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了照顧女同事而改還真改不過來,更甭提又都一個個喝的臉紅脖子粗。在她之前刑偵處沒有接收過女警,倒不是性別歧視,真是這活太累太辛苦,動不動連軸轉(zhuǎn)七乘二十四小時。經(jīng)常就軍大衣一裹在車上湊活一覺,趕上盯梢時不能下車,尿急還得靠礦泉水瓶在車里解決,也沒條件講究個人衛(wèi)生。不過當初市局招女警時,全市分局加派出所還是有將近一百來號人報名。體測刷下去一大半,最后一共錄取了仨。苗紅被分配進刑偵處重案組,另外兩個一個進了緝毒處一個進了安保處。花木蘭們進局里第一天就被局里的老光棍們給盯上了,各種大獻殷勤。那倆沒扛住,前后腳結(jié)婚了,就苗紅一直扛到二十七八還孑然一身。“師傅,少喝,要不回家媛媛又得跟你鬧?!泵缂t按住曹翰群舉起酒杯的手。曹翰群滿不在乎地抽回手,沖陳飛舉了下杯子一口悶光杯子里的酒,然后對苗紅說:“我回去她都睡了,沒事兒?!?/br>“得了吧,你不回去她哪睡的踏實?!泵缂t把手機里的短信調(diào)出來給曹翰群看,“你瞧,丫頭短信都發(fā)我這來了,讓你少喝?!?/br>瞇起被酒精泡漲的眼睛看了看,曹翰群訕訕地放下酒杯?!暗?,閨女的話得聽,不喝了不喝了,苗紅,把茶壺遞給我?!?/br>曹翰群的老婆走的早,留下個閨女給他,這么多年父女倆相依為命。閨女的話就是圣旨,局長都說,他說什么老曹都當耳邊風,倔驢一頭,可曹大小姐只要開口,老曹立馬就成小白兔。苗紅端起茶壺給倒上杯茶,看著曹翰群拿茶水逗其他人喝酒,自己轉(zhuǎn)過身默默嘆了口氣。當初本該是趙平生做她師傅,因為遭遇槍擊趙平生歇了一段時間,羅隊就又安排她跟曹翰群。師徒倆天天一輛車里泡著,苗紅年輕漂亮,曹翰群單身了那么多年,朝夕相處便擦出火花。盡管在外人面前還是以師徒相稱,但私底下其實早已是多年的情侶。可他們沒法結(jié)婚,至少短時間內(nèi)不行。曹翰群在妻子去世前答應過她,女兒成年之前絕不會續(xù)弦。這也是人之常情——哪個媽不擔心自己死了女兒被后媽欺負?苗紅能理解。曹媛被曹翰群視如掌上明珠,那真是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寵出個大小姐脾氣,她現(xiàn)在去給人做后媽也不合適。管多了是欺負孩子,不管又是不負責任,還不如等那丫頭離開家去上大學之后再說。曹翰群也值得等,苗紅對此絲毫沒有異議。老曹這人看著粗枝大葉沒心沒肺,其實心特別細。也可能是要養(yǎng)女兒的單親家庭爸爸的緣故,曹翰群對女性遠比刑偵處其他同僚更了解,車后備箱里總放著干紅棗和紅糖,甭管天氣多冷,苗紅保溫杯里的紅棗茶永遠是熱的。之前有一次在山里盯梢,又趕上苗紅感冒,曹翰群就讓苗紅在后座上睡覺,他溜溜扛了一天一宿沒睡。夜里氣溫將近零度,為避免一氧化碳中毒車上也不能一直開著暖氣,等苗紅醒了,發(fā)現(xiàn)曹翰群把自己的軍大衣蓋在她腿上,凍得跟那打噴嚏。她當就想,這男人值得她等一輩子。————————“苗紅!苗紅!你別去看!”陳飛攔著苗紅不讓她進太平間。曹翰群去外地追捕逃犯,和當?shù)氐膶0附M同僚開展圍捕行動時被窮兇極惡的歹徒捅了二十多刀,人還沒到醫(yī)院就不行了。陳飛接到消息趕緊往過趕,他都沒敢通知苗紅,誰知道這姑娘自己跑來了。“陳飛你讓開!”苗紅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差點把陳飛推一跟頭。其實陳飛不比苗紅心里好受多少。他和曹翰群打中專開始就是同學,還是同寢的上下鋪,又同期進的局里,二十多年的同窗同僚,那感情就跟親兄弟一樣。聽說老曹殉職了,他當時就眼前一黑差點栽在辦公桌前頭,急得趙平生直往他嘴里塞速效救心丸。“都已經(jīng)這樣了,就別看了!”陳飛使勁抱住苗紅的肩膀。他是唯一知道曹翰群和苗紅關(guān)系的人,曹翰群的遺容還沒整理,臉上有刀傷,他不忍心讓苗紅看見那樣的老曹。“陳飛!你他媽給老娘放手!”苗紅的眼淚在火車上就已哭干了,這會她只能嘶啞著嗓音,理智盡失地捶打陳飛以發(fā)泄悲痛。眼瞧陳飛一個人快要弄不住苗紅了,當?shù)氐耐偶娂娚鲜謳兔Γ€有人打電話叫派出所派位大姐來安慰這個姑娘。陳飛臉上身上都挨了苗紅的打,他也顧不上這個,趕緊叫人找醫(yī)生過來給苗紅打安定。苗紅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真想不開和老曹殉情都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一個了別再搭進去一個,時間就算治愈不了傷痛也總能把一切沖淡。要說這重案組也是流年不利,羅隊上半年剛突發(fā)心梗去世,這他媽老曹又殉職了,苗紅可千萬不能再出事。等苗紅那邊安靜下來,當?shù)貙0附M的負責人問陳飛:“陳隊,您看老曹的遺體是在這邊火化還是……”“我得帶他回去。”陳飛疲憊地擺擺手,“他還有個女兒,總得讓他們見最后一面?!?/br>“剛那姑娘是老曹什么人???”對方問。陳飛已經(jīng)木了的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他徒弟。”那邊感慨道:“這家伙,我看那猛勁還以為是他媳婦呢,就是太年輕。”陳飛沉默不語。當初知道曹翰群和苗紅之間的事兒時,他還打趣過老曹,說人老牛吃嫩草小心馬上風?,F(xiàn)在人真沒了,他這心里難受得像是被誰活生生挖走了一塊似的。抬手抹了把臉,陳飛叮囑道:“趕緊找個入殮師來,給我們老曹那臉拾掇拾掇,挺帥一爺們,走也得走得體——”他說不下去了,弓身撐著膝蓋靠在墻上,緊咬牙關(guān)堵住喉嚨里的聲響,眼淚噼里啪啦地往泛著冰冷白光的地板上砸。————————烈士陵園。苗紅目光呆滯地盯著墓碑上曹翰群笑得沒心沒肺的臉,緊緊抱住伏在懷里失聲痛哭的曹媛。一開始她是過不去這道坎,可一想到曹媛小小年紀便父母雙亡,她又覺得自己得好好活下去,起碼幫老曹把閨女照顧到成家。雖然曹翰群一句話都沒能留下,但她清楚,曹媛的幸福一定是對方最惦記的事。遺體告別時陳飛還安排了救護車在外頭等著,生怕曹媛哭背過氣去。事實上這丫頭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堅強,她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目送父親走完最后一程。“苗姨,我以后能跟你去住么?”趴在苗紅懷里,曹媛抽抽搭搭地問。苗紅鼻子一酸,抬手抹抹姑娘臉上的眼淚,硬擠出個笑問:“跟爺爺奶奶住不好么?”“爸說,你是特別不會照顧自己的人,我想他臨走時一定很擔心你?!辈苕碌难蹨I根本擦不完,“苗姨,我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