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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小臉兒都變白了。“——那你摟著蘇瑛做什么?替你擋火擋災么?”顧思明吃味地拉開兩人,教訓小敏:“這人要是拿了把刀,你是不是還想著把蘇瑛推出去替你擋刀?”這一通火發得莫名其妙:“蘇大哥還沒有說什么呢,你插什么嘴?”小姑娘害怕了躲到長輩身后,蘇瑛也覺得沒什么,倒是……目光搜尋了一圈兒,問:“聞五呢?”“這……聞老板可是沖在我前頭的?!”這一問不打緊,問了才知道害怕:聞五丟了!腳底下還有個人在噼里啪啦地燒著,搖擺攢動的火苗映著小敏慘白如鬼的臉龐:“蘇大哥,聞五他會不會……不,不會怎么樣的對不對?”小姑娘下意識搖著蘇瑛的袖子,搖了半晌,蘇瑛才掀起眼皮,含糊說:“沒人殺得了他的,但運氣不好撞鬼的話,我就不知道了。”但,說實話,自從來了這雪國,聞五的運氣一直很衰。這座舊府邸荒置了十幾年,又恰逢午夜,竹林深處陰風颯颯,猶如鬼泣。聞五蹲在一根竹子后面,聲音抖得像是簸萁里的豆子:“晚、晚上好!——請問有誰在么?蘇瑛?……小敏?……顧老爺?”啞著嗓子喊了半晌,興許是太過恐慌,身后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殘影,像是竹蔭下蔓延出來的觸角般的爪牙。“喂喂,有沒有人啊?……我有錢,給你三個銅板,送我回家好不好?”聞五差不多出現幻覺了,又驚又懼的臉上滿是冷汗。就在這時,一股陰森森的風息撲上來,耳朵尖兒突然涼颼颼的,然后是一個陰惻惻的回答:“好”☆、第二十一回搗鬼“……好?”大滴大滴冷汗冒出頭,順著刀刻斧鑿般的臉頰輪廓淌下。聞五顫巍巍地轉動身體,顫巍巍地扭頭,迎面吹來一股涼颼颼的夜風。“嘶……”一口涼氣吸到肚子里,再也吐不出來了。一生過往猶如走馬燈般依次浮現在腦海,最后停留在那座金雕玉砌的掌天下權勢的金闕城,與聞五面貌相似的帝王大手一揮,御賜的護身符落到手中。——禿頭和尚開過光的護身符?此時此刻聞五忍不住“呸”了一口:臭老頭子給我等著!什么狗屁護身符管什么用,回到金闕城,老子一定要把它摔你臉上啊!不過,現在……救命啊啊啊啊——扭過頭,只能看見一張黑漆漆的大臉突兀地放大到近前,看不清五官,唯有兩只幽幽瞳孔亮得像兩盞小小紙燈籠。那團黑影籠罩住竹子下縮成一團的聞五,臉部突然露出一口白牙,像是在笑,一只黑手掌伸過來:“三個銅板,我送你回家。”回哪個家?……我的家還是你的家?驚嚇過度之下,聞五腦子轉得尤其快,顫巍巍地仰起小脖子,牙關打顫:“你知道我家在哪兒么?……怎么送我回家?”陰惻惻的聲音為聞五解惑:“我不知道啊!不過,我可以帶你回我家。”哥們,你的家是腳底下……的地獄好么?!老子活得好好的干嘛回你家啊?!!生前腦子不好使,死了還想糊弄老子么?!聞五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突然伸展開四肢,像一只看到rou骨頭的野狗般蹦了起來,撞上黑影也不自知,朝林子“嗖”地竄走了。黑影閃躲得及時,但還是被突然竄起的聞五撞到了下巴,腳下一趔趄差點摔倒。這梁子結大了聞五不看路,只管埋頭往前沖,竹葉拍打聲颯颯陰森,聽在耳朵里,越發像是鬼泣。跑了一會兒,覺得兩腿變得沉重,腳底下軟軟的,又像是被某種力量吸引、拉扯著……腳步越來越沉重,聞五低頭看了幾眼,只能看到腳下黑漆漆的一團,該不會被鬼手纏上了吧?這么一想,聞五竄得更快了!就在這時,身后突然響起十分清晰的喊叫聲:“聞老板——快停下——”為什么?!——為什么連名字都知道了?!難道真是殺人太多,惡鬼索命來了?——不要啊啊啊!——我知道錯了——心里正流著淚懺悔,下一瞬腳下一空,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不受控制地往前栽了進去。緊接著,“撲通”一聲巨響,是水花濺起的聲音。聞五像一個秤砣,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沉底兒了。“啊為什么——‘咕嚕’‘咕嚕’為什么會有……有水池子?……”湖面一圈一圈的漣漪蕩漾開來,映著天上一輪破碎的皎皎明月。沒過一會兒,湖面冒出幾個泡泡兒,然后是聞五的腦袋濕漉漉地探出了水面。這么一大湖冷水澆在身上,冷風一吹,聞五打了個冷顫,徹底清醒了。抬頭的時候,看見岸上站著個黑影,竹林逐漸歸于寂靜,銀白的光輝撒落下來,那黑影的面容在月色下越發清晰。與此同時,聞五的五官跟著越發扭曲。“為什么是你?你怎么在這兒?”月色下那人一身紅色勁裝,腰佩長劍,長身玉立如一把出鞘的冷劍;面容或明或眛,依稀可辨認出冷峻的五官。幾乎是在望過去的瞬間,聞五就認出來:是赤衛軍的首領宣于唯風。“這么晚了,宣于大人也來溜圈兒?”是撞霉運了么,倒霉事兒一茬跟著一茬!一向奉行“丟錢事小可以,丟面子事大”鐵律的聞五立馬抖擻精神,深一腳淺一腳地踩上岸,堅決不在宣于唯風面前表現出絲毫狼狽。可下一刻,宣于唯風伸手作討錢狀,說:“三個銅板,送你回家。”輕飄飄的幾個字聽進耳朵里,瞬間讓聞五整個人炸成了一只刺猬:“是你?!——你裝鬼嚇我!!”氣勢洶洶地奔到宣于唯風面前,興師問罪:“這月黑風高的,要是嚇出個好歹,又沒個御醫大夫什么的救命,老子嗝兒屁了你是殉情還是陪葬啊?!”宣于唯風無辜:“小桃跳井當晚有仆人在這將軍舊宅見過她,我是來找線索的。”“人家尋死之前來這兒跳個冷水澡不行么!”聞五拽走腦門兒上耷拉的水草,恨道。“小桃的尸體上身上有劍痕,也是她自己劃著玩兒的?”“管她是不是,跟我有什么關系!”聞五挺硬氣的,一擺手,“滾滾滾,每次遇見你都沒什么好事兒。”“本想幫你一把,你不識相,哼,也就算了。”聞五看宣于唯風不對眼,宣于唯風也不見得待見聞五。聞五讓他滾,他就滾了。可沒滾幾步,聞五的腳步跟上。腦門兒上的青筋跳了幾跳,忍不住回頭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