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瑛走過來,牽起小敏的手,笑得極為溫柔內(nèi)斂,宛如枝頭搖曳的艷麗春花。“蘇大哥?”小敏懵懵懂懂。蘇瑛輕輕“噓”了聲,低聲含笑:“小敏,這個時候,你要相信聞五啊!”月黑風(fēng)高,錢府并不安生。黑影穿梭,無聲無息。銳利的雙目猶如出了鞘的利劍,散發(fā)出凌厲威懾的光芒。翌日,后院的護(hù)衛(wèi)倒了一地,再看空空如也的小金庫,錢老爺一聲凄慘的哀嚎,跟著倒地不起。聞五癱在大柳樹上扣指甲,斜眼看見赤衛(wèi)軍的明山買了油餅,打著哈欠走過來。“咦?——明大人啊,這么早來天元街巡查?”聞五笑嘻嘻地打招呼,明山依然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掀起眼皮施舍個眼神,又走遠(yuǎn)了。聞五繼續(xù)喊:“明大人,我欠宣于唯風(fēng)一個人情,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提呀!”☆、第十二回三人行蘇瑛帶小敏去汪大人的府上,聞五自個兒去了錢府。錢府一反先前扣門小氣的作派,這次迎接的派頭可以用“財大氣粗”來形容:錢管家親自迎接,好酒好菜擺了滿一桌,幾個貌美的奴婢伺候,居然還請來了吟霜樓的頭牌喝小曲兒。聞五樂呵呵地受了,整了整衣襟,捏起小酒杯,立即有調(diào)|教得溫順可人兒的奴婢斟酒。他不禁有點兒醺醺然,淺酌一口,聽著小曲兒,嘴角都要裂到了耳根。傍晚,聞五被拉到了花團(tuán)錦簇的別苑里。錢管家嘆道:“這里面是我家老爺?shù)男难?,聞老板可不要辜?fù)老爺?shù)暮裢涯琴\人拿下!——事成之后,聞老板盡管放心,我家老爺必有重謝!”“沒問題!那賊么……要死的還是活的?”“當(dāng)然是活的!那賊人偷了錢府少說也有十幾萬兩銀子,就算要死,哼,也得先把錢全吐出來!”聞五不以為然地嘀咕了一句:“就那點兒錢,早花完了罷。”錢管家正要走,聽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下意識扭頭問:“聞老板說什么?”“呃哈,沒啥呀!”聞五撓了撓頭,打了個哈哈:“這院子真漂亮,錢老爺真是好享受??!”錢管家笑瞇瞇地虛應(yīng)了幾句,挺著土財主似的大肚子走了。聞五敲了敲腦袋,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怕了他不成?他腳步不穩(wěn)地跳上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槐樹上,想吹吹酒氣。這時候,一個脆嘣嘣的童稚聲音突然響起,依稀就在耳朵邊兒上,嚇得聞五霎時睜開眼,環(huán)顧左右,沒人呀!“嘻嘻,你在找我嗎?——你低頭,就看見我了?!?/br>聞五依言低頭找,這才看見墻外一棵枝干嶙峋的酸棗樹上趴著個小男娃。小男娃臟兮兮的花臉兒有幾道抓印子,衣裳好幾處都劃破了,見聞五看過來,又捂住小嘴兒嗤嗤笑。“你好呀,小娃娃!”聞五主動打招呼。“我不叫‘小娃娃’,我叫金寶。”“小金寶兒!”聞五探出半個身子,伸長了胳膊,說:“來跟大哥哥坐,可以看得很遠(yuǎn)哦!”小金寶兒圓溜溜的眼睛霎時亮晶晶的,正要搭上小手,一聲怒喝由遠(yuǎn)及近傳來:“胡鬧——!扔下功課,偷溜出來玩耍,像什么話!”一襲青衫俊雅秀儒的青年緩步走來,五官極為斯文俊致,只是眼神凌厲了些。“呀!糟了!——是柳先生!”小金寶兒扶著樹干“蹭蹭蹭”地往下爬,小手心出汗,滑了下,矮胖的小身板登時直直摔了下酸棗樹。“哇呀呀呀——”小金寶兒揮舞著蓮藕似的小胖胳膊,嚇得吱哇亂叫。聞五正想救人,忽地一陣疾風(fēng)卷來,只覺眼前一花,小金寶兒已被卷進(jìn)了柳先生的懷中。“好快的身手!”他不由贊了一句,跳下大槐樹,十分自來熟地去摟柳先生的肩膀,說:“我是‘買賣樓’的老板聞五,瞧你身手不錯、文采很好,要不要交個朋友?”柳先生挑剔地打量了幾眼,道:“舉止不端、言談放肆,哼,不與為謀?!?/br>小金寶兒的兩只小腳在空中蹬了幾下,還想跑,被一把揪住后襟拎起來。“還想跑?功課沒做完,哪兒也不能去。”說罷拎著淚眼汪汪的小金寶兒走了。聞五頓時耷拉下眼皮,跳回了大榆樹上躺著。這時候,游廊里的柳先生突然扭頭,哼道:“錢府遭賊是壞事做多了,現(xiàn)在得了報應(yīng)實屬活該。勸你不要趟這灘渾水,還是速速抽身離開罷?!?/br>“嗯?”“錢老爺請你來是不是花了大價錢?可惜,錢府的錢不是那么好拿的。”聞五挑開了眼皮,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柳先生端正文秀的面容,看他眉宇間一抹刻入骨的清高與倨傲,不禁笑了笑,問:“讀書人都跟你一樣,喜歡打啞迷嗎?”柳先生嗤笑了下,離去。聞五繼續(xù)癱著,心里卻亂成一團(tuán)麻:感覺……被算計了呀……白絮紛紛揚(yáng)揚(yáng),房檐上積了厚厚一層。他苦惱地盤腿托腮,想了一會兒,忽地緩緩笑了:“敢算計本宮……嘖嘖,風(fēng)十四,該還你人情了?!?/br>小敏隨蘇瑛踏進(jìn)了汪大人的府邸,一路上都笑抿著嘴巴,黑玉般明亮的眸子狡黠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副要使壞的模樣。蘇瑛牽住她的手,唇角一抹輕柔的淺笑,道:“等會兒見到汪大人,不要無禮知道嗎?”小敏乖巧地點頭:“知道了?!?/br>陸非離依然一張陰沉的棺材臉,吩咐廚房下了兩碗不沾葷腥的素湯面,道:“老夫人近日戒齋,只有素面,兩位不要嫌棄?!?/br>小敏覺得還可以,拿起筷子,道了聲“多謝”,埋頭吃去了。蘇瑛夾了一根青菜,卻怎么也下不去口,跟經(jīng)常餓肚子的小敏不同,他向來是無rou不歡,即便是客套也不愿委屈了自個兒。于是遲疑了一會兒,他便放下筷子,開門見山:“我不餓,我來是為了委托一事,上次時間匆忙未得細(xì)講,這次,還請陸先生詳細(xì)告知。”陸非離拉了張椅子坐下,腰板挺直,神色十分嚴(yán)肅:“此事說來慚愧,卷宗丟失是大人的過失,倘若交由衙門處置,不僅會罪及大人,興許整個府上都會有牢獄之災(zāi)。我替大人找上‘買賣樓’,是想在暴露之前找回卷宗,免除這場災(zāi)禍?!?/br>“蘇某知曉。請陸先生轉(zhuǎn)告汪大人,‘買賣樓’接了委托,便會履行承諾,找回卷宗?!鄙砸煌nD,湊近了些,陸非離身上那股清苦的藥味兒更濃了,蘇瑛的眼神隨之變得深沉,但很快掩飾過去,抿唇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