心形,中間一道箭頭穿過,不知是誰給出的主意。蔣昭晨瞧見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