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娶,孫子沒抱,你就給我自殺,自殺,自殺!”一個矮胖的中年婦女一邊哭一邊拍打著床上縮在被子里的少年。 “媽!你干嘛呢!弟弟才剛好點,你別招他了!”拎著飯盒的方穎璇見母親正在廝打著床上的弟弟,趕緊放下飯盒上前將母親拉到一邊。 “我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女兒不聽話,兒子要尋死,我還活著有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要死嗎?來,咱倆抱著一起跳樓,摔死拉到!”胖胖的中年婦女一把推開方穎璇,上前去扯少年的被子。 方穎璇被她肥壯的母親推得一個趔趄,身體連同床邊的東西一起倒了下去。 放在床頭柜上的水壺掉落砸在方穎璇的頭上,瞬間滲出血來。方穎璇低低shen吟一聲,捂著頭仰面倒地。 方穎璇的母親朱玉梅嚇了一跳,也不敢扯床上的兒子了,趕緊伸手將方穎璇扶起來,“閨女,閨女,你沒事吧,媽不是故意的!” 方穎璇捂著頭,也不說話,只蹲下身子去扶倒下的床頭柜和水壺。朱玉梅被方穎璇此刻慘白臉上的一片血紅嚇得夠嗆,不敢再鬧,只跟著方穎璇一起七手八腳地將東西收拾好。 母親在一旁噼里啪啦地鬧了一通,又哭又叫,還撕扯不停,但床上的人卻一點聲兒都沒有,仿佛根本沒聽見一般。 朱玉梅發了一通脾氣,憋了幾天的邪火瀉了大半,總算是有點理智了。她低頭揉著衣角,看著額頭上包著紗布的女兒沉默不語地忙來忙去,囁嚅著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好。 朱玉梅等了半天沒等來女兒的聲音,自殺未遂的兒子還在床上不知死活,一句話不肯講,頓時覺得悲從中來,眼淚又流了出來。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干什么呢?病人需要靜養,你在這里大吵大鬧的,只會讓他病情更加惡化!”查房的醫生見朱玉梅在一旁大哭大鬧,生氣地敲了敲門,讓她安靜。 朱玉梅平時接觸的多是鎮里連普通話都說不好的大夫,這種大醫院穿戴干凈,一臉嚴肅的醫生她見得少,不禁有點本能的畏懼。朱玉梅趕緊擦了擦眼淚,將哽咽聲和哭聲咽了回去,縮手縮腳地站到一邊。 “方文錦的家屬,今天的藥取一下。一定要按時吃藥。”醫生一邊在查房病歷本上記錄著,一邊嚴肅地叮囑道。 “好的,謝謝醫生。”方穎璇從藥物車上將貼著弟弟姓名的藥盒取下,對醫生道了聲謝。醫生對方穎璇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后便離開了。 “閨女,你也請假好幾次了,快去上班吧。我聽穎珠說你這工作好得很,要是被開除就麻煩了。” “你不用管了。對了jiejie不是說家里忙得很,讓你先回去嗎?弟弟這里我會找個護工,你就先回去吧。我給你訂晚上的車票。”方穎璇一邊給方文錦盛粥,一邊淡淡道。 方穎璇被暖瓶砸傷的額頭隱隱作痛,加上好幾天沒有睡好覺,頭一陣陣發暈。她身體發冷,胸口悶悶的,起身時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厥過去。 “護工哪里有親媽照顧得精心仔細?”朱玉梅絲毫沒有注意到方穎璇差點暈倒,一把搶過盛粥的碗,將方穎璇擠了個趔趄。 方穎璇捂著胸口緩了一分多鐘才站起身。 “你在這里耗著,爸爸怎么辦,家里的事兒怎么辦?現在弟弟是中度抑郁癥加躁狂癥,需要安靜,需要私人空間,你整天在這里哭鬧,罵人,弟弟的病什么時候能好?”方穎璇看著縮在被子里一動不動的方文錦,又心痛又厭煩,“你整天就知道罵人,哭,連弟弟的午飯都會忘記買,我花錢找的護工起碼精心仔細,也不會整天天叨叨個沒完,討人嫌!” 方穎璇想起最近如同噩夢的遭遇,再想想自己最親的人不僅不給她一點支持,反而整天添堵,怎能不讓她暴躁? 朱玉梅多年來一直承受著丈夫和大女兒的壞脾氣,而其他兒女脾氣軟,也聽話,就成了她發泄不滿對象。尤其是方穎璇,一直以來都很乖巧。這會兒方穎璇突然發飆可把朱玉梅嚇著了。 朱玉梅瞪大眼睛,身體亂顫,不知是生氣還是驚嚇。她指著方穎璇“你你你”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再說什么。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風吹拂窗簾的沙沙聲。 兩人靜靜地呆了一會兒,朱玉梅首先開口打破沉寂,“行,既然你有注意,媽也不管了。但是你得告訴媽,你預備啥時候結婚,家里好準備著。” “什么結婚?” 方穎璇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將朱玉梅拉出單人病房,來到醫院的花園里,“你又聽誰瞎說了?我什么時候要結婚了?” “什么瞎說?你大姐都跟我說了,你跟銘威都訂婚了。在咱老家,訂婚不就是結婚了嗎?這還有跑?你這孩子也真是主意正,訂婚也不跟家里人說,我和你爸,你姐不去觀禮像什么話!不過還好銘威這孩子孝順,彩禮錢給的多,不然你爸肯定要生氣了!” 彩禮?什么彩禮?方穎璇一聽,頓時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兒。 “你說什么彩禮?我什么時候給你彩禮了?” “你這孩子是不是糊涂了?哪有女方家給彩禮的,你jiejie說銘威給了咱家十幾萬彩禮錢,讓你jiejie帶回來。正好你姐夫那邊急用錢,你姐就先拿去了……” 十幾萬……彩禮錢?方穎璇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李銘威讓她jiejie轉交彩禮錢,這事怎么想怎么不對勁。她顧不上跟朱玉梅追問,顫抖著手給jiejie方穎珠打了個電話。 “……這事啊。反正你和銘威都要結婚了,我作為jiejie借點錢咋地了?咱家那邊嫁個閨女都是三十萬起步,我才借了十六萬,打了個對折可是一點不過分啊。正好你打電話過來,我就直接跟你說了,你外甥這邊學校教育不太好,我尋思著把他也送到你那邊,讀文錦的那所學校,你幫忙安排一下……” 方穎璇聽著電話里大姐喋喋不休,理所應當的聲音,兩眼一黑,身體向后倒了過去。 “閨女,閨女!閨女你怎么了閨女!” 方穎璇從未覺得如此絕望過。 為了幫弟弟轉到B市最好的高中,擇校費、插班費和各種打點的費用就幾乎花了方穎璇大半積蓄。不僅如此,方穎璇還要負責弟弟平時的花銷,就算再厚的工資也頂不住這么個花法。 這些也就罷了,畢竟錢財身外物,還能賺回來。但最近一段時間,弟弟竟然跟她說自己是同性戀,心里很苦什么的,連續鬧了好幾次自殺。 這次實在鬧得太大,方穎璇只好將弟弟送到醫院,沒想到一檢查方文錦竟然已經是中度抑郁。為了給弟弟治病,方穎璇從積蓄里又擠出一筆,又費錢又耽誤時間,方穎璇從身體到心靈已經透支的差不多了。 李銘威幾次想給方穎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