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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變涼,莫青趕緊后退了一步,拉開一段距離。“對……對不起,我實在是太莽撞了,這些都是我的錯,我……嗯?唔……”一雙健壯的臂膀猛然將莫青拉了過去,讓他一下子跌倒在一片炙熱寬廣的胸膛中。唇上忽然被人堵住,莫青清雅的眸子倏地睜大。他的大腦全是空白,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當他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被這個總是沉默不言的男人抱入了懷中。唇上炙熱如火的觸感還沒有消失,后知后覺地才感覺到害羞,莫青下意識地就想推開對方。手指剛觸碰到那結實的胸膛時,他便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莫青,我喜歡你?!?/br>不是苦澀難懂的德語,也不是流利圓滑的英文,而是那深蘊了五千年歷史的、世界上最優美的中文。每一個字的發音都帶著一些怪異,但是組合在一起,卻好像在空谷中回響一般,源遠流長,不斷回音。眼前忽然浮現起了燦爛陽光下,那個靜靜彈撥著齊特爾琴的男人。在異國小鎮的街頭,那個人還是一張冷冰冰的沒有表情的面容,但是他卻一直覺得,這個人其實一直,都好像春風一般的溫柔。輕輕地嘆了一聲氣,莫青慢慢地伸手抱住了對方的腰身。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他輕聲回應:“凱斯德,我也喜歡你?!?/br>柔情似水的月光輕輕地撫摸著廣闊大地上的每一處土地,朦朧純白的雪紗因夜風而揚起,遮擋住了室內的情景。只有那倒映在冰冷地面上的影子似乎是在無聲的宣告著,兩顆寂寞單純的心臟最深情的交匯。這是一句凱斯德銘記了半個世紀的話語,那一刻喧囂的晚風,那一刻皎潔的月光,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電影一般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浮現。是瓦特堡城堡磚紅色的墻體,是圖林根森林里沙沙作響的山毛櫸葉,就連泛著冷光的鋼琴,都清晰地好似昨日一般,從沒有忘記。獨獨,只有懷中那個單薄削瘦的青年,已經消失在了歲月無情地侵蝕下。明明是最該銘刻于心的人,卻因為悲痛得太過絕然,而再也沒有在腦海中回憶起過。唯一還在溫柔流動的,只有那一句簡單的話,隔著半個世紀的塵灰,久久不能遺忘得讓他在每一個寒冷孤獨的夜晚中驚醒——凱斯德,我喜歡你。☆、第一百一十三章在瓦特堡的拍攝可以說是對林錫最大的挑戰,偏寒涼意的山風、稀薄較低的氣壓,令他的身體并不能很好適應。因此在最后一天拍攝結束前,林錫已經下定決心:等這次回國他一定要每天鍛煉,將身體素質鍛煉上來。正午的簡餐大家都很快吃完,日頭正盛,下午的拍攝又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起來。上午的時候林錫已經將自己在瓦特堡的最后戲份拍完,接下來倒也沒了什么事。去雷蒙德那里看一看最新的拍攝進程,剛一抬首,林錫便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山路的那一邊一蹦一跳地進了視線。望著那頭上兩個小巧可愛的牛角辮,林錫忍不住輕笑出聲。他剛與雷蒙德打過招呼、準備上前與這個小天使說一說話,便見圍在片場外的工作人員將那對興致沖沖的母女攔了下來。精致的眉峰微微一蹙,林錫上前了解了情況后,便先讓那母女兩人進了片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瓦特堡城堡如今正在被你們劇組租用?!北е约旱呐畠海鞘萑醯哪赣H說道:“謝謝你能讓我們進來看看,海倫一直想來看看瓦特堡。我們明天就要走了,真的非常謝謝?!?/br>林錫上下打量著這瘦骨嶙峋的女人,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垂首看向了不停看著自己的小姑娘。眨巴著一雙碧藍色的大眼睛,小姑娘一發現林錫在看著自己,就立即將小腦袋埋進了mama的懷里。“不用了,我們劇組傍晚前應該也可以走了。”正巧副導演路過和林錫打了聲招呼,過了半晌林錫才轉過頭,繼續說道:“一個女人孤身在外就不是很安全,你還帶著這么小的孩子,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謝謝?!?/br>兩人又說了幾句,林錫握著那rou嘟嘟的小手,與小姑娘說笑了幾句,成功獲得了一枚香噴噴的親親以后,便看著那母女兩人進了瓦特堡,到處觀看起來。燦爛的陽光透過云層照射在一層層茂密的森林中,葉片泛亮,看上去矚目耀眼。“在看什么?”低沉優雅的男聲在林錫的耳邊響起。他轉首看去,只見歐諾正用紙巾擦著額上的汗水看著自己。今天的天氣有一些炎熱,偏偏如今的戲份是在春季,衣服有些厚,出汗倒也是正常的。“剛才那對母女來參觀瓦特堡了?!鳖D了頓,林錫又笑著說道:“那個小姑娘真是挺可愛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居然只有母女兩人外出旅游。之前在旅館的時候,那小姑娘還沖我做了個鬼臉,可惜還是太害羞了?!?/br>歐諾聞言,抬了眸子望著那四處張望的母女二人,意味深長地說:“大概是家里有什么變故吧。”林錫了然地點點頭。他自然知道這種母親單身帶著女兒出門是一件不太常見的事,更何況還是這么瘦弱的母親和年紀小的女兒??粗」媚镎艘欢湫∫盎ǜ吒吲d興地送給了自己的母親,林錫輕輕搖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對了,凱斯德這么多年為什么沒領養一個孩子?有孩子的話,生活應該會多些樂趣吧?!?/br>將外套脫下遞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歐諾轉首看向林錫。深邃幽黑的眸子里泛著一點湛藍的顏色,那眼神認真而嚴肅,看得林錫有些不自然起來。“你覺得……他的心有那么大?”林錫聞言一怔,下意識地反問道:“什么意思?”“凱斯德沒有這個精力再將多余的關愛分給其他人了,他的一切精力已經全部灌注在那一個人的身上。”那聲音仿似在嘆息一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歐諾低聲道:“有的人的心真的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br>耳邊忽然又響起簡約安靜的咖啡廳中,那位高雅的夫人曾經與自己說過的話——他要是認定了哪個人,那就肯定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了。在當時那種仿佛玩笑的語境中,那個美麗的mama曾經這樣認真嚴肅地說過。有的人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而歐諾,又何嘗不是如此?望著對方淡漠深沉的面色,林錫在心中稍稍嘆了口氣,氣氛一時尷尬起來。只見林錫倏地勾了唇角,露出一抹淺笑。他搖搖首將心中那絲感慨掃去,笑著調侃道:“對了,歐諾,