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難受，不是因為賀欣，是宋明修吧。”

    張小暉起身去洗手，“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

    背后傳出聲響，是垃圾簍撞到墻的聲音，伴隨季時的低吼，“你在心虛。”

    張小暉轉(zhuǎn)身瞪他。

    季時捋了幾下頭發(fā)，給捋的凌亂，劍眉下，他的眸光深邃，呈現(xiàn)的是暴躁與冷靜的混合體。

    半響，季時邁步靠近，雙臂放在張小暉的腰部，摟在懷里。

    “小暉，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嗯。”張小暉拽住季時襯衣領(lǐng)口的領(lǐng)帶，“我知道，你愛慘了我。”

    她修剪平整的指甲劃過季時性|感的喉結(jié)，踮起腳尖，唇輕擦過，“要相信我，別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季時，以前的事已經(jīng)是回憶了，不管怎么想，都發(fā)生過，也都是過去了。”

    季時低著頭，抵著她的鼻尖，輕輕的吻她。

    張小暉把手從他的領(lǐng)帶上松開，搭到他的脖子上，勾著，微微側(cè)頭，和他唇齒摩|擦。

    “瓜子以后少磕，你看你的嘴巴都干成什么樣子了。”

    “知道了。”

    晚上吃了飯，季時去書房處理公務(wù)，張小暉檢查兒子的作業(yè)，今天布置的是大寫的一到五，字一筆一劃的，規(guī)規(guī)矩矩。

    “言言，你寫的字你認(rèn)識嗎？”

    “認(rèn)識的呀。”季小言座坐姿端正，小身板挺的筆直，他脆生生的說，“這是一。”

    張小暉彎著眉眼，“那一旁邊的是什么字？”

    “二，再后面是三，四，五。”季小言認(rèn)真的回答，像一只驕傲的小貓。

    “都認(rèn)識啊。”張小暉笑著夸獎，“言言好聰明。”

    季小言搖頭嘆息，“mama，你真笨。”

    張小暉把他的作業(yè)本和文具盒收到書包里，“嗯，mama沒有言言聰明，所以言言要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教mama，好不好？”

    季小言不說話，似乎是在思考一件大事。

    好一會兒，他認(rèn)真點頭，“好！”

    那他從明天開始，上課就不能玩橡皮泥了，他答應(yīng)了mama。

    不知道兒子的小心思，張小暉把被子鋪好，“睡覺吧。”

    季小言乖乖鉆進(jìn)被窩里，露出一雙大眼睛，“mama晚安。”

    坐在床頭，張小暉親親他的小臉，“晚安寶貝。”

    手被拉住，張小暉扭頭，“怎么了？”

    季小言害怕的說，“mama，晚上怪獸來了怎么辦？”

    “有爸爸呢。”張小暉溫柔的微笑，“爸爸很厲害，怪獸不敢來的。”

    “對哦，爸爸好厲害的！那，那……”季小言激動的說，“那mama你跟爸爸說，怪獸要是來了，不要打怪獸，他會流血，會很疼。”

    兒子的善良讓張小暉感到欣慰，“好。”

    季小言閉上眼睛，又睜開，確定mama在，他又把眼睛閉上，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關(guān)了燈，把房門帶上，張小暉去書房，她在書架上找到?jīng)]看完的書，窩沙發(fā)里繼續(xù)看了起來。

    翻著文件，季時隔一會兒就看一眼沙發(fā)上的女人，目光柔和。

    處在同一個空間，呼吸一樣的空氣，他們沒有言語交流，卻幸福美好。

    十點多，季時離開書桌，把睡著的張小暉抱回房間。

    第二天，季小言生日。

    方清跟小黃去學(xué)校接他，沒接到人，他倆都心驚rou跳，連忙去通知兩頭。

    會議室的張小暉和辦公室的季時前后離開公司。

    就在大家四處尋找季小言時，他坐在一家肯德基里面，晃著兩條小短腿，拿著雞腿在那高興的啃著，滿嘴油。

    對面的宋明修看著小男孩，又像是在通過他看張小暉，看他們的那段青蔥歲月。

    季小言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啃了大半的雞腿放回去，慌張的說，“叔叔，我答應(yīng)過mama，不能吃別人給的東西。”

    “叔叔不是別人。”宋明修的唇角輕勾，“叔叔是你mama的好朋友。”

    季小言眨巴眼睛，“像我跟安安那樣的好朋友嗎？”

    宋明修唇邊的笑意流進(jìn)眼底，“對。”

    季小言放下心來，繼續(xù)啃雞腿。

    “今天是言言生日吧。”宋明修把旁邊的盒子拿到桌上，“這是給言言的生日禮物。”

    季小言看到了機器貓，眼睛一亮，“謝謝叔叔！”

    他更加肯定這個叔叔跟mama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宋明修拿紙巾給他擦嘴，嗓音不是一貫的清冽，溫和又富有耐心，“我們?nèi)ズＱ箴^看海豚好不好？”

    “好哇好哇！”季小言開心的拍手，“我最喜歡海豚了，mama也喜歡！”

    眼瞼動了動，宋明修的眼中仿佛有什么蕩開，一點點揉進(jìn)心里，他笑的溫柔，“是嗎？”

    “嗯！”季小言用力點頭，“mama每次都會看著海豚笑，好開心。”

    宋明修站起身，過去把季小言從椅子上抱下來，“那我們?nèi)ズＱ箴^吧。”

    季小言蹦蹦跳跳的跟著他。

    太陽下山，夜幕降臨。

    季時接到電話，在公司一樓大廳見到兒子。

    他的面色繃的可怕，壓制的情緒即將爆發(fā)，后面的張小暉制止他，把兒子帶上車。

    公司門口的方清跟小黃互看一眼，覺得小少爺今晚要哭成花貓了。

    “你說那人是誰啊，能把小少爺帶走。”

    小黃按耐不住的開口，小少爺平時很機靈的，也聰明，他們試過多次，小少爺都不上當(dāng)，警惕性高，怎么這回就……

    方清扒扒頭發(fā)，“熟人吧。”

    至于是哪一邊的熟人，什么熟人，她沒說。

    一兩句話也說不清。

    車?yán)锏募拘⊙愿杏X自己要大禍臨頭，他垂著腦袋，一聲不出。

    到家后，季時摔門，“站好！”

    打了個哆嗦，季小言嚇壞了，他瞪大眼睛，面朝墻壁站著。

    季時扯掉領(lǐng)帶，控制火氣，“你放學(xué)去哪兒了？”

    小臉煞白，季小言磕磕巴巴的，“去，去吃雞腿，看，看，看海海豚去了。”

    張小暉跟季時耳語，“季時，你別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