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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繼妹容貌毀了、名聲差成這樣,壽王竟然還能勸服皇上為他賜婚,還能保留她的王妃之位。 他也不想狡辯,安國寺、宋闊夫妻的事他沒有落下任何馬腳,便是壽王也沒有證據追查到他頭上,唯有表妹那件事,只要抓住表妹一審,便什么都知道了。郭驍早就考慮過后果,然利用表妹是當時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而且,差一點便成功了。 “宋闊夫妻,也是你挑唆進京的?”郭伯言起身,臉色鐵青地盯著兒子。 郭驍抬眼,直視父親道:“是。” “啪”的一聲,男人一掌扇在了兒子臉上,那刺耳的聲音穿透黑暗傳到院中,魏進心神一顫,難以置信地望向書房。他在國公爺身邊伺候了三十多年,親眼看著世子長大的,世子幼時頑劣犯錯,國公爺打過手心罰過面壁,唯獨沒有打過臉。 書房之中,郭驍緩緩轉過腦袋,右臉有如火燒,嘴角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流了下來。郭驍抹了一把,看都沒看便放下手。 郭伯言雙目泛紅。他希望長子跪下來認錯,希望長子求他寬恕他一回,可長子比曾經每一次犯錯都平靜,為何平靜,因為他心里并不覺得自己錯了! “安安哪里對不起你,你為何要害她?”掌心發熱,郭伯言呼吸粗重,想不通! 郭驍垂著眼簾,一言不發。 郭伯言怒極而笑,指著兒子道:“好,你骨頭硬,我去問安安!” 說完便越過兒子,疾步朝門口走去。 “她沒有對不起我。” 就在郭伯言手已經碰到門簾時,身后終于傳來郭驍冷漠的聲音,郭伯言身形一頓,回頭看長子。既然兄妹沒有恩怨,長子為何…… “父親,兒子從小到大沒求過您什么,今晚,兒子求父親為我做主。” 郭驍撩起衣擺,背對郭伯言跪了下去,脊背挺直,猶如一匹不肯屈服任何獵人的狼:“父親,我想要安安,能做的我都做了,皇上替壽王做主搶了她,兒子再無計可施,只求父親也為我做次主,別讓安安嫁給別人。” 第96章 096 郭伯言曾在影壁前沉思許久, 揣度過各種長子對女兒出手的理由,唯獨沒有想過,長子居然對meimei動了那等大逆不道的念頭,甚至為此用盡手段敗壞meimei的名聲, 不惜賠上堂妹、表妹乃至他這個父親的臉面! 多可笑, 他的兒子居然挑撥兩個刁民, 進京告他這個老子強搶民女! 郭伯言怒發沖冠,幾個箭步沖到長子前面,左手扣住長子肩膀用力往上一提, 右手高高揚起,便要再打這個孽子一巴掌!可他手都抬起來了,卻見長子閉著眼睛, 酷似他的冷峻臉龐上沒有一絲懼怕或悔恨, 平靜如水。 郭伯言雙手顫抖,想打下去,右手卻仿佛被什么往后扯一樣,遲遲下落不能。 “爹爹,我走不動了,你抱我……” “爹爹, 我想騎大馬!” “父親,兒子想隨您一起出征。” …… 三歲的朝他撒嬌的男娃,十歲的貪玩好動的孩童,十四歲神采飛揚要隨父殺敵的少年郎,一幕一幕, 全是他的長子,最終與面前倔強桀驁的臉龐重合。看著兒子還腫著的半邊臉,郭伯言這一巴掌,再也打不下去了。 他松開手,轉身背了過去,頭微揚。 郭驍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父親寬闊的肩膀,曾經他必須仰望的男人,現在已能并肩。 父親打他,郭驍一點都不恨,他知道自己有錯,知道打了他的父親心里也難受,但郭驍沒有辦法了。她太膽小,父親一問,她肯定會招,郭驍不想她害怕,寧可自己告訴父親。而父親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除了父親,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她嫁給壽王。 郭驍重新跪了下去:“父親,我……” “她是你meimei,你們絕無可能,你趁早死了這條心。”郭伯言冷聲打斷兒子的哀求。 “我與安安沒有任何血緣關系。”郭驍不肯妥協,仰頭看前面的男人:“父親,如果安安是我親meimei,我絕不會對她動心,便是動了,我也不會做任何事,可安安不是,我親眼看著她長大,她那樣好,我,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管不住又如何?”郭伯言轉身,雙眼泛紅地質問跪在地上的長子:“便是我幫你毀了這門婚事,安安依然是你meimei,你娶她便是luanlun,會身敗名裂,遭世人唾棄。就算我放她回宋家,讓她恢復宋姓,你依然無法娶她,注定不能在一起,你又何必強求?” 說到后面,郭伯言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希望能勸服長子收起那份心。是男人都貪圖美色,女兒小小年紀出落得如花似玉,嬌憨嫵媚不輸妻子,震怒過后,郭伯言能理解長子有那種念頭,但郭伯言更愿意相信,長子只是一時糊涂,只要有人點醒他,長子會明白的。 郭驍明白,明白這輩子他都不能名正言順地娶她,可他有一個辦法。這個辦法他不想告訴任何人,但到了這個地步,唯有父親能阻止她出嫁。垂著眼簾,郭驍低聲道:“我給不了她名分,但我可以給她寵愛,將來我會娶一個老實聽話的女人,安安生的子女都記在她名下。” 郭伯言猛地攥緊拳頭,只有這樣,他才能壓制住再打長子一巴掌的沖動。 已經打過了,郭伯言現在只想打消兒子的念頭,而非讓長子在錯的路上越走越遠。 坐到椅子上,郭伯言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看著長子道:“讓她在郭家當個老姑娘,無名無分地跟著你,這就是你所謂的寵愛?安安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是你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還是你囚在缸里的魚?” 郭驍抿唇:“我會對她好,除了她,我誰都不碰。” 郭伯言嗤笑:“且不提安安愿不愿意,你想寵她,時間長了肯定會被人察覺,那時你祖母會怎么想,你母親會怎么想,外面的人會怎么詆毀郭家?是不是為了安安,你連咱們國公府的體面都不要了?” 郭驍看眼父親,眼里掠過一絲猶豫,又垂下眼簾。 郭伯言握拳,呵斥道:“說!” 郭驍呼吸變重,直視對面的男人道:“若父親是我,父親會如何?” “如果是我,我根本不會動心。”郭伯言馬上回道。 郭驍淡淡笑了下,笑容諷刺,不信。 郭伯言也看出來了,他一時半刻是改變不了長子的心思,索性攤開了道:“你是我兒子,安安是我女兒,我不會為了你斷送安安的一輩子,不會為了你讓整個郭家淪為全天下的笑柄,更不會眼睜睜看著我的兒子繼續錯下去。平章,為父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你休了那非分之想,我既往不咎,你還是我的好兒子,是國公府的世子,是未來的國公爺。” 郭驍不語。 “第二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