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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瑛才緩緩道:“……好”一念之差,咫尺天涯。☆、第五十七回算計宣于唯風折回錦城,在天元街附近著急尋找。傍晚時分,他在一個不起眼的陰暗角落看到了被幾個同齡少年按在地上踢打的白郁。“丑八怪,嚇哭了我弟弟,我打死你!”“長得丑出來嚇人,活該被打——”“——這個風箏真漂亮,松手!給我玩兒——”……從始至終白郁都摟緊風箏、風車、撥浪鼓那些玩意兒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連哭都是悶在嗓子里,不敢大聲嚎出來。宣于唯風霎時間怒火中燒,拔刀出鞘,凌厲刀鋒如流竄的飛刃,眨眼間將那幾個少年割得遍體鱗傷。那幾個少年嚇得魂飛魄散,哭喊:“救命啊啊啊啊——赤衛軍殺人啦——”立即有不少行人圍過來,沖著宣于唯風指指點點。宣于唯風一把拎起白郁的衣領子,像拎起了一只四腳小獸,風一般地溜了。一口氣跑到天元街,依靠在一棵梧桐樹下,宣于唯風氣喘吁吁問:“你沒事吧?”白郁懷里的小玩意兒都跑丟了,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風箏。他看上去想哭,滿是燒痕的臉凸凹不平,一嘟嘴一泛淚,這張臉頓時更驚悚了。宣于唯風手忙腳亂地道:“你別哭啊!哭了就更丑了。”白郁吸了吸鼻子,眼含著兩泡淚,說:“從沒有人打過我,父王都沒有打過我。我不想待在外邊兒了,我想回王宮,風哥哥,你送我回去吧。”“你早上不是說外面自由自在沒人管你,你要搬出來跟我住嗎?這么快就后悔啦?”宣于唯風伸手去揉白郁的發頂,白郁極不自在地扭開頭,不讓他碰。宣于唯風想:他是真受委屈了。“好了,我盡快送你回王宮。你是一只金絲雀,本就該錦衣玉食伺候著,不該待在這王宮外。”宣于唯風去牽他的手,這回白郁沒有避開,任由宣于唯風拉著往前走。宣于唯風奇怪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怎么突然就不見了?”白郁臉紅:“我看到那攤子上的大福娃娃很可愛,就看了會兒……就一會兒,回頭你就不見了……”“唉你真是……你就是一只籠子里的金絲雀,就該錦衣玉食伺候著,不該來這王宮外。”“……我知道,你這是罵我,我能聽懂。”然后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哭花了擦脂抹粉的臉頰,正如宣于唯風所說,看上去更驚悚了。“你是男孩子,怎么這么喜歡哭?”“才沒有!……我才沒有哭。”“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要吃糖葫蘆嗎?我買給你。”白郁輕輕點了點頭,說:“想。”宣于唯風不由得會心一笑,這孩子真是太好哄了。便在這時,蘇瑛跌跌撞撞地走出吟霜樓,眼看著就要撞上白郁。他忙伸出一條胳膊擋在白郁的面前,道:“蘇先生,你的臉色很不好,發生什么事了?”“啊?……是宣于大人,是我失禮了。”蘇瑛稍稍回神,注意到他牽在手里的少年,遲疑地道:“這位小公子就是王宮里的那位?”宣于唯風掉頭:“是的。”白郁從身后探出腦袋,說:“我知道你的。風哥哥說你想見我,是有什么事嗎?”“這個么……”只見蘇瑛高深莫測地勾唇一笑,神色有幾分不可捉摸的狡黠,道:“我早就聽說王宮里王子眾多,王上卻獨獨寵愛最小的王子白郁。我一直都好奇這位小王子到底有什么獨到之處能將那王上迷得顛三倒四,現在看來,大抵是王上的眼神不太好。”“你……!!”“呵,莫氣莫氣。若把你這位嬌少爺惹哭了,宣于大人可是會舉刀砍了我的。”蘇瑛掩唇低笑,繞過白郁走往“買賣樓”。白郁氣憤:“那個蘇瑛真是個壞人,我又沒有招惹他,他干嘛要取笑我?!”本就受了委屈,又被這樣奚落,他一時氣得哇哇大叫:“你個壞人,我要讓父王活活燒死你!不,往你的臉上撒滿磷粉,讓你比我還難看。還有割了你的舌頭,讓你說不出話來——”小王子白郁惡毒地詛咒,忽地話鋒一轉,又惡狠狠地喊:“——你個半瞎子,活該配個半瞎!看你頭發遮住半邊臉,比我更見不得人,其實連你爹娘都不敢認吧!哼哼!——說不定他們都要死了,死得干干凈凈才好!”“——住嘴!亂說些什么!”宣于唯風越聽越過分,忍不住冷聲斥責,嚇得白郁立即縮了縮脖子,不甘心地閉嘴。“過幾日我便送你回宮,不要再惹麻煩了。”“……明明不是我的錯”白郁猶不甘心,宣于唯風聽在耳里也不覺得什么,只是……他禁不住回頭望向蘇瑛的背影,總覺得蘇瑛今日有些奇怪。晚上,白郁奔到宣于唯風的房里,從脖子上拉出一枚晶瑩清潤的玉佩,說:“送給你”宣于唯風剛換了衣裳,穿著輕軟的短衫,疑惑地問:“……為什么送我?”白郁鄭重其事道:“這是我出生時父王賞給我的,我的哥哥們都有這樣一枚玉佩。你對我很好,我喜歡你,所以我把這個玉佩送給你,往后你想見我了,拿著它就可以自由出入王宮。”“這么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話音未落,白郁就開始掉眼淚。宣于唯風無奈:“好吧,我收下。不過我不會經常進宮的,你也不要想著出來玩兒。錦城太亂,你又太金貴,你就在王宮里當好你的金絲雀就行了。”“那如果……錦城太平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宮玩兒了?”少年一臉向往,又急切切地問:“錦城什么時候可以太平啊?”宣于唯風鋪好床,正準備躺下,白郁那一雙清淺琉璃般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轉,突然利索地甩了鞋襪,趴在床沿上靈巧地一滾,便滾進了床里面。他撒嬌地道:“風哥哥,今晚我跟你睡呀!”“會有那么一天的。或許等到你娶妻生子時,這個錦城就太平了。”“父王說我還小,娶妻生子還要好久呢。風哥哥比我大好多歲,為什么還沒有娶嫂嫂啊?”少年單純的一句話直戳宣于唯風的心窩,宣于唯風險些內傷吐血,慌道:“小孩子問這么多做什么?!——睡覺!”僵直地躺進去,小王子白郁立即軟軟地趴上他的胸口,小嗓子輕軟地喊:“風哥哥,你有心儀的姑娘嗎?是不是今天遇到的那個小jiejie?”他說的是明水宣于唯風皺眉,冷峻的面孔陰沉沉的,揪住白郁的耳朵教訓:“食不言寢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